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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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宮女是鳳和宮里的主事宮女之一,可也沒見過哪個小太監(jiān)像江扉這般,既沒有其他太監(jiān)的陰柔之氣,又生的眉眼標致膚白貌美,叫人被他注視著也難以擺出冷臉。 念及此,宮女的臉微微一紅,聲音軟了一些,卻將碎銀又退了回去,為難道。 我實在幫不了你,況且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我可是要挨板子的。 鳳和宮里這么多人都在親眼見著,她哪里敢讓一個地位卑微的小太監(jiān)私自帶走一名太醫(yī)。 更何況淑妃心眼極小,日后知道了肯定要狠狠罰她自作主張。 看出宮女臉上的懼色,江扉只好收起碎銀,蹙著眉飛快的思索著。 這時,門外的的宮人躁動起來,江扉敏銳的聽見他們說二皇子來了,偏頭看過去,便見一身玄衣的李令璟闊步走了過來。 李令璟與淑妃的關系并不算十分親密,但聽淑妃染了風寒,于情于理他都要過來看一看。 周圍的宮人都匍匐行禮,江扉跪下的剎那間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彎下的膝蓋又直了起來。 奉李令琴的命令,他暗中監(jiān)視了李令璟良久,也見過了這人在自己宮殿里的恣意一面。 但出了宮,到了眾人的目光下,李令璟便表現(xiàn)得讓人挑不出錯,他要讓皇帝與臣子都篤定自己完全具備當太子的資格。 李令璟目不斜視的疾步走上臺階,周身裹挾著陰冷的寒氣。 踏入宮門前,跪在一側的一名太監(jiān)忽而撲上前,清亮的聲音微微顫抖,穿透雨聲刺入耳中。 二皇子!求您救救五皇子殿下吧! 前路被堵住,李令璟停下,緩緩將冰冷的目光移到不知好歹的太監(jiān)身上,不發(fā)一語。 見狀,旁邊的宮人們大驚失色的要上來將對方帶走,卻又見他拼命磕著頭哀求。 求您撥一位太醫(yī)去為五皇子診治,二皇子仁慈,求您救救五皇子! 聽后,李令璟神色微動,示意其他宮人不必阻攔,貌似關懷的反問道。 你是五弟宮里的人?五弟怎么了? 匍匐在腳底顫抖的太監(jiān)抬起頭,秀致的臉上還淌著雨水。 那雙眼眸卻格外黑,又黑又潤,漂亮的如同陰雨天里的一盞雪白雷電,一下子就讓李令璟想起了什么。 他微微瞇起眼。 小太監(jiān)的嘴唇都在哆嗦,不知是畏懼還是受了冷,惶然的匆匆解釋道。 五皇子咳出了血,吃了之前太醫(yī)開的藥也不管用,太醫(yī)再不過去怕是會出事的! 李令璟目光幽深盯著他,看起來好像在聽,也好似完全沒有聽進去。 聞言,他緩慢的收回了視線,不再看向小太監(jiān),命令道。 五弟的病情這般兇險,的確耽誤不得,那快派幾名太醫(yī)過去吧。 有了他的金口玉言,宮女便連忙進屋請出兩名太醫(yī)跟著江扉回去。 江扉感激的連聲道著謝,宮女的臉又是一紅,低聲叮囑道。 你怎敢攔下二皇子?多虧二皇子宅心仁厚才沒同你計較,日后你可不能再這般莽撞了。 多謝jiejie的提醒,奴才記住了。 望著江扉清瘦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宮女才戀戀不舍的收回了視線。 帶過來的兩名太醫(yī)也不敢像之前那般敷衍,仔細的為李令琴把過脈后又開了些藥,這次李令琴服了兩三天,氣色便果真好了起來,蒼白的臉色也紅潤許多。 他從宮女的口中得知那日是江扉冒死求來的太醫(yī),心里極為動容,又有些擔憂他會被人發(fā)現(xiàn)異樣。 主子放心,其它宮里的人都不記得咱們宮中是誰伺候,況且那日雨很大,事情又匆忙,想來應該不會留下什么馬腳。 江扉做事向來謹慎,雖說那日的確有些冒險,但這幾日宮里也沒有任何波動,便放下了心。 聞言,李令琴的神色一松,笑道。 說的也是,你做事我向來最放心了。 臨近午膳,江扉去小廚房里看藥熬好了沒有。 這里的宮人們都知道李令琴待他最好,所以這些近身伺候的活兒大都是交由他來做。 他小心的端著朱紅色的木案往寢殿走,因為留心著藥碗不能灑,一時沒留意到一墻之隔外走近的腳步聲。 待看見了大步走進來的李令璟,他還以為是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這所宮殿在皇城的偏居處,連下等宮人都不常涉足,勝似冷宮,尊貴的二皇子竟怎會突然光臨此處? 宮里的其他宮人見狀也都愣住了。 李令璟身后的宮人掃了一眼呆立的他們,怒聲道。 你們好大的膽子,見了二皇子殿下還不趕快行禮! 尖細的一聲刺破了宮里的冷清,如夢初醒的寥寥宮人連忙放下手中的活,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在李令璟面前慌忙行禮。 江扉沒有在宮中撥過來的宮人名冊上,理應趕緊躲起來,可眼下他已經(jīng)被看見了,便只能將木案放到院落中的石桌上,也匆匆過來跪在了宮人末端。 因為走得慢,李令璟的目光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身上,神色淡淡的盯著。 等江扉將頭低了下來,他忽而出聲道。 那日來鳳和宮尋太醫(yī)的小太監(jiān) 那道存在感極強的視線仍然看著江扉,他只能稍微跪直了些,佯裝惶恐道。 二皇子有何吩咐? 我問你,五弟的病可好了? 那日江扉在鳳和宮說李令琴患重疾的事,周圍的宮人都聽到了,那么李令璟為了表現(xiàn)兄長的關懷前來探望李令琴,的確是他會做出的事。 雖說聽起來的語氣仍然不咸不淡,可起碼他做足了表面功夫。 江扉心里一松,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托二皇子的福,五皇子的咳疾已緩,身子也好了許多。 似乎聽到了屋外罕見的動靜,寢殿的門開了,只披了件外袍的李令琴坐在輪椅上看著不速之客,臉色蒼白的低聲道。 二哥怎過來了,恕五弟匆忙,有失禮儀。 他那樣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令人一看便心生不喜,眉眼陰郁,身上又籠罩著常年的苦澀藥味。 李令璟當即便不易覺察的皺起了眉,卻還是走前幾步,和煦的笑道。 聽聞五弟病了幾日,我這個做兄長的疏于關懷,心里實在愧疚,眼下得了空便立刻過來了,還望五弟不要怨我。 他們統(tǒng)共也沒說過幾句話,李令璟不在他最艱難的時候伸出援手,反而等了幾日才姍姍來遲,顯然不是真的關心他的身體。 不過李令琴也不在意,只覺得外人叨擾了宮里的清凈,神色平淡的客套道。 二哥說的是什么話,能來看我便是有心了。只是我的病已經(jīng)好了,這宮里荒僻簡陋,就不留二哥用午膳了。 其余宮人聽著他們兄弟二人的疏離言語,不敢多言,江扉更是一聲不吭的低垂著頭,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李令璟不著痕跡的瞥了他一眼,繼續(xù)道。 也好,我還要回鳳和宮陪母妃用午膳,五弟便好生歇息吧。 頓了頓,他話鋒一轉。 不過,我來這里還有一件事。 身后的宮人會意的一揚手,門外等候的一列宮人魚貫而入,頓時將冷清的宮殿都快站滿了,低眉順眼的跪在地上等候差遣。 李令璟瞥了一眼無端皺起眉的李令琴,將目光移到了江扉身上,微笑道。 前幾日你這里的一名小太監(jiān)為你冒雨求醫(yī),我覺得他忠心耿耿又有膽識,有心想提拔,便想從五弟這里把人要走。 余光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宮殿,他又道。 為了彌補,我撥了二十名宮人派到你的宮里伺候,待會兒內(nèi)務府也會過來添置些東西。你身子弱,得需更多宮人好生照顧才行。 用二十名宮人換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太監(jiān),怎么看都很劃算。 但李令璟一直緊盯著李令琴,發(fā)覺在聽到自己的話后,他神情微變。 那異樣一閃而逝,又恢復成了無波無瀾的病弱模樣。 可李令璟彎起唇角,心里的猜疑落實了。 他果真沒有認錯,這個小太監(jiān)便是跟蹤自己已久的刺客,而他背后的人居然是被所有人都忽視的五皇子李令琴。 李令璟暗自在心里提高了警惕,也有十足的把握會聽到李令琴的應允。 畢竟小太監(jiān)是李令琴的手下,他故意將小太監(jiān)放在自己身邊就是要讓李令琴愚蠢的以為能派人近身打探自己的消息,而他自然也會配合。 可令他詫異的是,李令琴卻勉強笑了一下,輕聲說。 我這宮里不過寥寥幾人,好不容易有了個知情合意的,二哥還要將他帶走。 他的神色黯然,旁人也能聽出這其中的意思。 原本他只有這三五名宮人,總算養(yǎng)出了個肯為他著想的宮人自然更親近些,而李令璟如今把人要走了,他便著實更可憐了些。 李令璟頓了頓,這時頗有些騎虎難下了。 他的確沒想到李令琴居然會不舍得把人讓出來,可這樣一來便顯得這小太監(jiān)愈加特別了些,反而堅定了他的決心。 他笑的愈發(fā)溫和,語氣卻不容置喙。 我送來的宮人個個都是麻利識趣的,絕不比這小太監(jiān)差,何況五弟若是真喜歡他,難道要把他拘在這一方天地里,一輩子當個下等宮人嗎? 我難得看中什么人,五弟放心,我不會虧待他的。 這話已經(jīng)說滿了,擺明了今日他肯定要如愿。 李令琴不說話了,抬眼看向始終跪在地上姿態(tài)溫順的江扉,幾秒后才緩緩說。 那有勞二哥了。 說完,他又朝江扉吩咐。 小平子,跟著二哥要好好伺候。 他故意叫的是記在宮人名冊上的太監(jiān)之一,今天早些時候去內(nèi)務府辦事了,還沒回來。 江扉知道他是要自己頂著小平子的太監(jiān)身份跟著李令璟,以免對方起疑,便頷首道。 是。 李令璟心思深沉,又極善察言觀色,發(fā)覺李令琴看不出多大的驚喜,蒼白的臉色反而更差了,好似難舍的將掌心里的什么東西松開了。 他怎會這么舍不得這個小太監(jiān)? 若有所思的目光輕輕掠過江扉匍匐在地的身影,寶藍色的清瘦一團看不出任何秘密。 李令璟的目光在他的一截白瘦頸子上停頓一下,又不動聲色的收了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我又努力寫了一章【驕傲的挺起胸膛】 (百度搜的,太監(jiān)的帽子叫巧士冠,不對的話別罵我嗚嗚嗚QAQ) 第38章 無影燈04 李令璟身為最得寵的皇子,與李令琴在宮中的待遇簡直是云泥之別,所居住的凌霄殿也是皇子中最氣派奢華的,金碧輝煌,珠光寶氣,單是身邊伺候的宮人便有數(shù)十位。 回宮后他便忙著去見皇上了,待傍晚回來,用過了晚膳才想起來這人,便問道。 今日我從五弟宮里帶回來的那人呢? 身旁伺候的大宮女琉璃一怔,遲疑的回道。 回殿下,奴婢已將他安排去清掃偏殿了。 琉璃是他身邊最合心意的心腹宮女,聽他今日竟去了李令琴的宮中,又親自帶回了一名宮人,斟酌后便只派給了江扉一項輕松活。 雖不知這名陌生的小太監(jiān)有何奇怪,但李令璟既然這般上心,那她自然也要留個心眼。 聞言,李令璟托著下頜,漫不經(jīng)心的彎唇道。 讓他近身伺候吧。 這次琉璃怔了好幾秒。 近身伺候的宮人幾乎時時刻刻都要跟著李令璟,為他寬衣,伺候他用膳,夜里還要守在床前等候吩咐。 李令璟的戒心很重,如今近身伺候的宮人都是在這凌霄殿里待了好幾年才得了他信任的,如今卻被一名從李令琴宮里帶回來的小太監(jiān)給取代。 但琉璃不敢質疑他的決定,頷首道。 是,那奴婢這就派人去教他規(guī)矩。 恩。 凌霄殿規(guī)矩森嚴,容不得一絲錯漏,而江扉在李令琴的殿里散漫慣了,乍得要繃緊神經(jīng)學規(guī)矩,還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學了一下午便有些倦怠了。 只是剛和其他宮人們吃了晚膳,李令璟便召他過去伺候。 夜?jié)u深,凌霄宮里亮著融融的宮燈。 李令璟坐在案幾前,正用毛筆寫著什么,聽見他進來,頭也沒抬的吩咐道。 研磨。 跟著江扉進來的琉璃見他還站在原地,便從身后輕輕推了他一下。 江扉回過神,垂頭走過去,安靜的研著磨。 宮燈長明,李令璟到了子時才終于放下筆。 江扉端端正正的站在他身旁伺候著,以為他沉迷寫字沒發(fā)覺,便掩著嘴,無聲的打了個疲憊的哈欠。 相比起學這些枯燥的宮規(guī),他倒寧愿奉了李令琴的命令去飛檐走壁的跟蹤誰。 桌邊是方才琉璃送來的羹湯,瓷亮光滑的表面將他的小動作泄露了出來,李令璟在心里冷笑一聲,放下了筆。 瞥見他的動作,江扉連忙又恭恭敬敬的站好,以為他要歇息了,卻是睡前沐浴。 凌霄殿的浴堂水霧氤氳,李令璟悠然的浸泡其中,余光瞥見身后不遠處立著的人,又故意叫他來為自己擦背。 江扉遲疑一下,只好跪到了他身后的池邊。 溫熱的毛巾輕柔的擦拭著寬闊的后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李令璟始終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他,而江扉同樣能看得出來他的肌rou是緊繃的,是在時刻提防著自己的。 將后背留給敵人,是最愚蠢的漏洞。 李令璟這樣做,是在試探他。 若江扉真是李令琴的刺客,有這樣近身襲擊的好機會又怎么會錯過,只需將手指放在他的頸側,便能讓這個風光的二皇子悄無聲息的死在浴堂。 只是他應當想不到李令璟防御的動作會比自己更快。 心中的那柄劍已經(jīng)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李令璟卻始終都沒有等到江扉動手。 毛巾擦到了肩膀,順著往下擦拭著手臂,他的目光便也暗暗盯了過去。 不知是被這浴堂里熱氣騰騰的水汽熏的,還是江扉本身便如此,攥著毛巾的一只手又白又細,浮著點活泛的淺粉色。 單是這么看著,竟比宮里的寵妃還要瑩潤,只是再窺見指節(jié),便能看到若隱若現(xiàn)的老繭。 李令璟認定了他不是普通的小太監(jiān),這時卻無端的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