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火販子晃了晃手里的一盒煙，“mk37，博落416，”他慢條斯理得說出那些武器型號，好像那些都是擺件，而不是指著他的黑漆槍口。

    “你們得到的命令是要殺還是抓？我猜杰斯想殺，但是他不能?！?/br>
    他拿出火機點著手里的煙，“知道為什么嗎？”

    “因為他沒有本錢，他連進攻聯(lián)邦的軍備都是我給的，他除了讓你們送死，沒那個本事?！?/br>
    主控室。

    監(jiān)控里的影像在虛閃，霍根岡特直覺要糟。

    “雖然叫反叛軍，但說到底還是埃爾羅家的人，為得不過是有個安逸日子。那在聯(lián)邦撞毀防火墻的駕駛員里，有多少你們的親朋好友？”

    你們安逸么？不安逸。

    你們舒服么？我想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也不算什么舒服事吧。

    你們想毀滅宇宙？得了吧。

    這是他們聽到的言外之意。

    散發(fā)著惡意的真相，一寸寸能刮爛人的五臟六腑。

    “都把那些個破銅爛鐵收一收，雜碎們。”冉越曦毫不掩飾得嘲笑，但那個稱呼沒讓人們黑了臉色，倒像是拉近了關系，他似乎很懂得什么時候用什么稱呼。

    “我也姓埃爾羅，你們跟他和跟我一樣，當然了，還有一個原因，我可以讓外面的人炸毀這座基地。他們不在乎什么引光柱，我也不在乎什么蟲子?！?/br>
    透過煙氣，軍火販子的微笑顯得有些模糊。

    瘋子。

    這是眾人此刻所想。

    冷靜且瘋狂。

    冷靜指得是他的做法，典型的棍棒加胡蘿卜，把話準確無誤得刺進所有人心里。

    瘋狂則是他的想法。

    不在乎引光柱，不在乎蟲子，不在乎宇宙，不在乎生死，好像玩一樣，什么也不在乎。

    主控室的門被打開，杰斯埃爾羅看著他的雜種哥哥長驅(qū)而入，如入無人之境，然后將視線定格在了一個角落。

    冉越曦的笑容消失了。

    第37章

    他的笑意僵在嘴角。

    他看到了解煜。

    渾身浴血，倚在角落，看不出活氣，似乎隨時都會消失。

    消失了，就再也抓不住了。

    心在一瞬間有一種劇烈的疼痛，像一根倒鉤，撕拉出一片血rou。

    劇烈地心痛，媽的，真得有點疼。

    冉越曦不知道那是種什么情緒，于是他憤怒。

    他沒有暴怒的理由，但他不管。

    他盯著杰斯，“解釋解釋，誰干的？”

    這句話是僅存的理智。

    然后他就發(fā)了瘋，alpha進入了半暴走期。

    Alpha憤怒起來從不會考慮收斂情緒，海潮暴戾得迸發(fā)出來，毫無預兆，讓主控室內(nèi)僅有的幾個人措手不及，嘔出幾口血來。

    離子燈管碎裂的一聲巨響，然后是屋里的屏幕，隨著信息素的爆發(fā)爬上裂紋。

    強大的精神力總是會搞破壞，甚至能摧毀整間屋子，乃至整個基地。

    霍根岡特悄無聲息得釋放信息素，結(jié)果如石牛入海，被無盡淹沒。

    他看著一身硝煙，面色冷峻的暴躁alpha，試圖講道理。

    “冷靜冷靜....”霍根急得滿頭冒汗，對面alpha的精神力讓他此刻暈頭轉(zhuǎn)向，眼冒金星，平時還算利落的嘴皮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磕巴起來。

    他沒詞了。

    他不知道冉越曦想要什么，或者說他們手里還有什么籌碼。

    “你身上的，是你的血嗎？”霍根的插話讓冉越曦注意力突然集中到了一點，他發(fā)現(xiàn)這兒居然還有個老頭，然后他看見這老東西一身的血。

    可沒一滴是從他身上流出來的。

    “這這這....”

    “我再問你一遍，算了。”

    海潮的信息素在頃刻間升高，無論表現(xiàn)得多么平淡，但信息素是騙不了人的?；舾鶎刂?，冉越曦絕沒此刻的平靜。

    他的內(nèi)心正在暴走。

    他的算了顯然也不是單純的算了。

    在霍根岡特企圖逃走的一瞬間，就被拽住后脖領子扯了回來，霍根一邊咳嗽一邊顫聲道，“冉越曦，殺了我，你還有臉見你爸么？”

    “沒關系，我不會下地獄的?！比皆疥氐?，顯然不愿意再啰嗦，他徑直朝角落走去，“把這老東西給我扔到凍土層上讓他好好醒醒神?！?/br>
    霍根岡特臉色發(fā)白。

    在高位待久了的人總是會忘點事情。

    扔到冰原上被活活凍死，這是高層一向酷愛的刑罰，他們死的時候會覺得如入沸水，最后猙獰痛苦的表情讓人身心愉快。

    “當初我就應該親自行刑，讓你這個小雜碎跑了?！被舾鶎貞嵟媒兄?。

    “等等?！比皆疥赝Ｗ×四_步。

    霍根岡特很滿意，他覺得自己戳到了冉越曦的痛處了。

    六歲被扔上凍土層，是個人都會有心理創(chuàng)傷，臨死前看到如同不痛快，霍根岡特也就痛快了。

    冉越曦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霍根岡特，似乎疑惑，“我說你怎么還能叫那么大聲呢？”

    角落的人悄無聲息，偏這老東西的嚎叫像個破鑼。

    霍根笑容消失了。

    軍火販子摸了下自己的槍殼，然后上了膛，兩聲槍響配上兩聲凄厲的慘叫，霍根岡特的膝蓋骨被打碎，他直直跪了下來，然后趴在地上抽氣。

    新鮮的血液流出，覆蓋住了之前舊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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