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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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夙直起腰,洞溟潭里長著的杉木,杉木的樹皮下長著冰,冰上有數(shù)百圈同心環(huán)紋。 容離記得這鬼先前提及的洞溟潭,如若她娘當(dāng)真是在這空棺邊被抱回去的,豈不真與洞衡君有什么牽連? 她輕聲道:還有這樣的木? 華夙看了她一眼,把散至臉側(cè)的碎發(fā)撥到了耳后,提著黑袍便把腿 邁進了棺槨里。 這黑袍當(dāng)真長,這一提,露出她穿在底下的一雙繡鞋。 墨色的綢緞,其上用銀線繡了些古怪的金文。 容離只看到一眼,華夙便松開了手,那絲滑如泉的黑綢又蓋了下去,把那雙鞋遮了個齊全。 你容離傾身靠近,愣愣看著這鬼筆直地站進在棺槨中。 華夙垂著眼,默不作聲地站了一陣,似是頗為不滿,眉頭皺了起來。 容離甚覺疑惑:你這是在做什么。 華夙伸出一根食指,抵在唇前。 容離陡然噤聲,眼睜睜看著這鬼躺了下去,她微微倒吸了一口氣,杏眼瞪得圓圓的。 沒想到這棺槨還挺合身,不寬不窄,分外適合,想來這原該躺在棺槨里的人與她身量相仿。 華夙躺在里邊,緩緩閉起了眼。那狹長的眼一閉,平白少了幾分薄情和孤高。 她就這么靜靜的,若非額上一點朱砂丹紅勝血,唇脂也抹得艷,便好似當(dāng)真沒了生息。 雖說,鬼物本就不該有生息。 容離哪敢出聲,抿著唇細(xì)細(xì)喘氣,瞪直了眼往棺槨里看。 華夙陡然睜眼,提著黑袍從棺槨里出來,神色有些復(fù)雜。 容離好似頭一回在她面上看到如此神情,這鬼向來不把外物放在眼里,又怎會露出過這樣困惑的神情。 怎么?她捏住了華夙的袍子,輕聲問了一句。 華夙眉頭未展,細(xì)長的手指撘在棺沿上,極緩地抹了一道,這怕是藏過什么東西。 不是冷木么。容離訥訥道。 華夙屈起手指叩了兩下,不單是冷木,還有別的什么,有陣法遺落的痕跡,但年月已久。 看不出這是個什么陣么?容離問。 華夙沒應(yīng)聲,哪會承認(rèn)她看不出這小小陣法,轉(zhuǎn)身就道:出來太久,你該回單府了。 這祖宗都這么說了,容離只得頷首,那便回去。 出了寺廟,華夙停住腳步,往回看見容離懨懨地跟在她身后,甚是無精打采。 她手指一捻,等指腹上沾著的灰憑空消失,才探手朝容離的唇角點去。 容離抬起眼,已料想到這鬼想做什么。 果不其然,那抵在她唇邊的手指往上一提,似是迫使她僵硬地翹起了嘴角。 容離將那根冰冷的手指握了個緊,你說,丹璇會不會也是魚妖,那我 華夙唇角一揚,竟然笑了,回去可別讓我瞧見你泡在水里扮作魚,這細(xì)皮嫩rou的,也不怕被泡皺了。 容離本還苦惱著,一聽這話,便想把畫祟拿出來,往這鬼臉上畫只王八。 華夙收回手,你若當(dāng)真是魚妖,就不該在婦人腹中誕世。 那要如何容離不解。 華夙道:你知道魚是怎么產(chǎn)子的么。 容離捏起袖口掩住了自己大半張臉,眼直直瞪著。 山下,空青靠在馬車上昏昏欲睡,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歪著。那被拴在樹上的馬旁若無人地啃起了地上的草,尾巴吝嗇地甩上一下,好似也一樣困倦。 空青。容離走過去喚了一聲。 空青陡然驚醒,姑娘,可是事兒忙完了?她也不知自家姑娘上山做什么去了,思來想去,只能憋出這么句話來。 容離頷首,提著裙進了車輿,早些回去,晚了怕是要讓姥姥憂心。 空青側(cè)過身,往自家姑娘身側(cè)看了好一陣,見姑娘好似和上山時無甚兩樣,這才應(yīng)了一聲。 華夙坐至容離身邊,她怕你沾了什么臟東西下山。 容離沒吭聲,朝這鬼睨了一眼。 空青解開了拴在樹上的韁繩,這才坐回去甩了馬鞭,策馬回了皇城。路上,她對自家姑娘獨自上山一事耿耿于懷,壓著聲道:姑娘究竟上山做什么,走得累不累,回去可要燒上一些熱水將腳泡一泡。 這話說得夠拐彎抹角的。 容離輕聲道:不必,上去找了座寺廟,拜上了一拜。 空青哪是會信的,若當(dāng)真只是進廟里拜佛,又何須從三個丫頭里選出她來。 回了單府,容離瞧見前廳的門關(guān)著,特地在門前頓了一下。她現(xiàn)下耳力好,輕易便聽見了屋里有人在說話。 聽這聲音,應(yīng)當(dāng)是她那大舅單金珩,和姥爺單棟。 單金珩嘆了一聲,碰見了從祁安回來的商隊,聽說了一些容府的事。 單棟問:怎么? 單金珩應(yīng)當(dāng)是猶豫了一陣,容家似乎鬧了鬼,現(xiàn)下府邸已空得連活人都不剩了。 作者有話要說:=3= 第71章 前廳外,容離靜靜站了好一陣,等到空青從后邊走近,才側(cè)過身,裝作什么也未聽見。 廳堂里單金珩還在低聲說著話,爹,你說這容家究竟是怎么了。 單棟還有些迷惘,啞聲問:這連活人都不剩是什么意思? 單金珩道:容府出的事傳得祁安滿城皆知,傳至那人耳中時也不知變了幾番,我細(xì)細(xì)問了,說是府里的下人全跑了,府里的主子瘋的瘋,死的死,一夜之間成了座鬼宅。 那容長亭呢?單棟忙不迭問。 單金珩欲言又止,沉默了一陣才道:那商隊里帶頭的人說,容家老爺似乎是死了,橫死在院子里,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同個院子里死了的還有兩位夫人,其中一位似乎是因小產(chǎn)死的,府中唯獨五夫人還活著,約莫是瘋了,這容府都已成這樣了,她竟還在府中不肯走,不是瘋了還能是什么。 單棟氣息一滯,橫死?容長亭怎會是這樣死的,這、這 雖說這市井中鬧鬼的軼事不少,可誰敢信,鬧鬼還能鬧成這樣。 單棟神色惶惶,半晌說不出話。 單金珩又道:后來我又問了一番,那人亦是半知半解,說府中尋不見大姑娘容離的尸首,應(yīng)當(dāng)是早早就走了,那駱州官和容長亭關(guān)系匪淺,特地命人徹查此案,可卻無從下手,連半點活人行兇的痕跡都尋不到,這案子當(dāng)真玄乎。 單棟倒呵了一口氣,眸光游離,容離來時只道容府沒了,誰知竟是這樣的沒了。 單金珩長嘆,現(xiàn)下祁安傳出不少流言蜚語,有人道容府大姑娘變作了厲鬼,把容府上下都給害了,故而案發(fā)后才尋不到她的蹤跡,這、這種話怎能胡亂傳。 單棟甕聲甕氣,容家在祁安算得上是富甲一方,現(xiàn)下遭了這種事,官府定是要細(xì)查的,這么個府邸總不該無端端變成這樣。 他皺起眉頭,低聲問:此前容府可有發(fā)生過什么事? 單金珩冥思苦想了一陣,那商隊里的人還說了些事,說是此前城中流傳,容府三夫人和府中管賬的有私情,盜走了府上白銀三千兩,其后不知怎的,又說這三夫人與和尚也有那等腌臜關(guān)系,就連腹中孩兒也不是容長亭的,其后這三夫人便腹痛至死,當(dāng)夜容府上下死的死,瘋的瘋。 竟還有此事。單棟沉著聲。 單金珩壓著聲道:此事當(dāng)真詭譎,光是問也問不出個究竟,這口傳口的,哪知傳到咱們耳邊時還有幾分真假。 單棟:容離今兒可是出門了? 單金珩:不錯,看時辰也該回了。 單棟思索了一陣,遲些我去同她說說,祁安容家的事,官府若是查不出個究竟,怕是還得尋她蹤跡。前段時日,容家的鏢隊還護送了皇家的物什,才短短半月,竟出了這等事,若是傳到天子耳邊,想來還會掀起不小的波瀾。 那離兒單金珩猶豫著開口。 單棟想了想,這段時日,且讓她少些出門,出去也成,得將幕籬戴上,莫叫人看見。 廳門外靜凄凄的,容離站著不動,待空青走近,將食指抵在了唇邊。她垂著眼,聽見廳堂里的人未再接著說這事了,這才把食指放下,鞋尖一拐便走了。 空青悶聲跟在后邊,眼珠子一轉(zhuǎn),余光悄悄打量起那緊閉的廳門。 華夙嫌厭地嘖了一聲,麻煩至極,死就死了,還查個什么勁。 待離那前廳遠(yuǎn)了,容離腳步一頓,回頭道:今兒吹了山風(fēng),又有些頭暈了,從祁安帶來的藥可還有余? 空青垂著眼道:走時奴婢把藥都帶上了,現(xiàn)下還有六副。 容離抬頭掩在唇前,低低地咳了一聲,去熬上一碗,不必熬太久。 空青應(yīng)了聲,走時回了一下頭,朝自家姑娘身側(cè)看了一眼。 將這丫頭支走,容離才掩著唇輕聲道:凡間有凡法,這人若是被旁人害死了,得查個水落石出,好讓惡人罪有應(yīng)得,這樣才能民安物阜。 華夙嘴角一翹,揚得格外吝嗇,似笑非笑的,醴艷的臉著實冰冷,這與妖鬼又有何干系呢。 容離往她那小院子走,我早該料到如此,容家一出事,必會掀起軒然大波。 無妨,一群凡人罷了。華夙不以為意。 她話音一頓,語調(diào)轉(zhuǎn)而柔和了些許,不過這單棟和單金珩倒是心好,這樣還護著你,得知了容府的事也不慌亂。 容離垂在身側(cè)的手不由得捻了捻裙子,姥爺和舅舅都好,若是出了點什么事,咱們走便是,省得將他們牽扯進來。 華夙未置可否。 回了院子,容離便瞧見小芙抱著貓快步跑了過來,這丫頭一臉著急的樣子,好似自家姑娘在皇城中會遭什么豺狼虎豹。 小芙繞著容離走了一圈,這才安心道:姑娘,方才單家的姑娘來了。 容離看她轉(zhuǎn)了一圈,著實有些頭暈,抬手按住了眉心,單家哪一位姑娘? 小芙道:單家長女,單挽矜。 昨夜用飯時,容離對這單家的大姑娘是有些印象的,那姑娘年歲與她相仿,看著不是跳脫的性子。 她走進屋子,將狐裘丹紅的系帶扯開,她怎來了? 白柳跟了過來,在邊上朝小芙擠眉弄眼的,見小芙欲言又止,只好壓著聲道:這單家大姑娘似乎聽說了什么,說要找個道士來做法驅(qū)鬼,省得咱們把什么臟東西從祁安帶過來了。 容離并不驚訝,想來單挽矜是從她爹單金珩那知道了些事。她把狐裘脫了下來,坐在木桌邊虛弱地閉起眼歇了一陣,聲輕如欲斷藕絲,那便由她。 她從小芙懷里把貓抱了過去,輕撫著小貓的背,她心有擔(dān)憂也并不奇怪,任誰打聽到咱們先前經(jīng)歷的那些事,俱是要怕的。 小芙支支吾吾,可、可她卻說,讓道士在姑娘身上也施施法,這不明擺著是欺負(fù)人么。 容離眼簾一掀,搖頭輕笑,這若算得上是欺負(fù),那之前在容府里受的苦,又算什么。 她屈起手指刮了一下垂珠的鼻頭,便由著她,我又不是鬼,還能怕那道士做法不成? 小芙到底還是怕自家姑娘被欺負(fù),先前在容府里便過得不如意,如今寄人籬下,也甚是心酸。她努了努嘴,她若是串通那道士,說姑娘是惡鬼變的,不就要將咱們趕出去了? 若是先前,小芙哪能來的這么多奇思妙想,現(xiàn)下被嚇多了,變得疑神疑鬼的。 容離勾了勾手,過來。 小芙心底納悶,卻還是傾著身靠近,姑娘? 容離在她右肋下輕拍了一下,長長膽子。 小芙瞪著眼:誰知道那單家的大姑娘是不是別有用心。 容離搖搖頭,現(xiàn)下倒是小心翼翼,平日里怎不見你也這般謹(jǐn)慎? 小芙嘟囔道:我這不是憂心姑娘么。 華夙站在容離身側(cè),輕輕嗤了一聲,不怕鬼怪,倒怕活人,你這丫頭怕得也算與眾不同。 容離懷中的貓動了動,兩個爪驀地張開,被修剪過的指甲從絨毛里探了出來。 垂珠睜開眼,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眼轉(zhuǎn)了一下,冷不丁瞧見那黑袍大鬼,登時弓起脊背,渾身毛都炸了起來。 小芙哎呀了一聲,這貓怎么回事,方才不還好好的。 華夙居高臨下地看著這炸毛的貓,淡聲道:相處了這般久,還怕? 垂珠自然聽不懂她在說什么,扭身一個勁往容離懷里鉆,還含糊不清地叫著,好生可憐。 小芙看傻眼了,這貓莫不是病了? 沒病。容離睜著眼胡說八道:它方才沒認(rèn)出是我,嚇了一跳,你看,現(xiàn)下認(rèn)出來了,正一個勁撒嬌呢。 小芙信了,看來是了,這貓養(yǎng)了有好一段時日了,陰晴不定的,有時候怪嚇人。 華夙冷哼了一聲。 容離但笑不語,眸光澄瑩,我歇一陣,一會空青若是把藥熬好了,便讓她端進屋。 小芙應(yīng)了一聲,推著白柳往外走。 門一合,白柳在門外說:我覺得請個道士來做法挺好,我總覺得咱們身邊不大干凈。 什么干不干凈的,你也不怕嚇著姑娘。小芙道。 白柳:就是怕嚇著姑娘,才更要做個法。 小芙咬牙切齒,我看被嚇著的人是你才對。 兩個丫頭在門外拌嘴,華夙在屋里冷著聲道:幸而當(dāng)初你買回去的不是鸚鵡,否則聒噪的就不單單是這倆丫頭了。 垂珠在容離懷里拱著,怕得不敢轉(zhuǎn)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