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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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人卻吃得如此歡快,半點也不像之前那個錦衣玉食的尊貴王爺,似乎已同身邊這三千兵士沒什么區(qū)別了。 許是怕他等的太久,急著答話,蕭祈拎起身側(cè)的水袋仰頭猛灌,水滴從唇邊不羈的滑下,滑過上下滾動著的喉結(jié),最后隱落于愈加雄偉的胸膛里。 楚歸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心里忽然覺察,哦,不對。 區(qū)別還是有的。 雖然一樣曬黑了許多,可是黑得更加帥氣,更有男人味了,就好像前世那位美黑后方才大紅大紫的某港明星一樣,荷爾蒙與吸引力突然暴漲,讓他這樣隨便的一眼,都能盯到發(fā)呆的程度。 灌過了水,將口里的餅渣咽了下去,蕭祈這才快語解釋道: 故意是故意的,但也不一定就是陷阱。我跟那只耗子好歹一起相處過兩月,此人乍看起來是個典型的北原人性格,豪爽直率,其實內(nèi)里機(jī)心不淺。 他與他小叔爭位的矛盾由來已久,尤其這一次的大戰(zhàn),據(jù)說他是反對無效沒奈何才同意的,呵,我就不信了,四大王在外的威勢越來越重,他就一點不著急? 楚歸心里將這話捋了捋,還是沒明白關(guān)鍵點在哪兒,和他們被人設(shè)了陷阱又有什么關(guān)系?一雙鳳目眨巴眨巴的,仍然將人愣愣盯著。 蕭祈只好將這些彎彎繞掰直了,明白的灌輸?shù)溃喝粑覀兡芄サ交蕦m,這位新汗王就師出有名了,可以強(qiáng)令四大王撤兵回援,到時候無論呼延朔漠撤還是不撤,都有無可推卸的罪狀在等著他。這下你明白了,我們這算是奉旨攻城,一拍即合啊。 楚歸琢磨了好一會兒,終于琢磨出些滋味來,怪不得人家說搞政治的心眼臟得很,他現(xiàn)在才算是領(lǐng)教了,這位新汗王為了穩(wěn)固地位,可也真能豁得出去。 可要這么說來,蕭祈豈不是出發(fā)前就想到了這一層,所以才敢?guī)Я巳酥睋淞藬硣锥?,就為了配合唱上這出苦rou計? 醒悟過后他對自家王爺又有了新的認(rèn)識,這人不僅長著一塊大胸肌,后面居然還藏著顆七竅玲瓏的心,腹黑的厲害,卻也睿智的厲害。 當(dāng)天錫安城陷了重圍,他這一沒兵馬二無實權(quán)的,居然能挾了前來救援的嚴(yán)子興一軍,短短時間內(nèi),想到了這樣圍魏救趙的法子,抓住這一絲渺茫的機(jī)會,立刻付諸了行動,來逼迫敵方退軍,實在是大大的狡猾! 與他比起來,自己這多活了一輩子的人,簡直小白得跟個學(xué)齡前兒童一樣,壓根不配與之論謀。 想到這兒,他有些小不服氣了,自覺智商受到了碾壓,很是丟了前世新興人類的臉面,緩過神時,又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還在給人家乖乖的擦著劍。 蕭祈的佩劍名叫微瀾,是楚歸見過拙劍派所有玄鐵重劍中最大最粗的一柄,長度足有一米六,重量嘛,估摸著至少二百斤往上,若是不用內(nèi)勁,單手提著都有些吃力。 通體黑色,雙刃鋒利,揮動到了極處時,宛如周身籠罩了一層黑光,水潑難進(jìn),觸之非死則重傷,這大半月來,他總是身先士卒,沖在隊伍的最前列,那些做了亡魂的北原士兵,倒有小半都是折在了這柄微瀾之下。 劍是好劍,就是保養(yǎng)起來太過費事,與他出發(fā)前自王府兵器庫里隨手挑的一柄軟劍比起來,花的功夫起碼十倍有余,再看看旁邊已微微有些卷刃的軟劍,心里的不爽愈發(fā)明顯了,埋怨道:你這大寶貝也太長太重了些,擦得我辛苦死了,不能弄得輕點么? 噗 正在喝水的蕭祈突然噴了出來,轉(zhuǎn)頭晦澀難明的將人盯住了。 真不能怪他想歪,這小脾氣的埋怨話,和以前幾次在榻上,被他弄得受不住時說的也大差不差。 出征這一個多月來,未免干擾軍心,他們雖然每天形影不離的,可也再沒什么親熱的舉動,此時被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話戳著了,渴念忽得就上了頭,眼里止不住就開始帶了火星子,一觸即燃。 楚歸先是被這人的動靜嚇了一跳,沒搞懂自己哪里說錯了話,片刻后被那赤.裸裸的目光一掃,頓時明白了。 他低低呸了一聲,狠狠的丟了個白眼,對這色胚的胡思亂想表達(dá)了一下鄙視。 可是不爭氣的,又不由自主被那目光點燃,應(yīng)激的泛起了一身紅潮,幸好臉上掛著假面,能遮掩幾分,只留一雙突然間通紅的耳朵,無聲述說著此刻的情動。 蕭祈覺著自己對這個人的喜歡快要瘋魔了。 就是這樣一張僅僅稱得上清秀的假臉,拋了個白眼過來,他也覺得可愛到受不了,真想將人摟進(jìn)懷里狠狠親上幾口,甚至就地干上一場,逼他把剛才那一句話,喘息著再叫上幾遍。 余光中來來往往的人影,還有不絕耳的各式話語聲,終于讓他清醒了些,憋著一股子sao勁兒,卻只能抬手摸到楚歸的頭頂,狠狠揉捏了幾把算作發(fā)xiele事。 不遠(yuǎn)處一直關(guān)注著兩人動靜的嚴(yán)子興,對身側(cè)鄭雷說道:嘖,王爺可真是禮賢下士,對一個普通的小親兵就像對自己的親弟弟一樣,他跟傳聞中那個安王可差得遠(yuǎn)了去了,真是謠言不可盡信。 鄭雷隨著話語望去,火堆旁高大的男人擼著清秀少年的馬尾發(fā),笑得眉不是眉眼不是眼的,確實是說不盡的熱忱與親昵,點頭同意道:嗯,兄弟情深啊。 五月初四,是北原國即將載入史冊的恥辱之日。 這一天的早晨,固倫哈兒的金帳皇宮,竟然被一隊不足三千人的大定奇軍攻破,已傳承三代,代表著至高無上皇權(quán)的那頂寶珠大帳也被焚之一炬。 汗王呼延浩沐雖然因出外行獵并不在宮中,傷亡也并不十分的慘重,可就這樣被人長驅(qū)直入的燒了祖廟,又讓對方輕松的揚(yáng)長而去,侮辱性卻是太過強(qiáng)烈。 第二天,聞訊趕回來的大汗震怒,將一干防守不利的侍衛(wèi)統(tǒng)統(tǒng)處了鞭刑,又明發(fā)御令,要求在外征戰(zhàn)的四大王呼延朔漠速速返回收拾戰(zhàn)局,以免慘劇再次重演。之前一直鬧騰出兵大定的各貴族們,此時也被這股兇狠的定國兵嚇破了膽,紛紛傳出私信,敦促自家的部落首領(lǐng)早日返京。 呼延朔漠從拒絕到不理睬,再到虛言安撫,就是不愿聽令撤軍,直到二十天過去,皇宮再次遇襲,整片園囿徹底陷入火海后,民憤甚囂塵上,各方勢力開始同時施壓。 原先跟隨出征的十四位部落首領(lǐng)也成了一盤散沙,甚至有六部擅自拔營后撤,他那五十萬大軍轉(zhuǎn)眼自去了三分之一,再也不能將錫安城徹底成圍,而且探子回報,原州裴將軍所部已開始向青州移動,眼見戰(zhàn)事再無取勝的可能,這才不得不奉了詔令,同意收兵。 這對定國朝廷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北征大軍與錫安城里也是好一片慶幸的歡呼聲,唯有蕭祈這一部暫時無人知曉的大功臣,立刻陷入了水深火熱的重重堵截之中。 對那位北原至尊來講,利用價值已盡,必然是關(guān)門打狗的時候到了。 五月末,當(dāng)他們歷經(jīng)千辛萬苦,帶著不到兩千殘部趕到葛拉山脈,試圖原路穿越無人區(qū)返回大定時,漫天的營寨矗立在眼前,歸路已斷。 回身再奔馳了一天,兩國邊境線上,呼延朔漠剩余的三十萬大軍,正在規(guī)整的回撤,一眼望去,數(shù)不清的土黃號衣,將大草原都已改了顏色,他們這黑衣輕甲的兩千人,就仿佛是黃色海岸邊一顆普通的頑石,隨便哪里的浪頭一打,就會被徹徹底底的湮沒。 境況已別無選擇了,要么困死在北原境內(nèi),等著人一次次搓磨著凌遲,要么沖出重圍,生死有命的博一個痛快。 至于從哪里沖,也沒得選。 葛拉山脈地勢太險,被人發(fā)現(xiàn)扼住喉嚨后再沒有硬闖的可能,反倒看上去人山人海的大軍,若以奔馬陣打頭,箭矢陣隨后一鼓作氣切過去,說不定還有一小半的人可以逃出生天。 蕭祈下令就地休整一個時辰,填了填肚子,又將嚴(yán)子興叫到身邊做最后的吩咐。 交代完了,嚴(yán)子興拍了拍胸口那塊原本屬于鄭雷的護(hù)心鏡,大聲應(yīng)道:末將聽令,主上請多保重! 再度躍馬揚(yáng)鞭的時候,蕭祈什么廢話也沒有,微瀾朝著大定的方向一舉,只發(fā)出了兩字震天的怒號: 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929 10:25:41~20210930 09:42: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知了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8章 、突圍 時近黃昏, 天邊殘陽一抹,晚霞似乎將周遭的一切盡都映成了血紅色。 一處起伏緩慢的山丘盡頭,忽然大群的奔馬開始沸騰,在這之后, 兩千騎兵緊隨著追趕, 將速度瞬間提到了極致。 奔馳之間, 一個楔形軍陣快速呈現(xiàn)出來,這樣的陣勢正面極窄, 受到的遠(yuǎn)程打擊最少,也最適合穿鑿, 最前方的自然是蕭祈,人與馬盡都批上了鐵甲,加上手里大半人高的重劍,威勢之盛,宛若魔神降世一般。 楚歸也著了全甲, 護(hù)衛(wèi)著他的左翼, 無名則在右, 手中還握著長長的旗桿,一面黑底繡金的安字王旗迎風(fēng)招展著。 三位有內(nèi)勁傍身的武功高手組成的刀尖, 如流星撞落, 又如冷電瞬息而至, 片刻間跨過了幾里地的間隔距離,帶著身后歸家心切的士兵們, 鑿向了呼延朔漠回撤的大軍之中。 因著事發(fā)突然, 切入敵軍之前,只零星遭過一兩場稀疏的箭雨,對他們幾乎沒產(chǎn)生什么損傷, 入了敵軍之后,箭雨停了,但四面八方揮舞而來的各式兵器卻比傾盆大雨還要來得密集。 可他們絕不能停,甚至連慢也不能慢上一步,在這汪洋大海似的敵陣?yán)铮俣仁撬麄兾ㄒ槐C姆绞剑坏┍蝗思m纏著緩了下來,那必然就是深陷其中,再不得脫身的下場。 重劍微瀾在這樣膠著的情形下,綻放出絕世刀兵的風(fēng)采,黑光所到之處,幾無一合之將,殘肢斷臂四處飛濺著,替身后所有人拼殺出一條浸滿鮮血的生路來。 楚歸慣用的軟劍在這樣的場合里終究吃了虧,幾次迫不得已的正面交接后,已經(jīng)彎折到不敷使用的地步,他憤憤的拋了出去,順勢割掉了一個北原兵的腦袋。 恰巧一柄長矛從右肋處戳過來,他從馬上躍起閃躲了,回身下落時劈手搶過,雙手緊握,把這長矛舞出了棍鞭的架勢,半徑兩米內(nèi)的敵人死的死殘的殘,倒是比先前的軟劍殺傷力來的大了許多。 空中的不離開始嘶鳴,它被三只差不多大小的獵隼追擊著,也同地面的主人一般,陷入了苦苦的爭斗之中。 忽有氣機(jī)牽引著感應(yīng),楚歸從馬鐙上立起身遙遙一望,敵方兩個高手正疾馳而至,目標(biāo)正是最前方的蕭祈。 錐尖一定不能停! 格開面前一柄彎刀,他在馬背上一踏,躍入空中,手中長矛向左前方那人直刺了過去,同時急急高喊了一聲:無名,右前三百步! 刺,擋?;匦俅?! 楚歸絲毫沒敢留力,內(nèi)勁用足了十成,堪堪在三招內(nèi)解決了面前那個北原將領(lǐng)。 只是原本身下的戰(zhàn)馬已不知沖了多遠(yuǎn),他殺得性起,干脆懶得再追,一招柳絮飛鴻瞬間挪移到右側(cè)無名身旁,一矛扎穿了與之對陣的另一個高手,然后就這樣徒步的,僅憑雙腿追在蕭祈的馬后繼續(xù)護(hù)衛(wèi)。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一瞬,又也許漫長到下一秒此生就會終結(jié),手里的長矛折斷了,換了一把又一把,面前的北原士兵還是無窮無盡的潮涌著。 兩條腿畢竟比不過四條腿的,體力與內(nèi)力也在不停的流逝,楚歸漸漸有些落后,再也看不見前方人的背影。 他雙目赤紅著,又一輪的瘋狂劈砍,竟然暫時殺出個真空小圈來,一堆敵軍離著五六米的距離圍著他,追著他,卻沒幾個敢主動上前遞爪,似乎都在等待著他力竭之時。 耳邊再度捕捉到急促的馬蹄聲,是斷后的嚴(yán)子興到了,身側(cè)跟著幾匹空馬奔行,他大笑一聲,瞅準(zhǔn)其中一匹翻身騎上了,再次提速向前。 從黃昏直殺到黑夜,殺到手臂只能機(jī)械的左右揮舞,面前陡然一空,竟已將敵軍徹底鑿穿。 眾人卻沒敢絲毫的停歇,穿出了重圍,必定會迎來身后的一波箭雨,此時也顧不得愛惜馬力了,隨便手中什么兵器,往身后馬屁股上一擊,死命向前。 箭雨從天而降,從密密麻麻到最后稀疏不見,雙方距離越拉越遠(yuǎn),直到能看見那條被稱為界河的古錫爾河,他們才確定已真正的突出了重圍。 一鼓作氣趟過淺淺的河床,回到定國的土地上,嚴(yán)子興直挺挺的摔下了馬,就這樣仰面朝天的躺著尸,絲毫不想動彈了。 不一會兒,前方有急促的喊聲傳來:小歸?小歸呢? 是王爺在找他的小親兵。 嚴(yán)子興勉強(qiáng)的轉(zhuǎn)頭一看,那家伙就躺在自己身旁不遠(yuǎn)處,也是一副累到極致的模樣,嘴唇張了張,卻沒能發(fā)出半點聲音。 他在肚里笑了笑,楚歸一直反感別人取笑他是小白臉,從不肯示人以弱,今日這場突圍,他又是前鋒,又是徒步殺了半晌的,怕是真累到?jīng)]脾氣了,此時居然也將這幅虛弱模樣明擺了出來,任人觀賞,可真是難得一見的奇景。 他好心的高喊一聲:在這兒呢! 話音落,一個黑紅相間的身影猛然撲了過來,就在他的眼巴前,兩人直直疊在一起,死死摟著親到了難分難舍。 嚴(yán)子興瞪著眼張著嘴,愣了半晌,最終釋然的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止不住的涌了出來,他艱難的抬起手臂,在胸口的護(hù)心鏡上摩挲了兩下,低聲道:老鄭,可惜你沒看見啊,呵,這可真他娘的,感天動地的兄弟情??! 楚歸被人壓在身上,又吻了個急切,不多會兒就感覺喘不上氣了,他好歹面皮薄些,死里逃生的激動過后,頓時覺著自己維持了這么久的親兵形象被人徹底毀于一旦,很有些沒面子。想推開人吧,又真的有些脫力沒法動手,只能嘴上撕咬著示意了一下。 蕭祈退開些,卻又舍不得退的太開,借著月光將人仔仔細(xì)細(xì)打量了一遍,就勢也在他身邊躺了下來,胳膊挨著胳膊,腿碰著腿。 左近的很是識相,怪笑著連滾帶爬挪遠(yuǎn)了,將這一方河岸空出來,留著他兩人方便說話。 人徹底走干凈后,蕭祈抓緊了楚歸的手,開始道歉:我曉得你落下了,但我當(dāng)時沒法停,小歸,你想怎么罰我都成,但你要知道,那是因為我絕對信任你,你一定會沖出來的。 楚歸本來不想提這一茬,要說兩人后面被沖散,其實主要責(zé)任在他。 一來自信太過,自以為輕功獨步天下,棄了馬也沒什么要緊,二來獨行客的習(xí)慣作祟,領(lǐng)會不到團(tuán)隊作戰(zhàn)的精髓,凡事總想著獨自解決就好,以至于大意失荊州,差點陷在了敵軍陣營里。 可換個角度想,若他是沖在前面的那一個,絕不可能丟下對方不管,其他任何人任何隊伍都好,關(guān)他屁事,總要返身找著人一起撤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