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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晚上起來,渾身酸痛的感覺更重了,樊快雪說完話,又直挺挺地躺了回去。 樊時晴頭上一撮毛睡得翹著,不大有精神:“我喉嚨痛?!闭f話的聲音已經(jīng)啞了。 戚白看樊時晴臉上微紅,探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挺燙的,不會是感冒了吧?”他對照顧小孩沒經(jīng)驗,說著回頭看樊快雪,等他給出解決辦法,沒想到樊快雪躺得直挺挺的,他只好催他:“你趕緊起來看看。” “等著?!狈煅┰诖采戏藗€身,爬了起來,樊時晴的身體素質(zhì)一直挺差,樊快雪也沒太著慌,他下床,踩著拖鞋走過來:“溫度計呢?” 樊時晴回身一指:“電視機下面的抽屜里?!?/br> 樊快雪摸了摸他的額頭,把小孩原地轉(zhuǎn)了個圈,托著他的后腦勺往客廳里走:“你先坐著,我給你拿溫度計量一下。” 翻出來溫度計,甩好,樊快雪示意小孩把胳膊抬起來,給他夾好:“我去給咱媽打個電話,請示怎么處理。” 戚白倒了杯溫水拿過來,蹲在樊時晴前面:“早晨想吃什么?” 樊時晴皺著臉,搖頭說:“不餓?!?/br> 戚白把水送到他嘴邊:“那先喝點水。” 他一直過得很糙,對發(fā)燒的唯一應對經(jīng)驗就是多喝水,那還是小時候跟爺爺奶奶一起生活時,奶奶告訴他的。奶奶說,發(fā)燒是因為身體里有火,就像是小河里石頭多了,把河道堵住了,多喝水把小石頭沖下去,病就好了。 樊時晴就著他手邊抿了一小口,就不肯喝了,戚白把水放在桌子上,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的睡褲:“那你先坐著?!?/br> 樊時晴點點頭,目光跟著戚白進了臥室,臥室門被戚白反手關上,他又轉(zhuǎn)回來視線,看著他哥。 樊快雪邊在抽屜里翻退燒藥,邊給龔素貞打電話,大概龔素貞這會兒還在開車,電話沒打通。 樊時晴見他哥一直蹲在電視機前面,怕人家忘了他,問:“哥,時間到了沒有?” 樊快雪看了眼手機:“還差一分鐘?!贝_認了一下手里退燒藥的生產(chǎn)日期和保質(zhì)期,走到樊時晴面前,心里默數(shù)到三十,彎腰從他腋下抽出體溫計。 刻度顯示是三十九度,樊快雪彎腰在樊時晴腦袋上揉了一把:“得吃藥了?!?/br> “哦。”樊時晴蔫蔫地應著。 樊快雪對著藥盒上的體重/年齡和用藥量在心里換算了一下,擰開小瓶,把藥水倒進有刻度的小杯里,又加了點戚白倒的溫水,遞給樊時晴。 樊時晴吃藥很省事兒,他哥遞給他,他拿起來就喝了,樊快雪又朝杯里倒點水,把底下還殘留的一點搖晃起來,又讓樊時晴喝了,他怕沒喝夠量,起不到效果。 “昨晚我扔垃圾的時候,你是不是進我房間了?”樊快雪轉(zhuǎn)著溫度計在樊時晴旁邊坐下去,又看了眼手機屏幕,調(diào)出龔素貞電話,準備再打一次試試。 樊時晴搖頭:“吃完飯我和茉茉一直在搭積木,沒進你房間?!?/br> 樊快雪怔了一下,沖小孩挑了挑眉:“真的?騙人是小狗啊?!?/br> 樊時晴瞪他一眼:“你幼稚不幼稚?說沒有就是沒有,你不信算了。” 樊快雪看小孩不像是說謊,那昨天進去的難道是龔素貞? 手里的電話正好響了起來,是龔素貞打回來了,樊快雪接起來:“媽,時晴發(fā)燒,三十九度,剛才已經(jīng)給他喝了退燒藥,帶去醫(yī)院還是在家觀察?” 龔素貞剛到上班的地方,她推開車門下車,示意茉茉先進去,抬手用鑰匙鎖了車:“時晴身體素質(zhì)差,在家觀察不行的,不過也不用去醫(yī)院,小區(qū)門口有個社區(qū)門診,他們那邊的醫(yī)生看小孩挺好的,你帶過去讓瞧瞧?!?/br> 樊快雪應了一聲,正打算掛電話,龔素貞又說:“那個,小雪,我看到你放在車子里的紙片了?!?/br> 樊快雪忙說:“車子里面是不是有泥星子?不行你開去洗車行洗洗?!?/br> 龔素貞干笑著打斷他說:“不是這個,我是想問,你昨晚出去的時候,戚白也跟你一起嗎?” 這一瞬間,樊快雪腦子里快速閃過很多東西,別的不說,龔素貞留意的話,早晨出門,就能看到他們脫在鞋柜旁邊的鞋子,鞋幫上印著泥水漬,他毫不遲疑地說:“嗯,下雨嘛,我讓他跟我一起做個伴?!?/br> 龔素貞在電話里笑了笑:“那行,你帶時晴去看看,有什么事再跟我說,你身上有錢吧?” “有,那先這樣?!睊炝穗娫挘煅┛匆娖莅讖呐P室走了出來,他指了指樊時晴:“你幫他找個出門穿的外套,我去洗漱換身衣服?!?/br> 回到臥室的時候,樊快雪又朝床底下瞥了一眼。 如果真的是龔素貞,他在心里回憶了一下昨天他放在包里的東西,棒球帽,一把塑料繩,筆記本和筆,半瓶水,筆記本上面只寫了幾個他自己能看懂含義的地名,還有張草繪的地圖。 就算龔素貞真的打開看了,應該也沒什么吧? 揣著疑惑,樊快雪匆匆洗漱完換好衣服,昨天他那件給戚白系著止血的短袖在醫(yī)院就扔了,現(xiàn)在只用把脫下來的衣服處理一下,應該不會再有什么問題了。 他把自己的衣服和戚白放在衛(wèi)生間洗手臺上的一并攏了,抱著拿去陽臺,洗衣機正在運轉(zhuǎn),他想起來昨晚龔素貞收臟衣服的時候,他說他來洗,想來是早晨龔素貞起來見衣服還沒洗,就先把茉茉和時晴的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