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年齡差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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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考慮到陸忱的聲音,到底是沒罵出來。 畢竟是初學(xué)者,而且人聲也是很好的樂器。 寧晃是這樣想的。 ——其實(shí)他就是饞陸忱的聲音。 露臺下,陸老板還穿著出門的休閑外套,顯得格外年輕。眉眼俊秀而溫柔,抱著吉他的模樣,倒有幾分青春小說里,白衣少年長大后的身影。 慢悠悠開口。 石破天驚。 “一!閃!一!閃!亮!晶!晶!” “滿!天!都!是!小!星!星!” 寧晃:…… 有那么一瞬間,寧晃連表情都猙獰了。 陸忱還在繼續(xù):“ 高!高!掛!在……” “閉嘴?!睂幓谓K于還是沒忍住。 沒有一個音符在調(diào)上。 如果不是歌詞,他甚至想不到這他媽唱的是小星星。 陸忱停下唱歌,聲音一本正經(jīng):“小叔叔,我唱歌有點(diǎn)走調(diào)?!?/br> “……你管這叫有點(diǎn)走調(diào)?” 寧晃確認(rèn)陸忱沒有跟自己開玩笑之后,神色迷惑且恍惚。 這個世界上為什么會有聲音好聽,唱歌卻這么難聽的人? 第14章 51 寧晃猶不信邪,洗了手抱著自己的吉他過來,彈得也是新手入門的《小星星》。 讓陸忱跟著他唱。 指尖劃過吉他就是星光。 寧晃慢悠悠開嗓:“一閃一閃~亮晶晶~” 陸忱:“一!閃!一!閃!亮!晶!晶!” 寧晃:“……” 深吸了一口氣,把聲音放得更緩一些:“一閃一閃~亮晶晶~” 陸忱:“一!閃!一!閃!亮!晶!晶!” 寧晃面無表情把吉他放下:……閃個屁,不閃了。 這他媽實(shí)力音癡。 陸忱笑得不行,險些歪進(jìn)豆袋沙發(fā)里,說:“我天生的五音不全,當(dāng)時還以為學(xué)吉他能救一救,誰知根本沒救回來,還把老師氣跑了?!?/br> 寧晃想起他彈得那一手爛吉他,越發(fā)看不下去,皺著眉說:“哪個廢物老師教你的?” 陸忱說:“你?!?/br> 寧晃:…… 不是,他34歲怎么這么廢物,教個吉他就教成這樣? 但仔細(xì)一想陸忱唱歌那個德行。 可能也不怪他。 陸忱慢悠悠講,當(dāng)初讓寧晃教自己彈吉他,教了三個多月,教到小叔叔天天頭頂冒煙。 奈何陸忱是個徹徹底底的五音不全,音符和音符之間聽不出差距,節(jié)奏感也近乎沒有,原本切菜烘焙時靈活漂亮的手指,放在琴弦上就變成了木頭。 后來好容易學(xué)會了一首不忍卒睹的小星星,再難一點(diǎn)的,就的確是地獄難度了。 學(xué)到手指起泡,也沒學(xué)出個結(jié)果來,小叔叔讓他氣得七竅生煙、口干舌燥,轉(zhuǎn)頭還要低著頭給他包扎手指,絮絮叨叨囑咐他撥弦不用太用力,做夢都是他無比拉胯的小星星。 最后他實(shí)在是舍不得折磨小叔叔了,終于還是沒有繼續(xù)下去。 這種折磨,十八歲的小叔叔顯然是不愿意受的,教了他不到十幾分鐘,就確認(rèn)了這是個苦差事,只是擰著眉毛哀嘆:“我當(dāng)初為什么想不開,教你彈吉他?” “因?yàn)槲蚁雽W(xué)。”陸忱笑著說。 寧晃面無表情:“那你為什么想不開?” 陸忱想了想,笑著說:“因?yàn)槟贻p的時候就想學(xué)。” “有多年輕?” “中學(xué)的時候?” 52 假使孩子們是模具里倒出來的玩偶,那么年少時的陸忱,必然是最貼近模子,長得最標(biāo)準(zhǔn)無瑕的一個。 衣著發(fā)型永遠(yuǎn)合乎標(biāo)準(zhǔn),不會在意喜歡還是不喜歡;房間和書本永遠(yuǎn)向父母敞開,不在乎隱私和自我;沒有喜歡的食物,也沒有討厭的食物,只要送到碗里,他一定會笑著吃下去。 他的優(yōu)秀是一張塑封好的獎狀。 中規(guī)中矩地鮮艷,干癟艱難地呼吸。 他一直做得很好,但難免會有一兩次失誤。 第一次就是在中學(xué)時。 那是隔壁班一個很漂亮張揚(yáng)的女生,喜歡他的同桌,兩人暗通款曲許久,終于有天,女生偷偷換下了校服,似模似樣地穿著短裙、化了妝,坐在窗邊,對著他的同桌彈吉他。 那是大膽浪漫的一首情歌,所有人都瞧著她。 她彈了一遍又一遍,唱得那男生緊張得紅了臉。 后來同桌和女生一起被教導(dǎo)主任追殺,在人來人往的走廊里訓(xùn)了兩三個小時,勒令卸妝,罰寫檢討若干。 兩個人自然不能一起寫檢討,同桌在門外寫,女生在屋里寫。 教室里還剩下一個幫老師批作業(yè)的陸忱。 女生的臉洗得干干凈凈,垂頭喪氣,說:“糟了糟了,這下丟了大臉了,你同桌肯定不喜歡我了?!?/br> 他看了她一眼,在本子上寫: 不會,你彈吉他的時候很漂亮。 還有,教導(dǎo)主任還在門外。 女生就笑了起來,趁著教導(dǎo)主任不注意,又沖自己即將上任的小男友大膽比了個心。 陸忱的舉動,沒有一絲一毫的逾越意味,他從很小就很清楚,自己是不喜歡女生的。 這只是一個客觀描述。 “然后呢?”寧晃歪著頭問,“你跟她成為朋友了?” 陸忱搖了搖頭:“然后本子上的字被父母發(fā)現(xiàn),我就挨打了?!?/br> “說我心思不在學(xué)習(xí)上,只想著女孩,怪不得成績退步?!?/br> “我說讓他們很失望?!?/br> 寧晃沉默了片刻,問:“然后呢?” 然后他辯解了,但是被稱作學(xué)會了頂嘴狡辯。 “那時候一負(fù)氣,又一時上頭,離家出走了?!标懗烙行┎缓靡馑?,卻又有些想笑。 其實(shí)那天他連自己都沒想明白,為什么想要離家出走。 只是有一個聲音叫他逃走。 他避開了這個話題,慢慢說:“就是那天起,開始想學(xué)吉他的?!?/br> “那時候我想的是,會不會以后我也可以給別人彈吉他?!?/br> 也可以像那女孩一樣,坐在什么地方,看著一個喜歡的人,在一瞬間變得奔逸、明亮而大膽。 ——哪怕他注視的是一個男生 寧晃認(rèn)真在腦海中描繪了這個場面,的確是極浪漫的場景。 但同時,他又想到了陸忱唱歌的殺傷力。 沉默半晌,還是無法悖逆自己的良心,道:“唱歌……還是算了吧?!?/br> 陸忱就笑起來:“有那么難聽嗎?” 唱歌難聽的人,往往意識不到自己走調(diào)走得又多離譜。 寧晃問:“她當(dāng)初彈的是什么?” 陸忱念了一個歌名。 寧晃冥思苦想半天,終于搖了搖頭,說:“算了,你這輩子是學(xué)不會了?!?/br> 說著,在露臺邊找了個合適的地方坐下,指尖從琴弦上掠過。 頭頂?shù)穆煨枪?、遠(yuǎn)方的萬家燈火,分不清誰是誰的倒影,小叔叔坐在這對稱線中間,仿佛一切都成了泡沫似的虛影。 他注視著陸忱,也只注視著陸忱。 只有卷過他碎發(fā)和衣角的風(fēng)聲、清澈的歌聲,是這夜里唯一的真實(shí)。 那首歌,比記憶里的要甜美太多。 53 寧晃原本是不喜歡情歌的,但今夜似乎是個例外,心不知怎的,就跟這晚風(fēng)一起輕快地飄蕩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