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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舟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對方說了句不好意思然后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等出去百米后他才明白。 這人是在抱著自己跑路。 他著急的拍了拍對方,示意把自己放下,帶著自己這個累贅怎么可能跑的贏那群小流氓,沒想到對方直接帶著他跑回了家。 窗外是地痞流氓們挑釁的喊叫聲,濤哥從地上撿了個酒瓶,將陽臺的玻璃窗打了個窟窿:“你不是很能打嗎?跑什么跑,有本事下來跟哥幾個打一架。” “慫人一個,還覺得自己很牛嗎?” “你跟那個小東西,有本事一輩子別出門,不然,老子見一次堵一次。” “......” 外面的叫罵聲不絕如縷,路游原習以為常的掃了地上四散的玻璃碴,他拉上窗簾,看向坐在沙發(fā)上手都不知道往哪擺的人。 沒想到順手之舉,陰差陽錯把人還帶回家了。 路游原難得嘆了口氣:“沒地方可去?” 時舟咬了咬唇,搖了搖頭。 等到天色完全變黑,外面的叫罵聲才漸漸平息。 時舟站起來,順著墻壁朝門口走去,房子已經(jīng)年久失修,被輕輕一觸墻皮就掉落一大塊,落在他胳膊上嚇得人一抖。 路游原看了看墻上的表,已經(jīng)接近半夜,不知道自己這股多管閑事的心情是從何而來。 他把人領進臥室,看著對方茫然的被迫坐到床上:“你先在這睡一晚,明天我再想辦法?!?/br> 想到這人是個啞巴,路游原又拿來紙筆。 “有什么事就寫下來,然后敲一敲墻,我在外面能聽到?!?/br> 他走出臥室前,身后突然有個微弱聲音響起。 “謝謝你。” 路游原的心奇異地松了松,原來不是個小啞巴。 * 作者有話要說: 回憶殺 第40章 這么漂亮的小孩是瞎子? 人生有時就是這么陰差陽錯,原本素不相識的兩個人平白無故湊在了同一個屋檐下。 上一秒時舟還在拼命消化自己突然失明而且無家可歸的事實,下一秒?yún)s跟路邊遇到的陌生人坐在老舊又溫暖的家里。 這感覺非常奇妙。 他短暫的閉上眼睛,又奮力睜開,看到的還是那一片灰茫茫。 恐懼的思緒已經(jīng)被路上那個羞恥的公主抱覆蓋掉,剛才被對方握住的肩頭還有些殘留的余溫。 時舟摸了摸手邊的紙和筆,那個人早已經(jīng)走出臥室。 獨自生活了許多年,除了養(yǎng)花種草,時舟平常也很少跟別人有交流。 以前上學的時候,老師同學都在背后說他自閉,其實也差不多。 父母早逝,親戚又沒有來往,每天回家面對的都是空空如也的房子,一切都寡淡到?jīng)]有希望,換成誰都外向不起來。 時舟開始后知后覺的思考,自己剛才的那句道謝是不是過于蒼白。 畢竟對方把他從壞人手里救出來,帶他去買了鞋襪,又把陌生人給領回了家里,而自己現(xiàn)在身無分文,連一雙襪子的錢都還不起。 他猶豫了再三,思考要不要出去再跟對方說些什么。 沒想到臥室的門被敲了敲,隨后應聲而開。 路游原注意到這個從他剛才出去到現(xiàn)在姿勢都沒動一動的小孩,把一杯溫水放在對方手里,又從衣柜里翻出一套睡衣,放在對方的膝上。 “換上吧。”他看了一眼那身寬松的病號服,“除了腳別的地方還有沒有傷?” 時舟感覺到腿上被蓋了一層柔軟的布料,搖了搖頭。 他抿了一口白開水,循著聲音抬頭看向對方又重復了一遍:“謝謝?!?/br> “說一次就夠了?!?/br> 沒想到對方會這么回答,本來就不會說話的時舟更顯手足無措:“對不起。” 那人似是輕輕的笑了一下:“除了謝謝和對不起不會說別的了嗎?” 時舟握著杯壁的手下意識收緊,絞盡腦汁但又笨拙的想不出一句其他的話。 路游原看著快把自己糾結死的小孩,冒著熱氣的水隔著玻璃將對方的指尖染上緋紅色。 這個老房子很少會有外人造訪,除非是來討債的那群混不吝,沒想到撿了個走丟的小瞎子回來,意外的添了一絲人氣。 好在對方是個安安靜靜的人,也沒有介紹自己的意思。 路游原也不想問。 就這樣丟掉人的身份,不被認識,沒有姓名,就當下了一場素昧平生的雨,彼此都不用多說話,倒也少了很多麻煩。 路游原接過對方手里的杯子,走出去關上房門,狹小的房間又重歸寂靜。 就這樣度過了一個誰都沒有打擾誰的夜晚。 隔天一大早,生銹的鐵門被人敲得咣咣作響,時舟本來睡得就淺,沒有了視覺后耳朵變得格外靈敏,在門響的第一時間就嚇得坐起身來。 “我來提醒你交這個月的房租?!比f冬手里拎了一袋東西,大大咧咧的進來。 剛走進客廳他就看見沙發(fā)上還沒疊好的毯子,挑了挑眉道:“我媽說你昨天晚上帶了個小病秧子去我家買東西,你遠房親戚?” 那是為了應付愛打聽八卦的大嬸隨口編的瞎話。 路游原看了看還完一筆債還剩下的余額,把錢打到對方卡里:“還有事嗎?” 這話趕客的意思格外明顯,偏偏萬冬不是個會看人臉色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