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羽絨服口袋里摸出一個紅包遞給褚延，“新年快樂?！?/br>
    褚延愣了一下，伸手接過紅包。

    紅包很厚實，還帶著霍嶠羽絨服里的溫度。

    褚延的鼻子一酸，他掩飾地垂了垂眼睛，然后抬起頭對霍嶠笑了笑，“新年快樂，一切都會好起來的?！?/br>
    霍嶠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

    過年時的凌晨并不好打車，褚延在機場等了一個多小時，才打到了一輛車。

    車載電臺上放著關(guān)于新年祝福的節(jié)目，褚延怔怔地看著車窗外空曠的大道，意識到舊的一年已經(jīng)徹底結(jié)束了。

    褚延的手機電量不多了，他擔(dān)心手機會撐不住關(guān)機，因此一路上都沒敢用。

    司機是個年紀(jì)不大的中年人，大年初一的凌晨獨自在外面跑車，倒也樂樂呵呵的。

    他跟褚延搭話，“小伙子是去送人?。俊?/br>
    褚延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他沒有帶行李，看著也不像是才下飛機的。

    他笑了笑，“嗯，去送朋友?！?/br>
    大概是他的笑容太過勉強，又或者是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苦澀。

    司機嘆了口氣，“都不容易啊?！?/br>
    這一天褚延回到御蘭華庭時已經(jīng)是凌晨近四點。

    他的手機在給司機付完賬后就關(guān)機了。

    褚延看著黑下屏的手機，一時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

    在電梯里他看到自己蒼白的臉，忽然覺得還是很幸運的。

    他垂下眼睛，希望霍嶠那邊可以一切順利。

    擺了一茶幾的年夜飯已經(jīng)冷掉了。

    褚延沒有吃飯，也沒有吃餃子。

    他本來很餓，但怎么都沒有胃口。

    褚延把手機充上電，又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換上睡衣鉆進(jìn)被窩里。

    床上還有著霍嶠身上冷冷淡淡的氣息，褚延突然就有些想哭。

    他將被子撈起來蓋過了頭頂。

    想了想，又坐起來，他下了床，從羽絨服口袋里拿出霍嶠給他的紅包。

    很新的連號一百元，一看就是才從銀行取出來的，共有六百張。

    霍嶠給他包了六萬塊錢的紅包。

    褚延眼睛發(fā)酸，他輕輕翹了翹嘴角，像小時候一樣把紅包塞到枕頭下面。

    “新年快樂。”褚延給自己說。

    他將霍嶠的枕頭充當(dāng)抱枕，這才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

    早上褚延是被他定的鬧鐘吵醒的。

    手機還沒有開機，但鬧鐘已經(jīng)準(zhǔn)時響了起來。

    這次褚延沒有賴床。

    他起身將霍嶠臥室的小陽臺門打開，外面的晨光輕薄，幾縷朝霞緩慢地從云層間鉆了出來。

    褚延彎了彎唇，去到廚房給自己煮湯圓。

    是他早就決定在初一早晨煮的桂花酒釀湯圓。

    等待水開的時候他打開手機。

    一連很多條冒了出來。

    都是send好友發(fā)來的新年祝福。

    昨天褚延為了節(jié)省電量，開了省電模式，加上也不太有心情，這些消息都還沒看。

    他也不管是不是群發(fā)的祝福，都一一認(rèn)真回復(fù)了感謝和拜年祝福。

    “后排聯(lián)誼會”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名為“高三五班天才奮進(jìn)小組”，里面昨天刷了很多新消息，一直到早上四五點消息才停了下來。

    褚延往上翻，看到大家分享了很多過年的照片和視頻。

    有滿滿一桌各式各樣的年夜飯，也有人回老家過年帶著弟弟meimei一起放了煙花，拍了好多視頻。

    褚延把這些視頻都一一點開看了。

    群里還發(fā)了很多紅包，褚延點開居然還領(lǐng)到了很多。

    褚延笑了笑，也在群里發(fā)了個紅包。

    而后才回復(fù)群里大家昨天問他和霍嶠怎么不出來說話的消息。

    ［Yan：我昨天太困了睡著了］

    ［Yan：霍嶠在國外，應(yīng)該不是很方便］

    褚延將煮好的酒釀湯圓盛了出來，撒上很香的干桂花，他還給自己煮了雞蛋，跟白白胖胖的湯圓盛在一起。

    煮雞蛋是褚延父親的習(xí)慣。

    以前褚延家每年過年，大年初一的早晨褚延老爸都會往褚延碗里放上一個剝好了的水煮蛋。

    褚延自己吃完了這頓早飯，又將桌子收拾好。

    之后就拿出課本和練習(xí)冊開始學(xué)習(xí)，中間回復(fù)了肖程程他們和王梅的消息。

    十一點的時候他收到霍嶠的信息。

    ［H：下飛機了］

    褚延連忙給他回復(fù)：

    ［Yan：好］

    想了想，他又給霍嶠發(fā)了個抱抱的表情。

    霍嶠應(yīng)該是很忙，沒有再回復(fù)。

    褚延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心里酸酸的很難受。

    他想，霍嶠是凌晨坐飛機走的，現(xiàn)在到了那邊還是凌晨，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中間還轉(zhuǎn)了一次機，他一定很累了。

    ——希望霍嶠的爺爺沒有事。

    中午褚延沒有再做飯，他把昨天的年夜飯熱了來吃。

    褚延昨天的菜做得太多，等他吃完飯，菜也沒有被消滅多少。

    他想到霍嶠的話，心想這回他還真是要吃很久了。

    晚上褚延又吃了一頓。

    到了大年初二，他收拾了一下霍嶠家。

    想了想，還是只能把那些沒有吃完的菜都倒掉。

    看著垃圾桶里的殘渣，褚延發(fā)了會兒呆，又打起精神把垃圾袋子都整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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