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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臣不認同此見,金國如今不過是漫天要價罷了, 若是靜安王愿意同他們談下去,讓他們知難而退,也未必不可能?!?/br> 祁染看了看出言的楚曄辰, 頷首道:“陛下, 丞相言之有理, 可臣乃一介武夫, 向來不懂這些彎彎道道, 臣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派楚丞相前去與金國使臣交涉?!?/br> 大殿內(nèi)靜默了一瞬, 顯然眾人都未預(yù)料到靜安王會如此輕易的低頭, 而且還明目張膽地睜眼說瞎話。 靜安王是純粹的武夫?誰信誰傻! 眾人心中腹誹,卻沒敢開口, 皇帝也沒出聲,看似在斟酌, 眼神卻有些陰沉。 過了片刻, 方有人道:“啟稟陛下, 臣以為靜安王的提議不妥, 若匆匆換人,豈不顯得我大曦怕了他金國?如此有損大曦國威,還請陛下三思。” “陛下,臣也以為不妥,靜安王英武善戰(zhàn),在戰(zhàn)場上所向披靡,打得金國抬不起頭來,如今同金國談判,靜安王方是不二之選” 皇帝臉色舒緩了些許,言道:“兩位愛卿言之有理,如此,還請靜安王多多cao勞才是,相信愛卿定能給朕一個滿意的答復?!?/br> “臣惶恐,臣嘴上的功夫遠不遠不及臣帶兵打仗的能力,怕是要辜負陛下的信任?!逼钊驹俅瓮妻o,說著“惶恐”,卻語聲平靜,絲毫聽不出害怕。 有人暗自倒吸一口涼氣,對祁染的膽大包天深感佩服,不過這時,聰明人也意識到了――皇帝不希望換掉靜安王。 皇帝此刻的心情不太美妙,盯著下方微微躬身的青年,對方明明擺出了恭敬的姿勢,卻絲毫看不出敬意,仿佛對方才是那個高坐云端、審視人生的帝王。 身為皇帝,總是不喜歡像祁染這樣的人的,尤其是在那個皇帝本身心里有鬼的情況下。 他壓下心中的厭惡和氣悶,輕咳一聲,正欲說話,就聽那個青年道:“臣一人不足以勝任此事,不過,若陛下恩準臣關(guān)鍵時刻可向丞相請教,臣愿意再試一次,為陛下分憂?!?/br> 他的話音一落,朝堂上再次靜默,有些按耐不住的大臣忍不住打量起祁染和楚曄辰。 這二人是有了什么聯(lián)系,還是靜安王單純看不慣楚丞相,所以陷害一手? 眾人想不明白,皇帝心中也生出了幾分警惕和懷疑,唯有楚曄辰淡定依舊,言道:“陛下,臣以為此言不妥,金國何德何能,需要我大曦文武兩位大臣出馬應(yīng)對?” 皇帝聞言,定定看了他幾眼,問道:“那愛卿以為該如何?” “臣以為,只需靜安王出馬,多去金國那幾位使臣面前坐一坐,也無需犀利言辭,恐怕那金國使臣憂懼之下,便會主動服軟?!?/br> 此言一出,也有幾位大臣應(yīng)和,多是對祁染的溢美之詞。 皇帝聽了,目光落到祁染身上,“靜安王以為如何?” “臣擔不得這些贊譽,但臣愿意依言一試,為陛下分憂。只是金國狼子野心,南下之心不絕,還請陛下早做打算,以備將來?!?/br> 早朝散去后,相熟的大臣三三兩兩湊在一塊,低聲議論。 戶部尚書李苑同楚曄辰走在一塊,低聲道:“不知丞相以為陛下今日這是什么意思?” 楚曄辰笑道:“陛下什么心思,我可猜不透,也不敢去猜。” 李苑面色微變,“是下官失言了,不知丞相如何看待金國之事?” “金國當逐,只是如今時機未到?!?/br> “那時機何時可至?” 楚曄辰指了指了天,又道:“身為臣子,我等當順天意,做好份內(nèi)之事即可?!?/br> 到宮門口與李苑分別,楚曄辰往靜安王府的方向看了看,微微翹起唇角。 卻說祁染奉命前去與金國洽談,雖說不至于真的不言不語,但態(tài)度散漫,不像是個想和談的。 但金國卻不敢怠慢他,每次都得好好招待著,幾次下來,金國使臣苦不堪言,主動往后退了好幾步,但依舊咬定了要臨博和淄遠兩城,故而雙方一直未曾談攏。 祁染自然是多次上折子,懇請皇帝下令攻打金國,可皇帝遲遲不曾下決斷。 這種曖昧的態(tài)度讓本來有些想法的臣子都閉口不言,這件事便這么拖延了下去。 轉(zhuǎn)眼到了新歲,又有外朝使節(jié)在此,自是要大辦宮宴的。 顧瑾瑜同祁染一并抵達的時候,著實令人驚艷,還有一種難以言明的威嚴,容貌、氣度無一可挑剔,有人情不自禁站了起來,似乎生怕冒犯了他們。 關(guān)博遠也被攝住了一瞬,隨即心中止不住地惋惜,若他先一步知曉大曦有這么一位美人,若先前勝的是金國,他定會向大曦皇帝求娶顧瑾瑜。 不過,關(guān)博遠轉(zhuǎn)瞬又想到了梅園贈花的那一幕,不知那位大名鼎鼎的少年丞相同這位公主有什么交集。 那日她似乎并未拒絕楚曄辰,或許戰(zhàn)場上不可一世的冷面煞神頭頂上已經(jīng)帶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這么想著,他眼神中帶上了幾分憐憫,還有幾分意味不明的惋惜,哪怕美人有瑕,還是見之忘俗啊,可惜了…… 倏的,他對上一雙冰冷無情的眼睛,感受到其中的殺氣,渾身仿佛凍僵了似的,就在他快要露出更不堪的一面時,一只修長白皙的手出現(xiàn)在了他的視線中,遮去了那嚇人的目光。 “怎么了?”祁染握住他的手,轉(zhuǎn)瞬柔和了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