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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控制不住地在發(fā)抖,將要失去葉清衣的可怕感覺將他緊緊包圍,令他幾乎站立不住。 蘇夢笙提劍追了過來,見葉清衣大氣進(jìn)小氣出的,亦是揪緊了一顆心:“葉師弟。”蘇夢笙小心翼翼地問,“你……還好嗎?” 葉清衣懵懂地望著蘇夢笙,不懂蘇夢笙為何要這么問。 他不答,只瞇著眼睛朝遠(yuǎn)處望了望,他隱約看到了一座建造的很是恢弘的墓園,便好奇地問:“怎么那里也有一座墓。” 玄墨簫麻木地回答道:“師叔,那是我父親與我母親的合葬墓?!?/br> “你父親?”葉清衣回想了一番,“你父親,不是魂飛魄散了嗎?” “是……”玄墨簫道,“所以和我母親躺在一處的,是我父親的佩劍,云霜劍?!?/br> “哦,是這樣。”葉清衣頓了頓,疑惑地看向玄墨簫道,“你干嘛抱著我?容蓮呢?杜仲呢?掌門師兄呢?” 蘇夢笙被葉清衣嚇得臉色發(fā)青,他上前一步握住葉清衣的手:“葉師弟,你到底怎么了?你、你忘了杜仲……” “蘇師兄。”不待蘇夢笙說完,葉清衣便新奇地道,“你怎么變成了這幅模樣?是璃花宮出什么事了嗎?” 蘇夢笙怛然失色,玄墨簫面如死灰。 然而葉清衣依舊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異常,相反的,他感覺有異的是蘇夢笙與玄墨簫。 “你怎么了?”葉清衣反握住蘇夢笙的手,“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你大哥呢?怎么沒見他過來?!?/br> 蘇夢笙渾身一凜,瞠目結(jié)舌地望著葉清衣,說不出一個字。 “失心癥……”玄墨簫眼中滑出兩行熱淚,“師叔他患了失心癥,只怕用不了多久,便會忘了我們?!?/br> 失心癥? 葉清衣茫然,他望著淚流滿面的玄墨簫:“什么是失心癥?簫兒,你們、還有我……到底怎么了?” 玄墨簫默默無言地望著葉清衣,抱起他,飛向了魔宮。 葉清衣知道,他病了。 他患的病,叫失心癥。 這種病不痛不癢,卻很令人迷糊,他總是昏昏沉沉的,有時睡上個三五天,有時睡上個十來天,每次都是一陣凄婉的簫聲叫醒的,醒來后,便會看到一張流滿了眼淚,卻好看的醉人的臉。 他似乎忘了許多人,許多事,卻記得眼前的人是玄墨簫,是他很喜歡的一個人。 他很想與玄墨簫多說說話,可說不上幾句,身子便乏得厲害,便會睡去,漫長的冬天便在他的昏睡中匆匆過去,再一次睜開眼睛時,魔宮里的迎春花都開了。 “師叔!” 他甫一睜開眼,便被身旁的人抱進(jìn)了懷中,熟悉的清冷香氣灌入鼻中,當(dāng)真是說不出來的舒服。 “簫兒……”葉清衣喃喃,“是春天到了嗎?” 他笑笑:“我仿佛看見迎春花開了?!?/br> 第77章 77 師叔走了…… 玄墨簫已然崩潰。 他在葉清衣面前掩飾著悲傷, 含著笑道:“師叔,是春天到了,萬物生機(jī)勃勃,師叔也快好起來了?!?/br> 好起來了? 是嗎? 葉清衣笑而不語, 他已經(jīng)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什么叫大限將至, 應(yīng)該就是這種感覺吧。 他今日還能認(rèn)得出玄墨簫,明日呢?后日呢?萬一下一次閉起雙眼, 他就再也睜不開了呢? 葉清衣哀傷極了, 卻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 因?yàn)? 他知道玄墨簫一定比他傷痛百倍。 不一會兒, 兩個宮人踏入寢殿, 將兩碗散發(fā)著幽幽綠光的靈藥放在了桌子上,玄墨簫二話不說將靈藥端了起來, 滿眼希冀的望著葉清衣道:“師叔,喝些藥吧,喝了,身子能舒服些?!?/br> 葉清衣沉默不語。 他知道, 在他昏迷期間,玄墨簫給他搜刮來許多靈藥,偌大的修真界, 妖界與魔界, 幾乎要被玄墨簫掏空了,可他的身體無力回天, 喝再多的靈藥又有什么用呢? 用這個功夫, 不如趁著他還清醒, 做一些有意義的事。 便輕輕推開靈藥,道:“簫兒,這藥苦的厲害,我不想喝了?!?/br> 玄墨簫一愣,眼中的驚慌滿溢而出。 葉清衣知道他一不喝藥玄墨簫便害怕,因?yàn)樗倪@口氣,全憑這些靈藥吊著。 “師叔……” “簫兒?!比~清衣打斷玄墨簫的話,搶在他前頭道,“我回來再喝好吧,等我回來?!?/br> “回來?”玄墨簫丟掉藥碗猛地攥住葉清衣的手,“師叔,你要去哪?” 瞧給他嚇得,臉色立刻就白了。葉清衣愛憐地?fù)崃藫嵝嵉拿骖a,小聲地說:“你不是想讓我為你披上紅霞嗎?我看今日天氣正好,不如,便披上紅霞讓你看一看吧?!?/br> 玄墨簫渾身猛地一顫。 “師叔!”他眼中落淚,激動的難以自持,“師叔,你真的,真的愿意……” “去吧。”葉清衣已然想得無比通暢,畢竟他都快要死了,還有什么好想不通的。 他喜歡玄墨簫,雖不知何時動的心,但他確實(shí)喜歡玄墨簫,外人說他們luanlun也好,說他委身于魔頭也好,愛說什么便說什么去,身后之事,他何須在乎。 玄墨簫既然想讓他穿上嫁衣,他幫他完成這個心愿便是。 況且,他是心甘情愿的。 不然的話,他當(dāng)真是要帶著滿腹的遺憾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