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xiàn)在小可憐長大了，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

    “你的話我會帶給他的，”見她還沒走，溫何似又問，“還有別的事嗎？”

    “有?！?/br>
    “什么？”

    女孩便一板一眼地問：“你當初跟他簽了幾年？”

    溫何似一時沒聽明白她的意思。

    “你欠的錢這七年早該還清了，但還是說你欠了他?！睖啬现φZ氣像在解一道數(shù)學題，“你是不是賣身了？”

    “……”

    他這個meimei到底在學校學了些什么？

    女孩給無辜躺槍的學校澄清：“剛剛追的小說里看到的，賣身還債?！?/br>
    溫南枝畢業(yè)以前他從沒給她買過手機，一個星期前剛擁有智能機，除了打電話發(fā)短信，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拿來看小說。

    他下意識問：“什么小說？”

    溫南枝很認真，沒有表情地重復：“《卑微備胎死遁后霸總他火葬場了》。”

    “……”

    “里面的備胎就是為了治mama的病向霸總賣身了?！?/br>
    “……”

    溫何似將她那頭短發(fā)揉成了雞窩：“以后不要看這些亂七八糟的小說?！?/br>
    她沒躲，頂著頭被他糟蹋得亂七八糟的短發(fā)：“那你為什么一直和他保持聯(lián)系？”

    “錢是兩清了，可還欠著一條命呢?！睖睾嗡普f，“這不得把他看緊點?！?/br>
    溫南枝表情呆呆愣愣的。

    溫何似找了個理由：“免得他哪天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燒炭自殺?！?/br>
    “……”

    溫何似終于把人送走，重新點開手機，屏幕上還停留在通訊錄的界面。

    剛剛掛斷的那通電話飄在最上方，留的備注是“債主”。

    他從來不是個感性的人，找邏輯漏洞陳詞逼問的事做得多了，也不會讓過程中跌宕的情緒影響自己的判斷。可對于師瑜，他卻是真心實意覺得對方是沒有求生意志這種東西——對，就是狗血電視劇拍攝到手術(shù)室外的劇情時，醫(yī)生必不可缺的那句“能不能醒來還要看病人的求生欲”的臺詞里說的那種玄學層次的玩意兒。

    如果在狗血片手術(shù)室里的人是對方，他毫不懷疑醫(yī)生出來以后宣布死亡時一定會添上“病人沒有求生的想法”這種沒有任何科學依據(jù)的理由。

    可能是第一次見面時對方的“艷鬼”形象太深入人心；可能是對方親近動物卻從不接到家里培養(yǎng)長期羈絆關(guān)系；可能是對方完全不把身體健康當一回事的生活習慣；可能是對方在母親的葬禮上唯一做的事情只有插了一炷香；又或者單純是對方在鬼門關(guān)劫后余生躺在病床上醒來的時候，看他和看花花草草沒有半點區(qū)別的眼神。

    燒炭自殺當然是扯淡，但怕對方死卻是真的。不是擔心對方心血來潮跑去跳個樓助興，也不是擔心對方會幫著殺人犯捅自己一刀，而是覺得在那種需要渴求來支撐求生行動的境地下，對方一定一定不會產(chǎn)生相應的欲望。

    將生死置之度外聽起來挺豪邁豁達的，可真正無欲無求那還是個正常人么？

    他退出通訊錄，開始訂酒席的餐廳。

    第175章 現(xiàn)實 外來

    師瑜再受到跑腿消息的時候是兩天后, 彼時他正在小區(qū)的門衛(wèi)室值班。

    七月份值班表再度按規(guī)定自動調(diào)整，他的工作時間也變成下午四點以后凌晨以前，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jīng)是萬籟俱寂。

    師瑜開關(guān)門時沒發(fā)出聲音，借著月光拉開鞋柜, 下一秒, 頭頂?shù)臒艉鋈涣亮恕?/br>
    他愣了下, 抬起頭：“你還沒睡？”

    小光團穿著這兩天剛到貨的睡衣，一身非常水嫩的粉色，口袋是獸爪圖樣, 背后繡的熊比他本人的腦袋還圓：“我還不困。”

    師瑜“哦”了一聲，低頭換了鞋，走到陽臺上，給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元寶抓了把狗糧：“已經(jīng)跟學校遞交申請了?！?/br>
    小光團亦步亦趨地跟上來：“什么學校？”

    “臨江?！?/br>
    兩公里外換道是漓江路，也就是之前連歸離開前全組聚餐去的過的餐廳坐落的那條路, 臨江小學和水云軒各占街道一南一北。

    師瑜打開籠子，揉了揉元寶頭頂?shù)拿? 只挑重點說：“入學可能會要考試?！?/br>
    一句話宛如道雷劈下來。

    小光團愣了足足五秒, 試圖理解“考試”這兩個字：“年終大考？”

    師瑜“嗯”了一聲：“有難度么？”

    這不是有沒有難度的問題。

    這是他壓根沒了解過塵世知識體系的問題。

    可是，要是他考不好就沒法入學, 沒法入學就沒有理由待在這里, 沒有理由待在這里就要被送到別人家去了。

    小光團艱難地咽了口口水：“沒……沒問題。”

    ※

    第二天上午，師瑜領著小光團，雙雙頂著黑眼圈去了臨江小學，一路上不知道惹來多少人回頭。

    小光團抓著他的衣擺：“大人, 您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沒睡夠?！?/br>
    他昨晚下班回公寓的時候就過了凌晨，喂了狗再洗漱，收拾好上床已經(jīng)接近一點。

    可信息上和老師約好的時間是上午八點。

    答應了就要做到, 這在他的思維里是原則問題。

    他入眠困難，覺又淺，真正睡著的時間還不到五個小時就被鬧鐘吵醒了。

    師瑜在學校對面的包子鋪前買豆?jié){，問了句：“想吃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