第249章 游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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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久久沒拆開。 就在他終于將那封信拿起來的時候,手機(jī)振動了起來,屏幕閃爍。 厲憬衍余光睨了眼。 “喂?!彼油?,嗓音極啞極沉。 “厲先生,之前和厲太太商討過設(shè)計的婚紗剛剛作出了初步的樣品,因為和厲太太有過約定,會第一時間給她過目,但我們聯(lián)系不上厲太太,所以電話打給了您,您看……”電話那端,婚紗設(shè)計師很是恭敬地問。 然而,她久久沒聽到回復(fù)。 “厲先生……厲先生?” 目光落在相框里她明艷慵懶的臉上,厲憬衍問:“是什么樣的?” “我發(fā)您郵箱可以嗎?設(shè)計圖和樣品一起?!?/br> “嗯?!?/br> 沒一會兒,設(shè)計師將照片發(fā)來。 厲憬衍打開。 眼前一亮,是如今的慕時歡會喜歡的風(fēng)格。 只是,他還想到了當(dāng)年的她。 “可以,”他沒什么情緒起伏地說,“不過希望再設(shè)計一款。” 設(shè)計師自然應(yīng)允,下意識問:“那厲太太那邊……” “我知道她喜歡什么樣的,”腦中清晰回放著當(dāng)年她裝作隨意但仍傲嬌說起婚紗的模樣,厲憬衍的眸色更沉了,“我來就可以?!?/br> 于是,他將那會兒的慕時歡曾說過的愿望一一說出口,將它變成現(xiàn)實。 設(shè)計師敏銳度很高,自然分辨得出兩款婚紗的不同之處:“厲先生,確定嗎?” “嗯?!?/br> “那尺寸……” “她的尺寸,以后所有的事只需和我聯(lián)系。” “好,我明白了,”設(shè)計師心中有了底,忽而想到慕時歡那張臉,她一下有了靈感,怕靈感一閃而逝,她急急說,“那厲先生,沒有問題的話就先這樣,有了設(shè)計圖我會第一時間跟您聯(lián)系。” “好?!?/br> 通話結(jié)束。 厲憬衍卻長長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沒有變,直到下一通電話的進(jìn)來—— “厲總,您之前需要的戒指已經(jīng)完工?!?/br> 戒指…… 胸膛倏地沉悶至極,呼吸艱難,厲憬衍額角青筋畢露,突突直跳。 他克制了又克制。 “好?!彼皇沁@么說便掐斷了電話。 偌大的辦公室里,安靜得過分。 厲憬衍盯著那封信看了很久,最終,他仍是沒有打開,而是收起來和那份股份轉(zhuǎn)讓合同放在了一起。 恒溫的厲氏大樓,卻是很冷。 …… 整整一周,警方和厲憬衍自己這邊的人都沒有找到慕時歡,哪怕是她身上的衣服或是其他。 案件似乎陷入了僵局。 氣氛壓抑。 但最壓抑的,還是厲氏公司。 從出事的第二天起,厲憬衍便恢復(fù)到了以往狀態(tài),每天早出晚歸忙工作,公司別墅兩點一線,眼中除了工作似乎再無其他。 高強(qiáng)度的壓力以及凍徹骨髓的低氣壓下,整個厲氏惴惴不安,深怕撞到槍口上,尤其是總裁辦這一層。 沒人敢早下班,更沒人敢犯錯,然而詭異的是,厲總又和平時沒什么區(qū)別。 每每需要進(jìn)去總裁辦公室批示文件,膽小的往往都是求著莫遠(yuǎn)幫忙,然而莫遠(yuǎn)也是壓力極大。 他是最早察覺到厲憬衍不對勁的,思來想去,他問了高一打聽。 知道慕時歡出事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是懵的,完全不敢相信,他甚至下意識地想問有沒有搞錯,然而瞥見高一眼中的泛紅,他再也不敢問。 知道了這事后,他格外注意厲憬衍的情況,深怕他有什么問題,然而事實是,厲憬衍太平靜正常不過,但就是平靜得詭異,令人不寒而栗。 但終于,他還是什么也沒說,只是每天默默地陪他加班。 看似風(fēng)平浪靜。 然而又是一周后,業(yè)內(nèi)發(fā)生了兩件大事,動蕩不安—— 在慕氏的又一次緊急股東大會上,厲憬衍出現(xiàn),宣布成為慕氏的第二大股東,持有極重的話語權(quán),本來是能成為第一大股東,甚至是將慕氏收購。 只是時間太緊,而同時令人震驚意外的是,原董事長慕杭遠(yuǎn)慕老爺子突然恢復(fù)了神智,重新回到了公司。 可以說,一時間慕斯年內(nèi)憂外患。 他要斗的不僅僅是厲憬衍,還有慕老爺子。 而另一件大事,則是厲氏收購了桐城孟氏,厲憬衍成為了第一大股東,擁有絕對話語權(quán)。 慕氏和孟氏在江城和桐城分別都有著舉足輕重的業(yè)內(nèi)地位,此事一出,又是在同一天發(fā)生的事,頓時引發(fā)了不少猜測,而厲氏的股票開盤即漲。 所有有心的人都想借著合作來打探消息,但全被莫遠(yuǎn)打發(fā),誰也沒能見到厲憬衍。 孟粱亦是。 從孟氏突然被收購到現(xiàn)在,整整三天,她聯(lián)系不上厲憬衍,更見不到他。 孟家已亂套。 孟老夫人重新住院,二房心思蠢蠢欲動,眼界極低,不明白此刻該做的是站在同一戰(zhàn)壕里,而不是繼續(xù)內(nèi)斗。 然而他們就是不懂。 為此,孟粱氣也氣過,但爛攤子還是要她來收拾,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孟氏毀在自己手里,更不能接受對她出手的是厲憬衍。 人生第一次,她用上了求這個字眼。 終于,她見到了厲憬衍。 進(jìn)入辦公室的第一眼,她便看到男人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頎長英挺的身影,哪怕在夕陽余暉籠罩下也顯得孤涼無比。 這是從未在他身上出現(xiàn)過的狀態(tài)。 剎那間,孟粱心狠狠顫了下,無法言喻的恐懼和后悔從心底深處蔓延。 “憬衍?!辟M(fèi)了好大的力氣,她才艱難地叫出他的名字。 但男人沒有轉(zhuǎn)身,仍然旁若無人地抽著煙。 這種沉默,堪比煎熬。 “厲憬衍!”孟粱終是忍不住拔高聲音叫他。 終于,他轉(zhuǎn)過了身。 眼神涼漫冷漠,狠戾深藏其中。 明明來之前有那么多的話準(zhǔn)備要說,但這一刻,她竟是失聲。 厲憬衍抬手,淺吸了口煙,淡淡地說:“煙抽完前,把你要說的都說了?!?/br> 煙已燃了一半。 剎那間,孟粱只覺有一塊巨石重重地壓在了自己心上。 太重,也太疼。 悶得她壓根喘不過氣。 “……為什么?”半晌,她才異常艱難地擠出這么一句。 字字緊繃。 煙圈緩緩?fù)鲁?,厲憬衍睨了她一眼:“做過什么心里沒數(shù)?” 孟粱臉色驟變! “欠你們孟家的恩情已經(jīng)還清,但你欠我的,欠我太太的,是不是該算一算?”厲憬衍說得波瀾不驚,但語氣極冷,“孟粱,我早就警告過你,慕時歡是我的底線,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背后做小動作,你憑什么認(rèn)為,我會任由你胡作非為,嗯?” 僅有的血色一點點消失,孟粱呼吸一滯。 “我……” “別把所有人都當(dāng)傻子?!?/br> 空氣靜滯,死一般的寂靜在這話落下后迅速蔓延。 孟粱根本喘不過氣,但她心中仍有希冀:“可你明知孟氏對我……” 多重要三字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 男人的眼神,太過滲人。 她根本就抵擋不住。 她忽然就明白了—— 厲憬衍對慕時歡的愛比她知道的還要久,比所有人想象得都深,慕時歡便是他的命,但凡有欺負(fù)慕時歡的,他通通不會放過。 而她,自以為是,輸?shù)脧氐住?/br> 臉色灰敗,孟粱身體僵硬,垂落在身側(cè)的一只手則是顫抖不已。 骨子里到底是驕傲的,不過短短一會兒,她便逼著自己恢復(fù)了情緒。 “好,我知道了?!焙黹g艱澀,她說。 話落,她收回視線,轉(zhuǎn)身離開,再留下去不過是自取其辱。 不,她來便是自取其辱。 他什么都知道,明明那次救她后便有了警告,她卻仍心存僥幸,以為他會放過她一馬。 現(xiàn)在…… 手搭上門把,手指不停地顫抖。 眼眶酸意洶涌,唇瓣咬了又咬,一句對不起卡在喉嚨口,孟粱到底還是沒出口,也是最后的不愿。 …… 走出厲氏大樓,坐回到自己車內(nèi),眼淚滑落,孟粱久久未動。 驀地,她像是終于想到了什么似的,神色極冷,動作也極為鎮(zhèn)定地拿出手機(jī)撥出了一串神秘數(shù)字。 然而,卻被直接掐斷,再打,已是關(guān)機(jī)。 孟粱反應(yīng)了過來,自己這是被利用完后一腳踹開了! “混蛋!” 她怒罵,泣不成聲。 而與此同時,某國。 “boss,這是我們這次的損失。”手下將文件遞給男人,垂著頭十分愧疚,“對不起boss,是我大意了,才讓厲憬衍有了可乘之機(jī)?!?/br> 男人背對著他沒有轉(zhuǎn)身,只是盯著孟粱剛剛打開的那個手機(jī)漫不經(jīng)心地?fù)P了下唇。 “不是我們大意,是厲憬衍這人不能小覷,我們以為成功了,可實際上,都是他在演戲,呵,放松我們的戒備,想一擊即中……” 語調(diào)輕慢,字與字之間似乎還纏繞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手下不解:“boss,那接下來……” 男人忽然轉(zhuǎn)過了身,英俊如斯。 他嘖了聲,輕笑,似感慨:“厲憬衍是個好對手,他太聰明,心思太過縝密,如果不是對手,說不定我們還能成為成為惺惺相惜的朋友,可惜啊……這輩子都注定不可能。再聰明的人也有軟肋,查到我們的公司又能如何,到最后,他依舊輸定了。” “游戲……才剛剛開始?!?/br> …… 一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