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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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離心道,可惜什么也沒留,干凈得離譜,好似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華夙又道:我只見過一種東西身上會如此之干凈。 容離猛地回頭,杏眼一眨。 華夙朝飄在半空那小剝皮看去,穿了人皮的剝皮鬼。 容離不解,可這皮畫得再像,也該是會露出破綻的。 華夙冷聲:從人身上扒下來的皮,皮是扒了,可業(yè)障福報卻不跟著被扒過來。 小剝皮垂眼,沖著容離搖了一下頭,把懷里的皮摟得更緊了,不愿承認(rèn)剝皮鬼會做這等兇殘之事。 容離忙不迭朝盲女身上看,想從她身上找到一道剝皮會留下的傷疤。 華夙見她走路走得神思不屬的,還險些被樹枝絆倒,生氣地伸手去扶,捏著她那細(xì)瘦的手臂說:走路不好好走,是不是急著化鬼跟我進(jìn)蒼冥城了? 哪能呢,容離搖搖頭,垂眼盯著腳下的黃泥地,一步步慢吞吞地走。 華夙面色冷淡,頭回見到時,我只覺得這盲女不該是剝皮鬼,因她身上沒有鬼氣,卻未懷疑到妖上。后來想到,就算是妖邪一類,也能往身上套個人皮。 她一頓,這人皮要在人還活著的時候扒下來才新鮮,其間人不免掙扎,一掙扎便會在身上留下痕跡,若是有磕碰淤傷和勒痕之類的,這皮便毀了,算不得是頂好的皮了。 容離聽著這話,隱隱覺得身上疼,那被扒皮的人得有多痛。 小剝皮小心翼翼地看了容離一眼,原該木訥的眼珠子竟靈動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喉里擠出了點兒生澀的話來,不要人皮,現(xiàn)在的皮,很好。 華夙一哂,哪有剝皮鬼不喜人皮的,你當(dāng)真把這小剝皮養(yǎng)得不錯,還會還嘴了,在過段時日,怕是比你那幾個婢女還要能干。 也不知這小剝皮有未聽懂,點頭便道:能干。 下了山,盲女把木盆放在了腳邊,回頭道:姑娘昨夜睡得好么。 好。容離違心道。 盲女又說:我夫君常常起夜,他腳步重,又喜自言自語,也不知有未吵著姑娘。 不曾。容離一頓,又訝異道:就是不知窗上怎破了個口子,應(yīng)當(dāng)不是我夢行起來戳的才是。 華夙一哂,聽出這狐貍是在陰陽怪氣。 盲女輕聲道:許是風(fēng)吹的。 這風(fēng)當(dāng)真會吹。容離說得情真意切,山下的風(fēng)都是一吹便壞掉大片,這兒的風(fēng)竟能吹出個小孔來,先前在城里時都未見過這樣的,當(dāng)真長見識了。 盲女僵了一下,蹲下把木盆里的衣裳拿了出來,放在石頭上鋪平了,又摸索著拿去瓜瓢,舀了一瓢水往衣裳上澆。 山上的怪事還多著,姑娘常在城里住,自然知道得少 容離斟酌了一番,慢聲開口:城里新鮮事也不少,尊夫常常進(jìn)城談買賣,想來應(yīng)當(dāng)和夫人說過不少城里的事,城里說好不好,青樓賭坊什么的都不少,既是溫柔鄉(xiāng),亦是銷金窟。 她話音方落,盲女握著瓜瓢的手一抖,水潑到了腳邊。 盲女猛地往后一仰,跌坐在地,分明是被濺到腳邊的水給嚇著了。 容離伸手去扶她,夫人當(dāng)心。 盲女站了起身,彎著腰不住地往腳上拍,似是想把水給拂凈。她氣息急促,過了一陣才平靜了下來,蹲身摸到了石頭上鋪開的衣裳,顫著手搓了起來。 城里的事他有給我講過一些,是挺有意思的。 夫人若去城中,我定陪著夫人逛上兩日。容離道。 華夙輕輕嗤了一聲,你是挖了坑還想人往坑里跳呢。 盲女將衣裳搓得很急,去是要去的。 容離走了,未在村口等什么同僚的馬車,而是身一輕,就被華夙的鬼氣給卷上了天。她哪敢睜眼,也不敢掙扎,若叫旁人仰頭看見天上飄著個人,定會被嚇個半死。 一只冰涼的手捂在她眼前,身后緊貼著華夙的胸口。 雙足落地,那捂在她眼前的手隨即松開,一看,已是在城外,抬眼便能看見遠(yuǎn)處的城門。 華夙不咸不淡道:出來也好,慎渡派來的東西想來還不清楚我們?yōu)楹我撸率且詾槲覀儾幌朐僬覞察`墨了。 容離頷首:可那盲女身上不是沒有妖氣么,她能是澆靈墨么? 能。華夙道。 容離微微瞇起眼,你早看出來了,卻不急著去擒她,還瞞著我。 她一頓,輕聲細(xì)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倆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情。 華夙無所適從地站在邊上,丹紅的唇張張合合,欲言又止。 容離見她吃癟,索性問:我們?nèi)ツ牡人齺恚?/br> 華夙抬手聞了一下,上邊還殘余著些許昨夜那鬼氣挾來的金銀臭和脂粉香。 今晚那屠夫指不定還要來城里尋歡,去那賭坊里等著就是。 容離見她聞手指,雙手往她肩膀一撐,傾著身也要去聞,果真在那細(xì)長的手指上聞到了一股淡去的甜香。 她眼一抬,皺眉道:我是不是也該把你的手拿去河邊洗一洗? 作者有話要說:=3= 第114章 拿是不會拿的。 華夙一哂,還嫌棄起我來了? 容離搖頭:哪里敢。 華夙面上看著很不情愿,卻還是用凈物術(shù)把手上沾的氣味給祛了,幸而她將那金銀臭給記住了,輕易便找到了那開在市井之中的賭坊。 這賭坊白日里不開門,饒是館門大關(guān),外邊還有不少人在大哭,說要讓賭坊把救命的錢給還回去。 路過的人嘆了一聲,那錢又不是賭坊收的,還不知進(jìn)到誰的口袋了,再說,還不是他自個兒掏出來的,這會兒倒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上了,世上哪有后悔藥可以吃。 容離掩住了一只眼,這些人不論男女老少,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了一些業(yè)障,尋常人便是這樣的,可那盲女身上可太干凈了,和初生的孩童一般。 她剛往下眼瞼抹了一道,便瞥見懸在賭坊門前的紅燈籠搖曳了一下,似是被風(fēng)吹動。 一縷鬼氣像是爪子一般,攀在燈籠下窺探她們,被逮到時便一寸寸爬遠(yuǎn)。 鬼氣。容離壓著聲,是慎渡手下的鬼跟來了? 是。華夙冷冷一哂:我不會逼她,可慎渡手下那些鬼可就不一定了。我們等這賭坊開了門再來,且先去別處走走。 容離頷首,腕骨一緊,被圈了個正著。 華夙帶著她往街市走,這小鎮(zhèn)不大,可來往的人不少,恰還是街圩,四處都是叫賣的小攤,還有耍雜的正在口吐焰火和胸口碎大石,熱鬧得很。 這街市上陽氣大盛,尋常小鬼萬不敢往這地方走。 容離慢下腳步,氣喘吁吁的,周圍人多,旁人也在閑談,誰也未注意她是在同誰說話。 萬一盲女不來可怎么辦? 那屠夫來便夠了。華夙松開手。 容離思索了一陣,心里不安,你能看出那盲女不同尋常,慎渡手下的鬼定然也能,且不說我們還在山上住了一夜,它們定會懷疑到盲女身上?,F(xiàn)下我們出了村,那些暗中窺探的鬼會不會伺機沖盲女下手? 你可知為何蒼冥城明明有畫祟的墨芯,卻一直未找著澆靈墨么。華夙忽問。 容離不解:為何? 華夙冷聲:慎渡若想再做一桿畫祟,非找到澆靈墨不可,城中那點墨芯哪夠他用。 她一頓,輕輕一嗤,但并非找到澆靈墨的魂就行,還得找到她的真身,畫祟的墨芯便由其真身的血凝成。 容離訥訥:她還會將真身藏起來? 不錯。華夙面上神情淡淡,若是盲女的軀殼被毀,她大可隱匿氣息再尋下一張皮,她所受之傷應(yīng)當(dāng)還未痊愈,不然理應(yīng)直接奪舍,而非用什么人皮。 容離四處張望,唯恐有鬼氣藏在暗處偷聽。 華夙不以為意,又道:想必慎渡在澆靈墨這碰了不少壁,當(dāng)初連幽冥尊都為了這墨芯費了不少心思,何況是他。 容離沒想到其中竟還有這彎彎繞繞的,難怪得知澆靈墨所在后,華夙仍不急著出手,那該怎么做,總不能開口向盲女討要。 便是要開口討要。華夙面色冷淡,澆靈墨雖不是水,但她的魂會化墨四散而逃。將魂靈四分五裂實屬冒險,這藏形匿影的手段,尋常妖鬼可學(xué)不來。 容離不知將魂靈四分會如何,但若是叫她將軀殼分成四段,她指不定已經(jīng)疼死了。 她沉默了一陣,看著華夙目不斜視地往前走,任由凡人穿身而過,小聲道:你對她當(dāng)真了解。 華夙腳步一頓,搖頭:一面之緣罷了。 容離摳了摳手指頭。 若如先前聽說,那華夙與澆靈墨確實僅有一面之緣,見的唯一一面,還是幽冥尊用墨血澆灌聽仙竹的時候。 華夙面色太過平靜,明明找到澆靈墨后,她便能修補靈相,可在她臉上,竟看不出半分雀躍。 細(xì)細(xì)一想,向旁人要血,確實不是什么歡欣的事。 容離皺起眉頭,她當(dāng)時被害得那么慘,我們開口討要,她應(yīng)當(dāng) 她話音一頓,未接著往下說。 華夙漫不經(jīng)心道:要她的血,便是要她的命,恨還來不及,怎會心甘情愿給。 容離抿了一下唇,細(xì)細(xì)打量華夙的神色。華夙并不是會踟躕猶豫的,可現(xiàn)下好似頗為為難。 她向來聰明,將心緒抽絲剝繭,輕易便尋到了這源頭。 若非澆靈墨,華夙現(xiàn)在指不定還只是一株竹子,不會沾染鬼氣,也不會被牽扯進(jìn)這妖鬼邪祟的事里??扇舴菨察`墨,華夙也不會變成這么個厲害的大鬼,畫虛成實,比神仙還厲害。 容離伸手去勾華夙的指頭,你是不是心疼她了? 華夙本冷著一張臉,聞聲翹起了嘴角,這本是我用來說你和你那幾個丫頭的,現(xiàn)下你倒是用在我身上了。 容離袖口長,旁人也也看不清她袖下那只手在做什么。她捏著華夙的手指,慢聲道:拾人牙慧罷了。 邊上路經(jīng)的人忽地一頓,惶恐地朝她看了一眼,眼眸子一動,又朝她身側(cè)看去。 華夙搖頭,我之所以不急,是想借機告訴她一些事,她現(xiàn)下有心結(jié),這心結(jié)不解,必不會把真身拿出。 容離努了努嘴,又將華夙先前說她的話給搬出來用了,你倒是好心。 路過的男子渾身一震,左右看了一圈也不知這姑娘是在同誰說話,忙不迭擠進(jìn)人群里,離得越遠(yuǎn)越好,這大白日的,可別撞鬼了。 華夙輕笑,嘴角那弧度剛翹起又摁了下去,這雖不是我虧欠她的,可若非因我,她也不會遭那樣的劫。 容離松了華夙的手指頭,輕聲道:那血又不是你放的,幽冥尊的過錯,你還自己擔(dān)上了? 得益也在我。華夙手邊貼著的那點兒溫?zé)釠]了,忙把容離的手抓了回來,一邊道:這里人多,別被擠散了。 這來往的人從她身上穿過時,俱被凍得一個哆嗦。 明明已入春,怎還會忽然冷一陣呢。 容離欲言又止,這來往的凡人擠都擠不著這鬼,怎可能會被擠散。 這街圩上的花樣不如祁安和皇城的多,容離看一陣就沒了興致,神色懨懨地走了一陣,便想尋個地兒歇上一歇。 所幸來的鬼似也不想打草驚蛇,只想悄悄跟在她和華夙后邊,好借機將澆靈墨擒走。 夜里,華燈初上,燈籠都點亮了,尤其那賭坊門口的,紅光熠熠,映得人桃李滿面的。 進(jìn)賭坊的人不少,有穿華衣的,也有穿著粗布麻衣的尋常百姓,大敞的門里吵哄哄的,全是鬧下注的聲音,和開注時的唏噓。 容離本想就這么進(jìn)去了,進(jìn)去前被華夙拉到了邊上。 筆。華夙淡聲。 容離不明所以,把那細(xì)細(xì)一桿筆從袖口里摸了出來,你要畫什么。 她捏著畫祟,華夙牽著她的手,寥寥幾筆便畫出了一頂幕籬來。 那幕籬往頭上一戴,容貌頓時被遮了起來。 容離戴著別扭,想把這幕籬摘了,可華夙把手摁在了幕籬上,硬是不讓她摘,她只好輕聲道:這玩意礙事。 華夙抬手給她戴正了,撩開薄紗正視著她的眼道:旁人看不見我,看你孤身一人,指不定要調(diào)侃上幾句,我不想一個生氣便出手傷了凡人,知你見不得旁人受苦,所以你最好忍著些。 容離瞪直了眼,哪想得到這鬼竟拿這理由來要挾她。 這畫祟畫的幕籬戴一會兒就會化作墨煙,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也不知會不會嚇著人。 容離還是覺得別扭,他們?nèi)粢獊?,我走開就是,何必戴這么個玩意。 華夙嘴角一揚,放寬心,里邊蒙面戴幕籬的人應(yīng)當(dāng)不少,有些人可是瞞著屋里人來的,若是露了臉,可不就遭殃了。 說得在理,容離只好頂著這幕籬進(jìn)了賭坊,果真瞧見不少蒙著臉分外不自在的男子,那模樣活像是要去燒殺劫掠一般。 沒想到這鎮(zhèn)上竟有這么大的賭坊,比縣上的還要大! 可不是么,城中不讓開這么大的賭坊,賭著也無甚意思,故而臨近郡縣的人都喜來這鎮(zhèn)上銷金,有的人在這坊中一夜便賺得黃金千兩,叫人艷羨。 咱們不輸錢就不錯了,還想著黃金千兩呢。 周邊的人絮絮叨叨說著話,容離走到邊上,掐著手指算時辰,這時候那屠夫早下山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坊中人越來越多,近乎要擠不下,四處俱是金銀臭。 來了。華夙忽道。 容離一抬眼,果真瞧見門外進(jìn)來一屠夫,穿得整整齊齊的,揣著一個鼓囊囊的錢袋,大搖大擺往里走。 這屠夫平日里靠殺豬解牛為生,城里人要的什么狐貍和狼,許還是盲女替他找來的,否則他日日睡到日上三竿,哪有閑暇去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