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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真要不愿意,用什么借口推脫都行。但他并非不愿意,也不必做出那副是別人強人所難的做派。 姜離憂笑眼彎彎,用勺子挖了一大口熔漿芝士塞進他嘴里,香甜濃郁的奶香在嘴里爆開,寧望倒退一步,對方又把勺子塞進自己嘴里,紅唇微張,能看見勺子拌著白色的奶油在嘴里翻攪。 寧望臉紅了個透。 待他轉(zhuǎn)過身,姜離憂放下勺子,定定凝視著他的背影。 轉(zhuǎn)生后的寧望沒有了以前的記憶,所幸的是,出身的家庭雖然并不富足,卻很愛他。 到了下班的時候,姜離憂在后門等他。姜離憂拍了拍單車坐墊,說:“這么晚了,你送我一程吧?!?/br> 寧望覺得他太自來熟,剛要委婉拒絕,就見姜離憂摸了摸手肘:“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一下雪就有點疼?!?/br> 寧望嘆息一聲,拂去后座的落雪,姜離憂坐穩(wěn)之后報了一個地名,寧望以為少不了繞道送他,但姜離憂報的地方卻和他住的地方順路。 鏟起來的雪堆在道路兩邊,道路濕滑,寧望怕自行車打滑,騎得格外慢些。輪胎碾過一個細碎石子,兩人都顛簸了一下。 寧望道:“你為什么總是來找我???我說要給你賠錢,你也不要。” 姜離憂“嗯?”了一聲。 寧望用開玩笑的語氣裝作毫不在意地試探:“我同事說你看上我了,想包我。” 姜離憂不知道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沒忍住噗嗤笑出聲:“哈哈哈哈,說不定就是呢!那你接受不接受我的包養(yǎng)?。扛绺缈墒呛苡绣X的。” 他笑得前仰后合,搞得寧望郁悶不已:“好了好了別笑了,我們快摔下去了。” 就在這時,道路兩旁的燈光忽然熄滅,瞬間而至的黑暗如潮水般將他淹沒。寧望對黑暗有種與生俱來的排斥,心情一瞬間十分糟糕,沉悶的窒息感涌上心頭。 下一秒,一束光柱從身后照來,姜離憂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手電將前路照亮。 “不用緊張?!苯x憂安慰道,“之前新聞報已經(jīng)發(fā)布過通知啦,大雪阻斷電路,這附近要斷電一段時間。” 那束光出現(xiàn)的一瞬間,他心頭沉悶的情緒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姜離憂語氣溫和,不疾不徐,寧望心里產(chǎn)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姜離憂早就知道今天晚上要斷電,所以特地來接他的。 但姜離憂怎么會知道他怕黑呢?這個推測又顯得很荒謬。似乎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 到了分別的路口,姜離憂從他的自行車上下來,跟他道別:“我就在這里下,你回家吧?!?/br>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寧望看著他的背影,忽然叫住他。 一種強烈的熟悉感和既視感。 青年露出一個淺笑:“以后有機會再跟你說吧?!?/br> 寧望聲音悶悶地應了聲,情不自禁走了神,明明眼前的是臺階,他應該推著自行車下,等他蹬下腳踏板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姜離憂眼眸微微睜大,拉了他一把。 結(jié)果就是兩個人抱著滾下臺階,天旋地轉(zhuǎn),暈暈乎乎。幸好冬天大家都穿得厚,加上雪積得很深,最后摔到底時,也不覺得怎么疼。 “沒事吧?”姜離憂暈乎乎的,卻先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腦勺。 滾下來的時候,寧望特地翻了個身,讓他壓在身上。疼倒是不疼的,只是確實摔迷糊了,眼前鉛灰色的天空在一望無垠地鋪展,雪花簌簌而落,身上青年擔憂的面容,恍惚中格外熟悉。 “我們以前……見過嗎?”他情不自禁問道,隨即發(fā)覺這太像某些流氓搭訕美女前的臺詞了,急忙站起身來。 姜離憂心底有微微的失落,不過沒表現(xiàn)在明面上,叮囑道:“下雪路滑,回家路上小心,別再走神啦?!?/br> 寧望應了一聲,躊躇地看了他片刻,推著自行車慢慢往回走。 姜離憂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往冰冷的手心里哈了口氣。 失落嗎?說不上,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他甚至做好了寧望這輩子再也想不起來他的準備。重新相知,相識,相戀,這樣也很好。 黃粱一場大夢,人生幾度春秋。 前面的路上有光,他應該不會再害怕了。 雪地蓬松厚軟,踩在上面能陷下去半尺深。姜離憂慢吞吞走著,快要離開路口時,身后忽然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沒來得及回頭,一個熾熱的懷抱將他緊緊擁入懷中。 “為什么走這么快?我差點追不上你了?!币粋€熟悉而帶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憂哥,我回來了?!?/br> …… “結(jié)局線B,達成?!?/br> “請宿主做好準備,末日副本傳送中?!?/br> 第36章 太陽正正高懸, 光線刺目,晴空一碧如洗,萬里無云。 下午兩點鐘的沙漠像一座高溫的焚化爐, 墳場一般寂靜,只有黃沙在視野里無垠蔓延。 姜離憂已經(jīng)維持著端墻的姿勢在沙丘后方趴了半個小時。身下的沙子像一面guntang的鐵鍋,他離全熟就差一個翻面了。 汗水順著額角滑進眼睛, 他感到一陣輕微的刺痛, 但一動不動。 瞄準鏡中,兩只大蜥蜴正趴在一塊巖石上,這應該是一公一母,看上去恩愛有加。 現(xiàn)在還不能開槍,他在尋找一個最佳時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