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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要跟著隊長出市,沒法回來給你過生日,我們太久沒見,上次你匆忙就走了,還沒來得及好好聊聊天?!?/br> 姜壑脫了外套坐下,即使是休息日,這人也穿著警服。 察覺到朝行雨的視線,姜壑爽朗地笑了,解釋道:“菜鳥都得穿警服。” “菜鳥不會才讀一年警校就被調(diào)去實(shí)習(xí)。”朝行雨不買賬。 姜壑繼續(xù)笑,一邊點(diǎn)菜一邊把這事敷衍過去。 剛到警校時,他也很不適應(yīng),心總是扒著校門欄桿往外飛,總是想著姜母的身體,想著小雨的生活。 為了能盡快畢業(yè),姜壑幾乎是與外界脫離,只拼了命地學(xué)習(xí),信息技術(shù)、近身搏斗、槍械拆裝及使用……常常把自己磨地一身傷,帶著淤青和汗水,在夜里蹲樓下不知給誰編輯消息,刪刪又改改。 教官欣賞他的魄力和天賦,找機(jī)會把人介紹進(jìn)了警隊實(shí)習(xí),給的目標(biāo)是最好混進(jìn)刑警大隊,為校爭光! 姜壑一出校,馬上就想聯(lián)系朝行雨,打開手機(jī)才發(fā)現(xiàn),他的小雨已經(jīng)和其他人交往,有了新的,他完全無法融入的生活。 現(xiàn)在也是,無論姜壑成長為什么樣,在朝行雨面前,他還是以前那個無力、敏感、暴躁、弱小的刺猬,與朝行雨的距離縮不短一寸一毫。 “你現(xiàn)在還在和那個人交往嗎?” 姜壑把合乎朝行雨心意的菜都布在對面,他太清楚朝行雨的喜好,想忘也忘不掉。 “分手了?!背杏瓿榭湛此谎?,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最近,有了新的男朋友……” 姜壑夾菜的手一頓,又很快裝作無事發(fā)生的模樣:“這樣啊,是我認(rèn)識的人嗎?” “你不會覺得我很花心嗎?”朝行雨沒有回答,反而問他。 “不會。”姜壑搖頭,“你那么好,誰喜歡上你都是應(yīng)該,你喜歡誰,那就是求之不得的事……” 話題在往危險的地方去了!朝行雨趕緊打岔,生怕姜壑提起以前或者繼續(xù)追問。 姜母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自己正常生活了,朝行雨午后去拜訪過,曾經(jīng)失去自我的人,放下執(zhí)念后,變得優(yōu)雅而美麗。 執(zhí)念有時會變得可怕,害人害己,這個道理姜壑再明白不過,他不會步姜母的后塵,更不會傷害朝行雨。 姜壑把人送到別墅外,薔薇翻過圍欄,攀著支在朝行雨身旁,在夜燈下合攏花心。 “小雨,和你在一起的人,讓你覺得開心嗎?”姜壑問。 朝行雨還沒開口,眼睛卻先笑了,他沒有猶豫:“開心的?!?/br> “那就好?!苯忠残?,心中不可思議地涌起一股平和的快樂,“只要你開心,其他什么都無所謂。” “嗯呢,謝謝你?!?/br> 管叔把門敞開,前院新安置的琉璃燈全亮了,飛蟲在燈下周旋,蟬鳴漸響。 朝行雨揮揮手,轉(zhuǎn)身踏入那片光亮。 “小雨!”姜壑不自覺往前一步,又立馬頓住,他聲音有些?。骸爸x謝你,從以前到現(xiàn)在……謝謝你?!?/br> “不客氣,姜壑。” 朝行雨眨眨眼,笑得露出兩條小貓紋。 * 朝行雨哼著歌,三步并兩步攀上二樓,房間里沒有開燈,窗前的傅柏生被光影分成兩半。 “小舅舅?”朝行雨主動上前,“你是在等我嗎?” 傅柏生彎腰把他抱住,“我真的可以嗎?” “什么?”朝行雨不解。 “我又老又固執(zhí),喜歡管你念你,還惹你生氣……愛你的人很多,乖寶,我真的可以嗎?”傅柏生細(xì)微顫抖著,那么強(qiáng)悍的男人,聲音里卻透露出無限的恐懼,“如果有天你后悔了,我一定會立刻死去?!?/br> 這也是傅柏生為什么堅持不碰朝行雨的原因。他在害怕,害怕失去,所以也害怕得到。 “我不會后悔的。”朝行雨捧起他的臉,與他貼著額頭,看進(jìn)他的眼睛,“如果你老了,走不動了,我會照顧你陪著你;如果你惹我生氣了,那就哄哄我,我很好說話的,你一哄我,我就原諒你……” “愛我的人也許很多,可我最喜歡的,只有你不是嗎?!?/br> 傅柏生心中一痛,他深埋的感情在朝行雨說出喜歡那刻得到了救贖,翻涌的喜悅與終來的解脫間,卻又暗藏著一根針的重量的痛苦--朝行雨愛他,他們的人生將就此綁定。 這根針不重,很輕,卻頭尖腳刺,卡在胸腔里,不時以痛苦提醒傅柏生,提醒他的罪過,企圖誘惑并且最終實(shí)現(xiàn)的對朝行雨犯下的罪。 他綁定了一個至上美好的靈魂,卻無以為報。 “我……愛你,我愛你,我發(fā)誓?!?/br> “嗯。我都知道?!背杏暄鲱^,接受傅柏生顫抖的吻。 傅柏生的顫抖一直未停下,很細(xì)微,朝行雨卻能從他的撫摸與親吻里感受到。 他仰躺在床上,像只在海上來回奔走的船,隨著傅柏生造出的浪潮起伏不斷,意識沉浮,他朦朧看見傅柏生頸邊垂下的,那條叫做水星的項鏈。 他伸手,想要去夠,才發(fā)現(xiàn)手掌全被傅柏生握住,落在床鋪間,與他十指相扣。 情到深處,傅柏生模糊了眼睛,他的靈魂被剝開,堅硬的殼融化,所有的愛意化成溫水,傾斜而下,將朝行雨全部包圍。 寂靜的夜里,朝行雨失了力,全憑傅柏生清洗照顧。他感覺到傅柏生在吻他耳廓和側(cè)臉,一下又一下,沒有停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