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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這位男同學為什么置頂我?在線閱讀 - 分卷(9)

分卷(9)

    陸潺潺怔忪片刻,胸口起伏不定,握著拳頭三兩步走到門前,掏出鑰匙紙往門孔里懟,平時可好開的門今天也和他作對,怎么都擰不動。

    仁之初看到他粗暴的動作,連忙伸手制止,我靠你干嘛呢,這門做錯什么了你拿他撒氣?

    陸潺潺閉上眼深呼吸幾下,問仁之初:你覺不覺得江逾林今天特別冷漠?

    他打從那天濕漉漉地吹空調(diào)后就有點著涼,嗓子啞了,鼻音也重,說出的話聽起來像是委屈得很。

    仁之初怪異地瞅了他一眼,用自己的鑰匙打開門:他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陸潺潺立在門邊不動了,嚼著仁之初的話,喃喃道:一直都這樣嗎?

    那不然呢,仁之初回頭催他,你趕緊收拾吧,別一會兒趕不上飛機。

    陸潺潺愣愣地進門,推出行李箱開始收拾,假期不長,隨便撿了幾件衣服,再裝上些日用品,基本夠用就行。

    等到拉開抽屜時,卻看到里面靜靜立著一小罐蜂蜜。

    陸潺潺拿到手里看了看,又發(fā)起呆來。

    仁之初看他神神叨叨的,忍不住再催了催:你到底干嘛呢,這幾天跟丟了魂似的,趕緊了啊

    他向陸潺潺走進了些,從后面看到他手里那罐蜂蜜,隨口道:你什么時候買蜂蜜了?不過帶著也好,反正你經(jīng)常低血糖

    陸潺潺突然回過頭看著他。

    仁之初被看得一愣,低頭檢查了下自己的衣服,覺得沒什么問題,怎、怎么了嗎?

    沒有。陸潺潺搖搖頭。

    想了一會兒,把蜂蜜罐子小心包好,一起收進了行李箱。

    他站起身,神色恢復如常,拍拍仁之初的肩膀,走吧,回家。

    放假咯!

    第13章

    國慶假期,陸潺潺家的頭等大事,就是表哥陸祺的婚禮。

    婚禮安排在下午,但他們一大家子人大清早就開始忙活。

    陸潺潺是伴郎,表哥表嫂去換禮服,他也跟著一道去換自己的伴郎服。

    男生換裝比女生快,陸潺潺換好出來一照鏡子,被自己這正經(jīng)的樣子驚到了,他還是頭一次穿正裝。

    簡約款黑西裝,走線流暢裁剪精細,既貴氣又不搶新郎風頭。配上紳士小領結(jié),還平添一份活波可愛。

    嚯!可以啊我的弟弟,穿上西裝真有點大人的樣子了陸祺拍著手走過來,近了再仔細打量一番陸潺潺,又點點頭,不過還是乖得很。

    陸祺身上是一套白色為主輔以暗色點綴的西裝,做工依舊精細,不過新郎服嘛,細節(jié)肯定要比伴郎的繁復許多。

    他還做了新郎官常見的露腦門兒發(fā)型,頭發(fā)梳得油光锃亮,本來是偏陽光運動系男生的長相,這么一打扮,倒是有些成熟男人的意味了。

    陸潺潺看著他,才突然有了實感自己表哥不再是小時候和他搶冰棍吃的大傻子,而是已經(jīng)成家立業(yè)的大人了。

    看著表哥滿臉都洋溢著快要溢出來的幸福感,和對未來灼灼的憧憬,陸潺潺沒由來的鼻頭一酸。

    他收起總是笑嘻嘻的表情,臉上出現(xiàn)罕見的、極度認真的神色,朝陸祺豎起大拇指,你今天超級帥的!

    他是真的替哥哥高興。

    陸祺看了他一會兒,很感動樣子。

    陸潺潺覺得他下一秒可能就會深情抱住自己這個聰明善良的弟弟,帶著哭腔感謝自己誠摯的祝福,并保證下半輩子一定重新做人好好生活比如不再搶陸潺潺零食什么的。

    然而他忽略了這表哥有多不正經(jīng),穿個西裝換身皮,并不能改變他的本質(zhì)。

    陸祺醞釀著情緒,醞釀得陸潺潺眼淚都快出來了,卻忽然捏住他的鼻子,噗嗤笑出聲,夸張道:不是吧陸潺潺,我結(jié)婚你哭什么!快點收一收,待會兒我媽看到又得罵我欺負你。

    陸潺潺珍貴的、在眼眶的打轉(zhuǎn)的淚珠子,就這么被憋了回去。

    他被捏住鼻子,想深呼吸都平復一下都不方便,于是直接給了他一肘子,接著就要上腳。

    果然兄弟之間,還是暴力比較容易解決問題,溫情什么的太做作。

    陸祺被他追得到處亂竄,一邊護著自己膝蓋,一邊攔住陸潺潺的腿。

    陸潺潺我警告你注意點哈,這是西裝是禮服是結(jié)婚用的、白的!你要是敢在上面留下你的大腳印子,咱們兄弟情就到頭了我跟你說。

    呵。陸潺潺不屑一笑,誰稀罕跟你的兄弟情,再說你兩只眼睛長對稱了嗎,怎么看出我哭了的,男人的眼淚是珍珠,你懂什么是珍珠嗎,就是這輩子都不會為你流的玩意兒!

    陸潺潺你!陸祺手指顫巍巍地指著他,你目無尊長!你、不可理喻!

    誰目無尊長,誰不可理喻啊?一道威嚴的女聲從門口傳來。

    陸祺一聽,立刻條件反射地收起指著陸潺潺鼻子的手指,一秒恢復正經(jīng),理了理領帶,溫聲道:媽,你不是在陪夢夢嗎,怎么過來了?

    陸潺潺早就抱上大腿,挽住女人的胳膊,委屈地喊了聲,大姨

    誒,幺兒乖,大姨疼惜地拍拍陸潺潺的手背,回頭看向陸祺又是一臉嚴厲。

    你說說你,都是結(jié)婚的人了,怎么還欺負潺潺呢,我要是不過來看看,你是不是得把這屋頂都給掀了?!

    是是是,陸祺點頭接受批評,愣了愣,又連忙擺手,不是不是不是,我怎么會欺負潺潺呢,我疼他都來不及呢,你說是吧潺潺。

    陸潺潺看著陸祺對自己擠眉弄眼,一副不甘心又不得不忍氣吞聲的樣子,心里可算舒爽了些,念在他今天大婚,就大發(fā)慈悲放他一馬吧。

    他清了清嗓子,對,大姨,我們就鬧著玩,表哥沒欺負我。你還是去表嫂那邊看看吧,她那里離不開人。

    大姨喟嘆地拍著陸潺潺的手,又看向陸祺,恨鐵不成鋼地指了指,你看看潺潺多懂事,老實待著,別再欺負弟弟知道了嗎?

    知道知道,保證不會。陸祺連連點頭,又是發(fā)誓又是比心才總算送走自己老媽。

    回來一看,陸潺潺懶洋洋地窩在休息室的長沙發(fā)上,小腿一蹺,好不自在。

    陸祺氣不打一處來,你倒是挺瀟灑啊。

    陸潺潺捏著喉嚨咳了幾聲,使喚道:你剛剛怎么承諾大姨來著,是不是該照顧一下我這個身嬌體弱的弟弟?

    他感冒一直沒好,剛剛鬧了一通,身上沒了力氣,嗓子也痛。

    陸祺雖然不情不愿,好歹還是替他接了一杯溫水。

    陸潺潺喝了一口,又開始咳嗽,這下咳得脖子都漲紅起來。

    陸祺神色正經(jīng)了些,仔細看看陸潺潺的臉色,發(fā)現(xiàn)確實不太好,喲,真不舒服???

    不然呢?陸潺潺白他一眼,感冒好幾天了。

    話說到這,陸潺潺突然想起手機殼里的符紙來,憤憤瞥一眼陸祺,還說呢,你之前帶我去求的那個符一點用都沒有,我最近可點背了。

    說什么呢你!陸祺趕緊拉著他的手呸呸呸,舉頭三尺有神明,這種話不能胡亂說道。

    他撓撓頭,疑惑起來,但我覺得挺靈的啊,當年我求了這張符,直接就遇到了你表嫂,上個月我倆領完證,還去廟里還愿了呢。

    陸潺潺:我們不一樣。

    陸祺又說:主要你也得加把勁兒啊弟弟,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早就把你嫂子騙到手了??赡隳兀粗孟衽笥淹Χ啵趺匆淮螒賽鄱疾徽勀??

    小姨那個急的啊,都不敢讓你知道,說不管是人是鬼是男是女,好歹領回來一個看看,我們家風很開放的

    等等等,陸潺潺越聽越不對勁,連忙制止。

    他把符紙從手機殼里取出來,放到陸祺面前,正色問,這符,是求什么的?

    姻緣??!陸祺震驚,你不會戴了小半年還不知道這玩意兒干嘛使的吧,福音寺就姻緣最有名啊!

    陸潺潺傻眼。

    婚禮正式開始,陸潺潺履行伴郎職責,陪新人進行完儀式后,就一個人坐在角落,看著那張黃底紅字的姻緣符發(fā)呆。

    太可怕了,他一直以為這是張平安符,怪不得自己最近身上都不舒坦,原來壓根求的就不是健康。

    更可怕的是,當陸祺說到姻緣符三個字的瞬間,他腦海里蹭地冒出了江逾林那張面無表情的高嶺之花司馬臉,嚇得一哆嗦。

    江逾林。

    陸潺潺忽然想到上一次他這么捏著符紙的時候,也在想江逾林。

    那天他崴了腳坐在巷子里四下無援,還是江逾林把他撈出去的。

    江逾林穿了件像消防員叔叔一樣的橙色T恤,陸潺潺從來沒見過他身上出現(xiàn)那么鮮亮的顏色。

    但他穿著很好看。

    可是后來,尤其是和他吵架以后,江逾林再也沒穿過那件衣服,身上又恢復到以前黑白電影似的色系穿搭。

    陸潺潺抱著保溫杯,把臉埋進臂彎咳嗽著,心里頭酸酸的。

    其實江逾林對他真的很好了,他每一次生病難受都是江逾林陪著,就跟他自己說的一樣,像個忙前忙后的老媽子。

    自己又是怎么回答的呢。

    是我求你這么做的嗎?

    我不是只有你一個朋友!

    nongnong的愧疚涌上心頭,陸潺潺咬緊下唇閉上眼,他是不是真的說得太過分了,這不是糟蹋別人心意嗎?

    可要他主動道歉,又拉不下臉面,畢竟江逾林說話也不怎么客氣,言語間顯得他多不能自理一樣。

    但如果他不先道歉,誰先?江逾林么?那不如相信火星先撞地球。

    陸潺潺頭埋在臂彎里翻來覆去磨蹭,煩得焦頭爛額,半晌,總算想出個折中的主意。

    他打開手機,準備發(fā)條朋友圈。

    陸祺夫婦辦的是露天婚禮,現(xiàn)場定在郊區(qū)的一個度假村內(nèi),有廣闊的草坪,成排的香樟樹,和透藍的天空。

    陸潺潺特意照了張香樟樹的照片,又從相冊里選了張與婚禮主題毫不相干的江水的圖,混在婚禮現(xiàn)場的唯美圖片中,一起發(fā)送。

    現(xiàn)場音響正在播楊宗緯的《一次就好》,陸潺潺聽了會兒歌詞,想了想,配字:上一秒紅著臉在爭吵,下一秒轉(zhuǎn)身就能和好。楊宗緯《一次就好》,祝我表哥新婚快樂。

    發(fā)送完畢,他緊張地放下手機,等待著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喉頭又是一陣發(fā)癢發(fā)緊,激得他急促地咳嗽起來,這一下比之前都要劇烈,他直接趴在桌上起不來,一陣一陣發(fā)抖。

    周圍零星幾個經(jīng)過的賓客都停下來問他有沒有事,陸潺潺一邊咳得驚心動魄,一邊還要敷衍他們,好半天才勉強停了下來。

    止住咳后,渾身最后一點力氣也用完了。

    他趴著緩了緩,接著有氣無力地點開朋友圈查看,最新那條的點贊評論都爆炸多。

    很好,很符合他的人氣。

    可是,陸潺潺仔細把點贊人員核查一遍,卻沒看到想要的那個名字。

    陸潺潺愣了。

    不是,江逾林這人至于嗎?

    他又是江又是林的發(fā)照片,配字還是想和好,這么明顯的示好,他點個贊給彼此一個臺階下怎么了?

    簡直不可理喻。

    喉頭又開始痛,陸潺潺啪的一聲扣掉手機。

    江逾林啪一聲扣掉手機。

    看來陸潺潺國慶假期過得挺歡樂啊,高高興興參加婚禮,高高興興發(fā)九宮格,還高高興興聽歌。

    這是什么意思,在跟自己示威嗎,還是想表達他一點都不在乎自己?

    江逾林想到陸潺潺說的,他有很多朋友,不差他一個。

    確實,陸潺潺的生活沒有了他,也依舊多姿多彩。

    可是江逾林不想這樣,不想又和他回到陌生人的狀態(tài)。

    爭吵是件過于情緒化的事,他不想糾纏到底誰對誰錯,但現(xiàn)在又要怎么辦呢?道歉嗎?道歉應該怎么做?

    江逾林從沒試過,也壓根不知道怎么開口。

    老江老江?

    石薇看江逾林刷完一條朋友圈后,就沉著臉一言不發(fā)敲桌面,忍不住出聲提醒。

    她敲了敲江逾林面前的資料,壓低聲音道,你發(fā)什么愣?

    江逾林回過神,掃了眼周圍圍坐在圓桌前,看著他面露疑惑的同學,面不改色掩唇咳了一聲,抱歉,我們繼續(xù)。

    兩校聯(lián)合文化節(jié)國慶結(jié)束后就會正式開始,今天兩邊學生會的主要成員都聚在一起,最后一次核查慶典細節(jié)。

    會議結(jié)束后,眾人收拾好各自負責的資料,三三兩兩離開。

    江逾林坐在原處不動,猶豫一會兒,他出聲叫住石薇:石薇,你等一等。

    還有什么事嗎?石薇是他們學校學生會副主席,留了一頭漂亮的栗色卷發(fā)。

    江逾林說:我有件事想向你請教。

    石薇被請教這兩個字逗笑了,要知道以江逾林的本事,很少能有他請教別人的時候。

    石薇點點頭:你說說看。

    石薇是江逾林認識的人中,除了陸潺潺,感情最豐富的人,除了她,他不知道該向誰問這些問題。

    就是,江逾林有些猶豫,你平時跟別人吵架了,要怎么解決?

    啊?什么別人?石薇一時沒搞明白他為什么問這個,但還是下意識答道:我男朋友嗎?他才不敢跟我吵。

    江逾林皺眉,似乎認為這個答案價值不高,想了想又問,那如果我跟別人吵架了,該怎么辦?

    石薇這下是真奇了,嘴巴張張合合好一會才組織好語言,你,你那什么,不是經(jīng)常和人吵架嗎。

    江逾林疑惑。

    石薇又說:就比如剛剛隔壁校那宣傳部長,被你那張冷臉說得一愣一愣的,只是你自己不覺得,也不太在意別人怎么說你?

    她略一思考,猜測江逾林最近可能在反思自己的作風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