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書迷正在閱讀:儲備糧們破殼了、論怎么追回被我渣了的主角攻[快穿]、代替jiejie嫁入豪門后、[綜英美同人]杰森今天回家了嗎?、這個選手罪孽深重、快穿之任務(wù)人生、我被偏執(zhí)反派扒馬后、穿越古代后帶著對象回來啦、晉姜小系統(tǒng)穿書后、和女主mamaHE了(GL)
人進了來,先是一個大禮到地。 云州衛(wèi)氏衛(wèi)如風謝閣下大恩! 云州?老鄉(xiāng)?! 楚歸一臉懵,自己一個職業(yè)殺手,慣常的冷漠無情, 從來也沒主動做過什么好人好事,怎么恩澤還能四處散播了? 衛(wèi)如風很理解他的疑惑,起身后立刻開始了解釋:好叫楚公子知道,如風,也是溯元二十三年漏網(wǎng)之魚,你的仇人即是我的仇人。 這個身份楚歸確實沒有想到,而且,應(yīng)該是從他的言行及身手中猜到了什么,所以才會一口一個謝恩。 略略驚詫過后便是默然無語了。 既然當年那場清洗涉及到了幾千號人,有別的幸存者也是極自然的事,只是這人不思報家仇,反跑到北原來謀求名利富貴,未免讓人有些瞧他不起。 衛(wèi)如風似乎未有所覺,自顧自說到:家中出事時,我正在上都的書院求學,機緣恰巧才撿了條性命,掙扎了這些年,好不容易有了些力量在手,先前的仇家卻已一個接一個的意外身亡,如今,只剩蕭祉狗賊與江閥二公了。 看來不僅是猜測,分明篤定都是他做的,這人陳述的語氣很是平靜。 楚歸不置可否,趁熱打鐵:既如此,先前的幫不上忙,現(xiàn)下我要做的,你也幫不上忙么? 估計撞正了衛(wèi)如風的羞愧之心,他深吸口氣,似乎下定了決心說道: 今夜來就是特地招呼一聲,還請楚公子放心,太子殿下主要是顧忌著東西在您哪兒發(fā)揮不了什么作用,我已設(shè)法在勸說,若是勸說不能,最后他實在不同意我必然也會想盡方法拿出來交到你手上。 這話,還算有點意思,楚歸:所以,事情確實是太子做的吧?憑證又是些什么? 衛(wèi)如風沒怎么猶豫就說了實話:不光太子與四大王,還有西域的兩個小國,也向太尉買了不少臂弩,也就這幾個月吧,僅我知曉的就不止十批,基本是每隔十日就有車隊往來,價高者得而已。至于憑證,有賬簿與議價的手書,我想,已經(jīng)足夠入罪了。 楚歸面色緩了緩,事情好歹看到些眉目,可消化完剛才那段話,心里還是不覺沉了沉。 他沒想到江淮武斂財斂的如此瘋狂,一國武官之首,卻短視得這般匪夷所思。這哪里是走私,這根本就是明目張膽的資敵!在兩國邊戰(zhàn)不斷的情形之下,將本國最大的殺器漫天兜售,不知哪一天反殺到江家子弟兵的時候,他又該是很種的心情。 說完了該說的,衛(wèi)如風不敢再多逗留,告辭而去,楚歸也終于得了清凈。 第二天,他卻沒能如愿前往客棧找人,因為北原汗王呼延卓也突然到了彌留之際,皇宮開始全面戒嚴,任何人等皆不能進出。 一連三日,披掛了重甲的兵士在宮內(nèi)不停歇的巡邏,他甚至連自己的帳篷都不能出,僅憑一個侍女送飯送水,維持著日常的生活。 雖然語言不通,但他也試圖打聽些狀況,可惜那方臉的姑娘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一臉驚慌害怕的模樣,倒像是他要做什么壞事一般。 他耐著性子等到第四天,終于等來了債務(wù)人。 幾日的光景而已,呼延浩沐像是猛然消瘦了一大圈,一身的素服,白麻纏腰,胡茬也拉拉雜雜的四處亂冒著,整個人呈現(xiàn)出既悲傷又亢奮的矛盾狀態(tài)。 他的時間明顯并不多,只略略講了講眼下的突發(fā)狀況,算作安撫,又再三保證忙完了家事國事,一定會前來踐行報恩的諾言,爾后,吩咐人將楚歸挪了住所,便就匆忙的走掉了。 臨時住所而已,楚歸完全不明白有什么挪動的必要,到了新地方一看,竟然就是呼延浩沐原先的那頂金帳,內(nèi)里的陳設(shè)已完全煥然一新,只桌面上,那晚他曾仔細盯了好幾回的琉璃沙漏還原封不動的擺著。 他心里升起些不妙的預感,轉(zhuǎn)身就想要出門找人問個明白,可惜連帳篷簾子都沒來得及掀,地面已齊刷刷趴跪了一堆的侍女,個個抖得如篩糠一般,領(lǐng)頭一位喚作眉朵的,略懂些定國話,結(jié)結(jié)巴巴求肯說道,但凡他踏出這金帳一步,眼前這十來個伺候的,就一個也別想活命了。 艸,這特么的是軟禁? 楚歸心想,他家的王爺,怕是要生氣了。 蕭祈在宮外其實看得更清楚一些,他雖然只帶了熊粱一人前來,但好歹玄機閣運轉(zhuǎn)了多年,北原也算是安插了不少的暗樁,之所以那樣急切的追過來找人,其實也就是怕楚歸恰好撞在了皇權(quán)更迭的節(jié)骨眼上。 只是沒想到被人忽悠了一通,再一個僥幸心理,想再多等個幾天,卻還是卷入了這場未知的風波里。 眼下這狀況,憑證不憑證的再沒什么打緊,關(guān)鍵怎樣把人從皇宮里安全撈出來才是。 他還在屋里憑著記憶勾畫皇宮地形圖,熊粱一臉奇奇怪怪的進了來,支吾好一陣,說道:師兄,剛探子遞過消息,太子呼延浩沐將于兩日后登基稱汗 蕭祈抬起頭:那又如何?名正言順的事。 熊粱胸膛狠狠起伏一下,一口氣說完:登基自然不關(guān)我們的事,但是這家伙第二日就要大封后宮,據(jù)說有四位金帳大妃,其中一位,乃是史無前例的男男妃。 喀 狼毫就此折斷,畫了一半的地形圖迅速暈染到漆黑一片,就如蕭祈此時的面色一般。 熊粱突然回想起當年在山中被人cao練到日月無光的歲月,那時師兄也是這樣黑口黑面的,冷得像坨冰渣,慘痛的記憶一股腦襲來,他甚至立刻就想要奪門而逃。 過了好一陣,才看見他家?guī)熜种髯哟笕酥匦落伜眉埞P,身上的冷氣似乎也收斂了,嘴角還微微勾了勾:好,這個男妃,封得好啊。 熊粱心口一顫,這是氣瘋了? 很好,男妃! 而且還是眾多妃嬪之中的一個。 楚歸覺得自己長了見識,又差點沒氣出個腦梗,他盯著衛(wèi)如風那張略顯尷尬的臉,好歹看在老鄉(xiāng)的份上,沒將那暖玉做軸的諭旨狠狠砸向他的腦袋。 他當真的?這是有什么大病么? 衛(wèi)如風沒答話,先冷冷的揮退帳內(nèi)侍女:你們都下去吧,我與楚妃細細詳說。 領(lǐng)頭的眉朵想了想,汗王身邊能稱作老師的紅人呢,確實不好得罪,她聽上面吩咐將人守著,只要不出帳就行,于是賣了個好,帶著一堆手下行個禮,暫時退到了帳外。 說實話,衛(wèi)如風也是接到傳旨的命令才知道那位打了這樣的主意,當時他的表情簡直可以用大驚失色來形容,在他看來,給一個男人冊封妃嬪,要人委身于另一個男子身下,分明是件極度屈辱的事,這哪里是報恩,這根本是恩將仇報! 羞愧與憐憫同時發(fā)作起來,他心中的天平再次傾斜了,此刻再顧不上其他,極小聲說道:楚公子稍安勿躁,兩日后登基大典,汗王肯定無暇別顧,到時候我吩咐人送您出宮,東西,自然也會一并奉上。 楚歸頓時對他有些刮目相看,這樣幾乎已等同于叛變了,眼見呼延浩沐快成了北原至尊,他這大好日子就在前頭,居然能為自己這個過客做到如此地步? 稍有些關(guān)切的反問:那你怎么辦?肯定會查到你頭上的吧? 衛(wèi)如風:好歹是有從龍之功的,這件事也還夠不上投敵的級別,最多就是我徇私,為了報家仇放跑了他還未到手的美人而已,不會有太大的禍事,楚公子無需多慮。 楚歸微松口氣,可轉(zhuǎn)念又想到了蕭祈,登基與冊封都算是國之大事,他家王爺多半也已經(jīng)知道了,不自覺就是后臀一緊,心口子又提了起來。 迅速起筆寫了張條子,說是幫忙遞到波奇商行旁邊客棧,一個姓熊,長得也像頭熊的人手里。 衛(wèi)如風毫不避諱的當著面打開看了一眼,是告知出宮日期,安撫的意思,于是爽快應(yīng)了,仔細藏在了腰帶之中。 來人啊,為楚妃傳膳,好好伺候著! 高呼一聲后,帳外的侍女魚貫而入,他恭敬的行個禮:楚妃,小的先行告退,待楚妃冊封的大喜之日,再來恭賀! 眉朵就見頭先氣到像要殺人的那位未來大妃,此時一臉的笑意盈然,似乎已經(jīng)欣然接受了事實,一雙好看的鳳目彎彎的,端莊回了句:好,慢走不送! 第69章 、匯合 四月初七, 谷雨,宜祭祀、祈福。 北原這個龐大的游牧帝國迎來了開國后第八位繼任的君主,帖托呼延浩沐。 應(yīng)該是安防力量盡都集結(jié)到了祖廟的緣故, 楚歸明顯感覺到金帳外的巡邏隊少了一半有余,這種時候他若是想走,便是硬闖也自覺有些把握的。 可思來想去,千里迢迢跑這么一趟,還擔了未來不知多少懲罰在身上, 確實不愿空手而歸, 只好強行按捺著焦灼, 愣愣的坐在桌邊, 來回倒騰著那座沙漏,默默計算時間流逝的速度。 這一天, 無比的漫長, 侍女們對他愈發(fā)的恭敬, 絲毫不敢交頭接耳的相互議論,帳內(nèi)安靜如墳,偶爾能聽見遠處的號角長鳴。 熬到傍晚時分,天色剛剛開始擦黑, 就在他實在忍不住想放棄坐等的時候,衛(wèi)如風終于如約而來。 眼神互相一對, 楚歸即刻動了手,眨眼的功夫, 同來的那個侍衛(wèi)最先倒地,爾后,帳內(nèi)十來個侍女眼前一花,盡都無知無覺的暈了過去。 換臉, 更衣,總共不到盞茶的功夫。 衛(wèi)如風也算是近距離觀摩了一下源自千面柳傅的易容術(shù),只覺神奇到嘆為觀止,就連楚歸再開口說話時,聲調(diào)也完全變了另外一人,他不由低聲嘆服:真是一模一樣,毫無破綻。怪不得你叫我?guī)麃?,這是早有打算吧?他是前段時間和你一起看守側(cè)門那個? 嗯,他每日子時才下值,等會兒我從西門走,不會穿幫的。東西呢? 衛(wèi)如風從袍中掏出巴掌大的一個布包,面上神色未變,可捏得緊緊的手指還是出賣了此時的心情,猶豫片刻后,果決的遞了過來,嘴里支著招:原本交易的數(shù)量,臂弩有二千三百具,樸刀一千八百,我做主減了三成,你心中有數(shù)就行。 楚歸有些詫異,這種走私的罪證,不該數(shù)量越大越有說服力么?這位還私自改小了是個什么道理? 可時間又太過緊迫,壓根沒等他把疑問說出口,這位原來的太子語言老師,即將走馬上任的參政知事大人,也可能覺得沒什么必要解釋,已急急的轉(zhuǎn)身向帳外走去。 楚歸急速將小布包收妥了,快步的跟上。 出帳后,天色已然黑盡,四處開始點起了宮燈,看守的兩排侍衛(wèi)齊齊望了過來,又視若無睹的收回了眼風,絲毫沒有覺察到異樣。 一前一后同行了好一陣功夫,到了西大門附近無人之處迅速的分開來,并無半句交談,一個向正殿折返而去,另一個手中令牌一亮,直直的穿出了宮門,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北原與大定交界的無人區(qū)內(nèi),三騎快馬馳騁而過,被踐踏后的小草很快又頑強豎立起來,將蹤跡掩藏個干凈。 楚歸在馬背上機械的起伏著,眼光直直盯著前方背影,心里悶悶的,與這天氣一樣,將雨未雨。 出宮順利,匯合的也很順利,只是返程第四天了,蕭祈還是沒有開口和他說過一句話。 他曉得那人氣狠了,自知理虧,可又實在不擅長哄人,只能默默的緊跟著趕路,不時小意的幫忙生個火,遞個水什么的,指望著人能早日消消氣。 大草原漸漸自身后遠去,地形開始了丘林起伏,一塊壺口樣的雜木林出現(xiàn)后,三人盡都松了口氣,已算是安全越過了邊界,重返大定的國土之上了。 最前方的那一騎漸漸慢了下來,楚歸靠近了問道:怎么?要再歇息一下么? 毫無防備的,一雙手臂伸過來,直接將他拖拽到了自己的馬背上,蕭祈冷臉招呼一聲:熊粱,在這兒守著! 馬鞭一揚,率先入了林。 馱著兩人的,是蕭祈最鐘愛的那匹汗血寶馬厲風,高大健壯,兼且聰慧不凡,即使現(xiàn)下已入了林,速度猶自未減,極是神駿的在林間小道上穿梭。 楚歸側(cè)坐著,風聲從耳旁呼嘯而過,前方也不知目的何處,但有身后一方火熱胸膛依靠著,他又覺得無論天涯海角,就這樣一路奔馳下去倒也不錯。 正在遐想中,冷不丁身后人猛地勒馬收韁,厲風嘶鳴之后一個人立,他的腰上一緊,被人摟著順勢從旁倒去。 放肆生長的草皮比地毯還要厚軟,兩人從馬背上翻滾下來,絲毫沒察覺地面的硬度,反而是糾纏在一起的身體骨架硬到硌人。 一停穩(wěn),終于面對面見了正臉,蕭祈雙目有些赤紅,甚至帶了些咬牙切齒的痛恨之意。 楚歸心中一凜,不妙的感覺剛剛冒出頭來,立刻被人掀翻了身體半趴著,臀上迅速一涼,爾后啪的一聲,火辣辣的刺痛感傳來,他立刻就懵了。 光天化日之下,前世今生幾十年加起來,頭一次被人打了屁股。 羞惱即刻上了頭,他雖然有錯,可都多大的人了,不能換個懲罰方式么? 蕭祈!你個混蛋!狠狠罵上一句,急切間拱著身子就想爬起來。 可是腰一撅,角度更方便了某人動手,又是接連的啪啪聲,扎扎實實的挨了兩個巴掌。 這下楚歸真的惱了,他個大男人不要面子的么? 強自轉(zhuǎn)過身,仰頭就想破口大罵,可蕭祈急切到毫無章法的熱吻,已劈頭蓋臉的落了下來。 堵了嘴,也xiele氣。 忽有一陣微風拂面,他頓覺臉上一涼,還以為雨滴已落了下來,勉強睜眼一看,與他交頸而吻的那個人,桃花眼緊緊閉著,眼角淚痕卻清晰可見。 他狠狠一愣,似乎皮膚感官已發(fā)生了失誤,面上的水痕不是涼的,反而燙得厲害,燙得胸口一陣陣的刺痛,將所剩不多的怒氣徹底化為了虛無。 強烈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他是這樣被眼前人愛著,在乎著,竟至有了微微眩暈的感覺。 雙手不受控制的一摟,摟上了熟悉的肩背,楚歸將薄唇開得更大些,任由對方深入,肆意侵略。 可蕭祈想要的何止這一點,他已如箭在弦,一觸即發(fā)。 轉(zhuǎn)眼間,兩具強壯的身軀已撞在了一起,在荒無人煙的雜木林中,如野獸一般,相互撕咬,奮力索求。 雨,終于落了下來,迅速沾濕了兩人的發(fā)膚,但卻絲毫不曾澆熄心頭的火焰。 連月來的相思,忽然失去聯(lián)系的驚怕,夾雜著上一次半途而廢的憋屈,蕭祈的動作前所未見的粗暴,似乎想就此將人掰折了,撞碎了,徹底搗成一灘水,與這春雨揉在一起,再整個吞咽到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