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賀晉珩闊別多年的見面以在車里和他接吻告終。

    久別重逢，深長一吻。

    送樊可回家的一路，她無言，賀晉珩同樣，車里靜得只有不時轉(zhuǎn)向燈的滴滴聲。

    車開得絲滑，樊可驚疑賀晉珩居然不用導(dǎo)航就知道她家怎么走。

    …

    到地，樊可家樓下。

    車子熄火，賀晉珩點了根煙獨自抽上。

    樊可沒聽見開車鎖的聲音，暗自扒了扒車門，果然沒開鎖，下不去。

    送人回家，到地方不讓人下去，就知道一個勁地抽煙。

    等了會，樊可怒道，“你有病?。￠T趕緊打開?！?/br>
    “你跟你媽一起??？”他望著后視鏡的方向。

    賀晉珩開了車窗，車里煙味散了點，他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人摸不著頭腦，但她給了回答。

    “…嗯?！?/br>
    樊可猜他能問出這句話應(yīng)該不是偶然的。

    江禹望。

    怎能忘了他們中間還夾個共同好友江禹望。

    江禹望是樊可的大學(xué)校友，舊交情的緣故，兩個人第一次在學(xué)校里碰見后便加了聯(lián)系方式，異鄉(xiāng)舊友，一來二去，噓寒問暖成了家常便飯。

    他倆平時啥都聊，最近干嘛了，找什么工作，家里的情況等等，除了對方的前任。

    高中那時剛認識就被他們，告知‘江禹望是個學(xué)霸’，所以樊可特特特特好奇他那樣的學(xué)霸是怎么淪落至在這個二流學(xué)校讀個生物專業(yè)。

    想問，不敢問。

    因為怕問了別人不愿意吐露的事傷感情。

    畢業(yè)后，江禹望順利的考上本地一所985的研，今年是讀研的第二年。他腦子靈光，畢竟學(xué)霸，拿獎學(xué)金拿補助資金，拿得樊可眼紅。江禹望爸媽知道他想在上忱定居，前兩年就給在本地買了套房和車。樊可真的羨慕他們這種說定居就買房買車花錢不眨眼的人，她可能這輩子都做不到。

    現(xiàn)實的殘酷，每個人有每個人獨到的體悟。

    樊可從未問過他跟崔鶴的種種，她跟賀晉珩之間的事江禹望也沒問過。

    假期會回國的崔鶴跟樊可時常見面。崔鶴知道江禹望和樊可的朋友關(guān)系，是樊可主動說的，本來一開始對崔鶴，樊可避而不談江禹望的話題，后來發(fā)現(xiàn)崔鶴不care這些，樊可就該講講，該罵罵。

    她如同他倆的紐帶，飛鴿傳書一樣，這個人這里傳兩句，那個人那里傳兩句。

    這么久了，樊可一直都想問他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可總是話到嘴邊問不出口。

    哎，彼此尊重吧，人家倆人也沒過問她和賀晉珩的事啊。

    …

    看賀晉珩摁了煙，卻遲遲不開車門，也不講話，只望著后視鏡放空。

    “你抽完就放我下去?。　狈扇滩蛔≌f。

    聞言，他回頭正視樊可，神情認真地問，“你為什么不想我?！?/br>
    “…”

    這要人怎么回答。

    好半天，樊可說，“就是不想，沒有為什么?！?/br>
    賀晉珩對著她的臉，眼睛不像是在看樊可，更像是單單對著她的臉走神。

    他自顧地說，“我知道你跟你媽一起住，知道你在哪上班，知道你單身了五年，知道你這幾年的生活，基本上對你這幾年的生活了如指掌?！?/br>
    “那你知道我的么。”

    “不知道?！狈烧f，“我也不想知道。”

    “還有，你為什么要強調(diào)單身五年這個問題？江禹望連這也跟你講？”她開了話匣，“我單不單身，五年還是十年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啊你非要強調(diào)一下這個問題？”

    樊可著實不明白賀晉珩今天的此舉是何意。

    莫名其妙。

    “因為我好奇你怎么不談戀愛呢？二十來歲的年紀，一段戀愛都不談？”他撇著嘴，眼里明顯的有套話和猜想。

    “你他媽管真寬！”

    樊可長大了。

    樊可現(xiàn)在能隨意對賀晉珩說臟話，以前的她畏畏縮縮，懂得服軟，可不是這樣‘膽大包天’。

    但是，樊可的惱怒在他這變相證明了一些東西。

    一些對賀晉珩很有用的東西。

    他淡然地笑，“你都會對我說臟字兒了？牛逼，樊可。”

    “煩死了，讓我下去！快開門！”鬼笑容氣得樊可想扇他兩巴掌，早知道不要他送了，自掘墳?zāi)梗?/br>
    他輕飄飄地提出要求，“那你親親我?！?/br>
    ？

    怎么像個拽逼小孩跟媽要東西一樣。

    言語幼稚，舉止拽死。

    “傻逼！”

    “反彈?！?/br>
    “…”

    不知道這個僵局要進行多久，樊可快扇上賀晉珩的前一秒，這時她的手已經(jīng)作勢了，賀晉珩突然開了鎖，眉尾翹起，示意她可以下車了。

    樊可不解氣，再罵一句傻逼，開了門下車，關(guān)門聲震天響。

    也沒管賀晉珩走沒走，她利落地上了樓。

    柳雁如早已入睡，樊可快速卸了妝洗澡，躺床上臨睡前刷個手機，刷著，一條好友申請，一看，賀晉珩。

    其實沒想過會再見賀晉珩，所以大二大叁那會就把他從黑名單里放出來了。

    還是那個大寫a的字母名字，還是那個全黑圖片的頭像。

    好像一直沒變。

    送她回家能代表什么，他這樣加好友又代表什么…

    樊可覺得他有點給竿就爬的前兆。

    拒絕。

    隔一會，他又來一條申請，加一句“通過。”

    呵！好拽！

    樊可再拒，發(fā)去，“不。”

    賀晉珩不死心的申請，樊可不死心的拒絕，一次兩次，樊可煩了。

    她又拉黑了賀晉珩。

    江禹望的電話隨后到，樊可邊想江禹望咋大晚上打電話給她，邊接。

    “喂”

    賀晉珩。

    “給老子把微信加上?！?/br>
    是不是這幾年煙抽太多了，他的聲音越來越啞，真真變成貨真價實的純煙嗓。

    “…”

    樊可拿下手機看看屏幕上的名字，江禹望。她翻個白眼，這江禹望以后別聯(lián)系了，叛徒。

    幫著賀晉珩的叛徒。

    她欲高聲大罵賀晉珩，又怕吵醒隔壁的柳雁如，只能壓著聲音，“你是不是有??？”

    “加上?！?/br>
    “不加?！?/br>
    “加上。”

    樊可做個深呼吸，“你想干嘛？不是，我服了你，你大晚上想干嘛？”

    “想你?！?/br>
    “…”

    “真的，想你?！?/br>
    賀晉珩對面的江禹望看戲似的，笑看兄弟一臉鐵漢柔情的告白劇。

    樊可坐起來，靠在床頭，無奈道，“我們分手了?！?/br>
    “所以別互相打擾了，再…”

    見未說出口。

    賀晉珩斷了她的話，“你單方面提的分手，我沒同意，也不想分。”

    怎么又說到老話題上了。

    “你同不同意又能怎樣，這幾年你不也是過來了，沒我你活不下去嗎？哦，就今天突然見個面你就開始打深情牌？”

    “cao，cao，cao！”

    “cao，”

    他要再說話，被樊可掛斷了。

    深夜劇場來一幕，原本困倦的大腦讓賀晉珩弄得十足清醒，樊可煩躁下床，抽屜里拿了點安眠藥，吞一粒，躺床上等著藥效發(fā)作。

    他沒有再打電話，也沒有再發(fā)好友申請。

    跟賀晉珩以前的事歷歷在目，樊可腦子里反復(fù)循壞他們之間發(fā)生的事，大的小的，開心的悲傷的，他手心的溫度，體膚的觸感，抱著他的踏實和心安。

    跟賀晉珩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是樊可人生中數(shù)一數(shù)二美妙的日子。

    要問還賀晉珩還有沒有感情，樊可的答案是，有。

    要問她為什么這么多年不談戀愛，樊可的答案是，不知道。

    樊可自覺好像跟賀晉珩分手后，她再也喜歡不上別人了。

    通通不感興趣。

    很煩。

    說實話她的情緒好久沒有如此復(fù)雜且真實了。即使是煩躁。

    拜他所賜，很好，這些東西又回來了。

    長大的樊可，要考慮的東西很多，現(xiàn)實的，自身的，周圍的，不能僅僅因為對賀晉珩還有感覺就盲目跟著感覺走。

    不是喜歡就能在一起，也不是喜歡就能解決所有。

    藥效到了，睡覺，樊可當(dāng)晚的夢是跟賀晉珩在另一個時空以另外的身份樣貌在一起談戀愛，但結(jié)局被他甩了，理由：他失去對樊可的新鮮感，嫌樊可人無聊又淺薄。

    夢。

    現(xiàn)實。

    真。

    假。

    最后，她化為泡沫隨著升空而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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