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
裴柳不禁贊嘆:“不愧是影帝,演得真好?!?/br> 沈錦也在看,聽到這,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神情漫不經(jīng)心。 銀色長發(fā)垂落,他和裴柳坐得近,不經(jīng)意間,發(fā)絲就擦過了裴柳的手背,似羽毛撓過,微微發(fā)癢。 裴柳的視線不由得飄到手上,差點想抓住那縷銀發(fā)。 “要對一下戲嗎?我們的對手戲很多,可能需要磨合一下?!鄙蝈\平靜自然道,像是沒有任何別的心思。 裴柳之前就這么想過,所以毫不猶豫點頭。 “這里不合適,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鄙蝈\道。 裴柳就和他一起離開了。秦梧正專心拍攝,毫不知情。 他們去的是秦梧的個人化妝間。原本是想找個沒人的休息室,但其他人也在對戲,秦梧的助理知道了,就很熱情地帶他過去,還說:“梧哥說過了,他的化妝間裴老師隨便用,你要不用,梧哥回頭肯定得罵我?!?/br> 于是,助理體貼地關上門,化妝間里只剩下裴柳和沈錦二人獨處。 沈錦問:“你想試哪一段?” 裴柳:“都可以?!?/br> 沈錦垂眸看劇本,“張力強的,更適合破冰……這一幕,你覺得怎樣?” 裴柳湊過去看,是郁初發(fā)現(xiàn)不對勁,開始懷疑沈文睿,打算暗中報警,卻被沈文睿當場抓住并藥暈的戲。這是郁初淪陷黑暗深淵的重要轉折,猶豫,緊張,恐懼等復雜情緒糅雜,裴柳當初自己一個人模擬練過很多次,總覺得有些生硬,現(xiàn)在能跟真正的反派演員對戲,應該會有不一樣的感悟。 “好。” 裴柳點頭,臺詞他都記得很清楚,不用看劇本了,重要的是醞釀情緒。 他深吸了口氣,想象著那個場景,把自己當成郁初,沉浸到角色里,面上慢慢浮現(xiàn)出掙扎,躊躇,畏懼。 終于,他拿出手機,按下110,就要撥出去時,身后忽然伸出一只蒼白的手,奪去了他的手機。 后背貼上一個熟悉的胸膛,帶著涼意的發(fā)絲落下,蹭過頸項鎖骨,像藤蔓纏繞,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讓他控制不住身體顫抖,雙眼驚恐瞪大。 一聲輕笑,近在耳側。 頸側刺痛,冰涼的液體注入血管,身體發(fā)軟無力,緩緩倒下,被一雙有力的手摟住腰,阻止了他的下滑。 郁初雙眼失焦,費力地睜著眼睛,對上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冰冷又危險。 沈文睿笑了起來,指尖輕輕摩挲著他的臉,聲音低沉黏稠,猶如冰冷的毒蛇吐著蛇信,一點點爬過脊背,驚悚恐怖,令人頭皮發(fā)毛。 “真是不乖。為什么要背叛我呢?你可是我最愛的作品。” 一半的臉隱沒在黑暗中,語氣溫柔又變態(tài),仿若情人間的低喃,異常扭曲。 郁初恐懼更甚,呼吸急促,像是下一秒就要窒息。在中了藥的情況下,也拼著僅有的一絲力氣,想要掙扎逃跑。 但再怎么努力,也只是拉開一點距離,然后就又被拽了回去。 沈文睿嘴角翹起,輕輕笑著,下一秒,突然笑意全無,面色極冷,像是被惹怒的魔鬼,低頭猛地咬上他的耳朵,仿佛要撕扯下一塊rou來,生吞了懷里的人。 氣勢上是那么可怕,但裴柳真正感覺到的,是耳朵被濕熱包裹,呼吸guntang,一寸寸侵襲皮膚,不是咬,更像是含著親吻。手腕也被強勢桎梏,難以動彈。 裴柳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耳朵那么敏感,一瞬間半邊身體都麻了,細微地顫抖起來。幾十秒后,他睫毛顫著,悶哼一聲,才勉強找回思緒,伸手推了一下,“……等等,先放開我。” 聲音低啞,還透著一絲隱約的脆弱顫抖。 沈錦沒有攔著,依言松開了手。 注射藥液只是演戲,做個動作而已,但裴柳想站直身體時,竟然真的有些腿軟,踉蹌了一下。 沈錦伸手扶住他。 裴柳不自在地道謝,然后拿起自己的劇本,跟他說:“原著有咬耳朵的情節(jié),但陳導覺得沒必要,刪掉了這段。” 沈錦有些驚訝,“刪了?” 沈錦也翻開自己劇本,指給裴柳看。 上面赫然是咬耳朵的描述語句。 裴柳一看,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可能是漏了,你可以重新要新的劇本。因為各種原因,拍的內容總會跟原著有些出入?!?/br> 沈錦不動聲色點頭,然后拿了張紙巾,問:“抱歉了,我?guī)湍悴烈幌掳伞!?/br> 裴柳聞言,不由得想起剛才的事,耳朵還殘留著異樣的感覺,頭皮發(fā)麻。 “不用,我自己來?!彼舆^紙巾,飛快胡亂擦了兩下。 沈錦盯著他看,提醒:“還有一點。你看不見,還是我?guī)湍惆伞!?/br> 已經(jīng)拒絕了一次,再拒一次,顯得有些不近人情,嫌棄對方似的。 裴柳對上他精靈一般不真實的面孔,灰藍雙眼像漩渦,能將人吸進去。 他下意識點頭了。 沈錦拿了濕紙巾,覆上他的耳朵,緩慢而細致地擦了一遍,有些像在揉捏。 氣氛說不出的古怪。 裴柳開始后悔讓他幫忙了。 終于松手的時候,裴柳忍不住暗暗松口氣。 這時,敲門聲響起。 助理說:“裴老師,你們好了嗎?準備到你們拍了。” 裴柳故作鎮(zhèn)定應聲,照了照鏡子,才走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