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延忽然想起穿書的那一天，他茫然又無措地坐在陌生的教室里，一抬頭看見站在講臺上高高瘦瘦的霍嶠。

    男生英俊的面容帶著一些散漫和不耐，好看得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一般不真實(shí)。

    那時候是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天邊的夕陽傾下來，落日斜暉從窗戶和門框照進(jìn)教室，地板被影子的長線切割成框，有種舊膠片電影的質(zhì)感。

    褚延忍不住盯著霍嶠看，他和霍嶠的目光有某一瞬間的交匯。

    而后他慌張地低下頭，聽見了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褚延睜大了眼睛，終于確定下來，他就是喜歡上了霍嶠。

    褚延咬了咬嘴唇，打開send。

    昨天他最后一個聊天對象是蘇念清，蘇念清提醒他今天不要忘記去看他的展。

    在個人展時間確定下來之后，蘇念清就又跑了一趟理科樓，給他和霍嶠送來門票。

    昨天他也和霍嶠約好了今天要一起去。

    但突然做了這樣的夢，他又確定了自己喜歡霍嶠，反而就不知道該怎么和霍嶠以及蘇念清相處了。

    褚延今天一天嘆的氣比以往一周的量還多。

    他喜歡霍嶠，可是霍嶠會喜歡他嗎？

    想到蘇念清和霍嶠，褚延覺得有些難受。

    他一點(diǎn)都不想喜歡不會喜歡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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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點(diǎn)半的時候，霍嶠給褚延發(fā)信息說他到小區(qū)外面了。

    褚延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浪費(fèi)了一早上的時間，沒有學(xué)習(xí)也沒有寫作業(yè)。

    他不禁沮喪地垂下眼睛，給霍嶠回復(fù)說他馬上就出來。

    褚延穿上外套，又把盛著豆?jié){的杯子放進(jìn)書包里，而后給王梅和屈向民說了一聲，急匆匆地出了門。

    他一路連奔帶跑，跑到小區(qū)門口時猛地喘了一大口氣，一抬眼就看到了霍嶠。

    霍嶠穿著淺灰色的長款風(fēng)衣和黑色的馬丁靴，看起來又帥又酷。

    褚延在心里想，他真好看。

    但他卻不敢多看霍嶠了。

    褚延盡量讓自己顯得正常一點(diǎn)。

    霍嶠看到他，沒說什么，拉開了車門讓他上去。

    褚延就把自己挪進(jìn)了車?yán)铩?/br>
    霍嶠見他還背著書包，輕輕挑了下眉問：“裝的什么？”

    褚延卻猶豫了一下。

    頓了頓，他還是把保溫杯從書包里拿出來遞給霍嶠。

    “我早上買的豆?jié){，我覺得很好喝，給你?！?/br>
    霍嶠有點(diǎn)意外，他接過杯子打開，谷物豆?jié){濃郁的香氣就飄了出來，還在熱騰騰地冒著熱氣。

    褚延見他接過去，連忙說：“杯子我早上有好好地洗過了?！?/br>
    霍嶠抬眸看了他一眼，靜了靜還是說：“謝了?！?/br>
    褚延卻又忐忑起來，他見到霍嶠就想起了那個曖昧的夢，想到了他對霍嶠越矩的感情，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霍嶠了。

    他甚至以為，剛剛霍嶠看他的那一眼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樣。

    褚延很怕霍嶠會知道自己那些不堪的念頭，他覺得自己完全沒辦法承擔(dān)被霍嶠知道了的后果。

    他可以不跟霍嶠做戀人啊，但他不想連朋友也沒得做。

    褚延心里難過，只好把臉轉(zhuǎn)向窗戶外面，以免自己暴露太多。

    霍嶠安靜地把杯子里的豆?jié){喝完了。

    他擰好蓋子，又把杯子放回了褚延的背包里。

    這個舉動驚動了褚延，他倉皇地回頭看向霍嶠。

    霍嶠見褚延像一只驚弓鳥一樣，他垂下眼睛，沒再說什么。

    ……

    蘇念清的個人展開在一家很有名氣的藝術(shù)館里。

    展會一共開七天，今天是第一天。

    整個展館的主色調(diào)是很空靈的白，收錄了蘇念清從七歲到今年十八歲的作品。

    褚延和霍嶠到的時候，展館里已經(jīng)來了不少人。

    兩人在門口驗(yàn)過票，跟在其他人身后往里走。

    他們在第一個展廳看到了蘇念清，蘇念清穿著簡潔但很有設(shè)計感的禮服，跟展館的基調(diào)很搭。

    他身邊還圍著一些人，就他的一幅畫作問他一些問題。

    蘇念清始終帶著優(yōu)雅的笑意，他的回答讓那些人不住點(diǎn)頭。

    褚延也探頭去看，那是一幅玻璃球的油畫，看似很簡單，玻璃球卻又像萬花筒一樣好像有很多奇妙的東西在里面。

    他并不懂藝術(shù)，但覺得這一幅畫作可以被稱為藝術(shù)品。

    旁邊的墻上掛著這幅畫的創(chuàng)作信息，名叫《童趣》，是蘇念清七歲那年的作品。

    褚延忍不住說了聲：“好厲害?！?/br>
    他看向霍嶠，心想霍嶠會因?yàn)樘K念清的優(yōu)秀心動嗎？

    霍嶠淡淡地“嗯”了一聲，臉上并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如果是平常的褚延肯定就會追著霍嶠說一些他想說的話，但現(xiàn)在褚延心里藏了事，他不知道該怎么辦，只好減少說話的頻率。

    他們繼續(xù)去欣賞其他的作品，褚延看到了蘇念清的send頭像的完整版，名為《今昔》的月亮。

    旁邊的介紹寫著這是蘇念清十六歲的作品。

    不管多少次看，褚延都還是會被這張畫所打動。

    完整版的《今昔》更加震撼，藝術(shù)傳遞感情，他看到這幅月亮，好像就也能感受到其中沉甸甸的厚重情緒。

    想到蘇念清十六歲那年跟初戀宋翊修分開，隨后宋翊修遠(yuǎn)走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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