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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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鳥籠,合該有一扇小門,可這籠子卻連門也沒有,根根木柱緊密挨著,也只有蟲蟻才爬得進(jìn)去。 跛腳的女鬼忽地張開嘴,嘴根咧到了耳后,大敞的嘴里,好似有什么東西要鉆出來。 她整個頭顱似是成了一塊皮,近乎要被撕裂,待那嘴敞到不能再敞時,容離才得以看清,那嘴里邊,竟藏著一張嬰童的臉。 容離陡然忘了呼吸,一時間頭昏得厲害,所幸后背抵上了一只寒涼的手。 華夙抵著她的后心,不咸不淡道:此乃養(yǎng)嬰,婦人死后卻盼腹中胎兒能活,用怨怒將腹中嬰養(yǎng)成了鬼,這嬰童便似是附生一般,將婦人五臟六腑全部吃空了。 容離微微張著唇,察覺一股寒意拍入后背,隨后雙腿有了些氣力,能站得穩(wěn)了。 華夙又道:初生牛犢不怕虎,這養(yǎng)嬰膽子比你還大,它來了便來了,就算是會魂飛魄散,也不會退。 容離聽這話總覺得不對勁,也不知是夸她,還是在嘲諷。 養(yǎng)嬰跛著腳走來,細(xì)看才知垂在地上的那一條腿有些扁,想來是被吃空了。 容離握著畫祟的手緊了緊,望著面前那木籠,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這玩意要怎么才能把迎面走來的鬼物收進(jìn)去。 華夙在她身后道:且看。 卻見養(yǎng)嬰分外莽撞,近乎要撞上木籠時。婦人撕開的嘴里,嬰孩呱呱大哭了一聲,小嘴中吐出鬼氣,濃黑鬼氣驚雷般朝木籠撞去。 可此籠乃是畫祟所成,哪是輕易能撞破的。 容離站在原地動彈不得,氣息急促。 養(yǎng)嬰見木籠未被撞破,啼哭得越發(fā)大聲,嬰孩和女子一齊哭,哭天搶地的,震得狂風(fēng)四起,地上落葉枯枝全旋了起來。 斷枝和落葉都快旋到天上去了,空青看傻了眼,方才眼前的墨汁驀地消失,隨后咚一聲作響,好似什么東西砸在了地方,可她什么也看不見。 她差點被嚇得就這么倒了下去,卻見自家姑娘仍站得挺直,心底猜忌忽地都被證實。 看來容府走至如今這田地,也不無道理,空青心想。 旋至半空的斷枝和落葉在風(fēng)中凝成了一只長臂,長臂如蛇長伸,抓至容離面前。 來勢洶洶,擋無可擋。 容離驀地轉(zhuǎn)身,空著的那只手冷不丁攥上了華夙的黑袍,她五指奇白,被攥住的袍子黑如濃墨。在攥住這袍子后,她縮起了肩,蒼白的唇死死抿著,一聲沒吭。 這么一瞬,華夙覺得,這丫頭是故意的。 華夙下意識抬手,掌心只懸在那亂枝碎葉前,便將其牢牢擋住了。 風(fēng)陡然一散,凝成長臂的亂枝和落葉簌簌歸地,可養(yǎng)嬰仍在。 華夙兩手撘在了容離肩上,迫使她轉(zhuǎn)回身去,冰冷的手輕飄飄得捏上了容離尖俏的下頜。 容離不得不抬起頭上,眼皮卻仍懨懨地垂著,長睫一顫,不得不看向那口露嬰孩的鬼婦。 讓你看這鬼,未教你看我,轉(zhuǎn)身作甚。華夙捏著她的下頜道。 容離只得老老實實望著前邊,聲輕如絲縷,可它如何才能進(jìn)得去? 空青就這么站在邊上,聽自家姑娘在自言自語,毛骨悚然地屏了息。 華夙松了擒在容離下巴上的兩指,又把她執(zhí)筆的手握了個牢。 容離又被牽著抬了手,畫祟干凈的筆頭毛料里又滲出墨來,她的手被迫一揚,往籠上又添了寥寥幾筆,看著像是符文。 華夙道:這是魘術(shù),你心里想的是什么,這鬼看到的便是什么。 容離直勾勾看著,果真瞧見那養(yǎng)嬰好似昏了頭一樣,身子前俯后仰著,半晌瘋了般拖著那條被啃空了的腿往籠上撞 隨后,就這么撞了進(jìn)去。 養(yǎng)嬰入了籠后又想撞出,不料撞了個頭破血流也沒出得來。 容離看得入神,后知后覺扣在她腕骨上的那只手已經(jīng)松了。 這籠結(jié)實如山,被撞得咚咚作響,也未裂出一道縫隙。反倒是那養(yǎng)嬰尖聲喊叫著,女子額頭上血rou模糊,頭骨都近乎要磕出來了,如煙鬼氣從其身上升起,似想化作黑霧遁形。 不想,這鬼氣才剛裊裊浮出,便被這籠吞了個正著。 籠原本是木色的,如凡間那裝著鳥雀的提籠無甚不同,在吞了鬼氣后卻隱約泛黑,木色變得斑駁起來。 養(yǎng)嬰大哭,驀地跪了下來,嚶嚀不已,可它即便是跪下身,那陰冷鬼氣也仍在徐徐不斷冒出,周身似要被吸干。 鬼婦的軀殼漸漸變得蒼老起來,面上皺紋深如溝壑,好似老樹樹皮。 大敞著的血口里,嬰孩猛地縮了回去,只見婦人原還細(xì)瘦的脖頸忽地腫脹一片,分明是那嬰孩鉆至了里邊。 細(xì)瘦的頸子哪經(jīng)得起這么折騰,近乎爆裂。 那嬰孩又陡然一沉,婦人的胸腔鼓起一片,慢慢的,那鼓腫的位置換成了腹部。 容離看得愣了神,后頸拔涼一片,眼睜睜看著這婦人整個身子好似被啃得只剩下一塊皮,里邊發(fā)出了丁點骨頭被嚼斷時的嘎吱聲響,那皮就這么軟塌塌地蓋在了地上。 不遠(yuǎn)處空青怔怔地看著自家姑娘,瞧出了姑娘面上的一絲惶恐,啞聲道:姑娘,你在看什么,咱們何時走? 容離搖頭:不急。 空青只好抿唇不語,見姑娘斂了驚詫,半晌才邁出半步,朝姑娘那挪。 明明是怕的,卻偏偏還要過來。 容離側(cè)頭睨了她一眼,允這丫頭跟來不無緣由,換作小芙和白柳,早嚇暈過去了。 籠中,那婦人癟著的皮上忽地撕了一道口子,血淋淋的嬰孩露出一個腦袋。 容離閉起眼,氣息氣促,撞鬼是一回事,看見這鮮血淋漓的,多少不自在。 她才剛閉起眼,一只冰冷的手隨即覆在了她眼前。 華夙冷冷嗤了一聲,我還料你膽子能有多大,這就不敢看了? 容離心里不是味,把華夙的手拿了開,又朝籠里看。 華夙走上前,垂視著籠中嬰孩,那姿態(tài)甚是盛氣凌人,偏偏神色冷淡疏遠(yuǎn),祁安活人這么多,為何偏偏跟上了這一個? 嬰孩哪能說話,只會哇哇大哭,吵嚷嚷的,聒噪得很。 華夙抬起手,五指一攏,那碩大的籠隨即化小。 這籠一縮起來,里邊躺著的那塊人皮登時被折成了一團(tuán),其上滿是褶子。 籠骨已貼至那嬰孩臉上,仍在徐徐緊縮著,里邊那鬼嬰逐漸被勒得身子和臉都變了形。 容離一瞬不瞬地看著,隱約能猜出是誰讓此鬼跟來的,她見過蘿瑕幾回,上回僥幸從化烏山上跑了,蘿瑕一時被騙,哪成一直受騙。 且不說華夙破陣后大意現(xiàn)形,被鬼瞧見她進(jìn)了容府。此前容府里養(yǎng)出了鬼嬰和厲鬼,本該舉府上下俱要為此埋葬,丫頭們卻好端端的,領(lǐng)了月錢便走了,分明是有誰在鎮(zhèn)著場子。 容府出了這么大的事,整個祁安俱知,蘿瑕身在祁安,猜出她的去向又有何難。 想至此,容離眼一垂,神色晦暗,半晌才像狐貍一樣,慢騰騰揚了一下嘴角,虛弱地笑了。 被困籠中的嬰孩大哭著,哭聲著實古怪,好似在念叨著什么,咕呲咕呲的。 容離聽不大清楚,斟酌了一陣才試探般念了出來,鬼使? 此話一出,嬰孩哭聲驟歇。 華夙不屑地呵了一聲,鬼使?她也配當(dāng)。 作者有話要說:=3= 第59章 是蘿瑕么。容離心里覺得是,卻還是問上了一句。 那養(yǎng)嬰本就已閉緊了嘴,聽見了這名字當(dāng)即掙扎了起來,身子在這木籠擰作一團(tuán),全然不顧這木籠還在吞它的鬼氣,一股腦往籠骨上撞,身上一碰及籠骨,當(dāng)即像是受了鞭擊,身上面上一道道丹紅的痕跡。 它雖在掙,卻一聲也沒吭,先前只是怕,如今怕得只想跑。 華夙回頭,少提這晦氣名字。 容離驀地屏息,心道這蘿瑕莫非也厲害到旁人一提她名字,她就能聽到了?可先前不是提過么。 哪知,華夙冷淡地呵了一聲,嘴里吝嗇地吐出兩個字音,難聽。 籠中養(yǎng)嬰擠得頭骨都走了樣,一雙瘦弱的手扒在籠骨上,想將這籠骨掰開,它一雙手鮮血淋漓,身下那蜷得不成樣子的人皮跟個毯子一樣。 華夙又籠了一下五指,那原已被籠骨勒得不成樣子的養(yǎng)嬰嚶嚀出聲,哇哇大叫著。 這哭喊聲夾在狂風(fēng)中,夜風(fēng)咆哮不已,這養(yǎng)嬰的啼哭也響徹天際,分毫不退讓。 容離定定看著,雖未曾親身經(jīng)受過這痛楚,可身子被折成這模樣,該是疼的。她好似從未見過華夙喊疼,就算上回她的手被那什么舍利給灼得白骨盡露,卻也沒說過一句痛。 人本就有萬千相,死后化作的鬼自然也如此。 空青站在一旁,極力克制著氣息,好似一根繃緊的弦,余光戰(zhàn)巍巍地留意著四處,只看到地上的鮮血越來越多,卻不知它是從何處流出來的。 方才姑娘畫了什么她也未看清,亦不知半空中的墨色消失到何處了。她聽著容離自言自語般說了好一陣,若非經(jīng)歷過昨夜之事,她定覺得姑娘是夢行癥又犯了。 木籠隨著華夙的手?jǐn)n緊,一寸一寸地縮小,籠骨里,養(yǎng)嬰身上的皮rou擠了出去,近乎要被壓成了一個rou團(tuán)。 容離下意識想別開眼,正要轉(zhuǎn)開眸子的時候,忽瞧了個清楚,那養(yǎng)嬰被壓成一團(tuán),隨后在木籠里皮rou爆裂,鮮血從籠骨里迸濺出來。 眼看著那血要濺到身上了,她驀地退了兩步,這一退還絆著了自己的腳,差點跌倒。 華夙伸出一根手指,那朝容離飛濺出去的血珠登時一頓,隨后慢騰騰朝她的指尖游去。她食指一屈,把這血珠彈回了籠子里。 原足足有一人高的木籠,頃刻間縮得比養(yǎng)鳥雀的籠子還要小,籠中養(yǎng)嬰已是血rou模糊,神魂驟然離體,好似一團(tuán)躁急的黑霧,本欲撞出這籠,卻被硬生生壓得碎作了粉煙。 這么個鬼魄,就這么沒了。 容離嘴一張,這才微微吸了一口氣,抬手按住了暈沉沉的腦袋。 地上全是血,還有零零星星的rou沫。 容離胃里一陣翻滾,猛地轉(zhuǎn)過身,多看一眼便會忍不住想吐。 華夙呼出一縷鬼氣,朝地上那縮得不足拳頭大的木籠和血rou席卷而去,將其兜了個凈,只一眨眼,地上干干凈凈,連點痕跡也不剩。 站著不動的空青眨了眨眼,眼睜睜看著地上那一大灘的血跡憑空消失了,若非她現(xiàn)下還清醒著,定覺得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容離還背著身,哪知身后是什么景象。 一只冰冷的手伸了過來,撥開她散在臉側(cè)的頭發(fā)。 華夙把她的頭發(fā)撩到了耳后,手一抬,輕落在她肩上,干凈了,還不敢看? 容離這才慢騰騰轉(zhuǎn)身,朝那木籠原本所在的地方望去,果真瞧不見一點痕跡了。她這才喘了一口氣,虛弱無力開口:它就這么沒了? 難不成我還要留它養(yǎng)眼?這等鬼物,吃了還臟喉傷胃。華夙嫌厭地說了一句。 容離眨眨眼,只見華夙神色依舊平靜冷淡,好似做這些事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了,擰殺這么一只養(yǎng)嬰,壓根掀不起她眼底的波瀾。 想來,華夙合該如此目空一切,她走至如今地位,絕不可能是吃素的。 傻了?華夙捻了捻手指,明明方才也未碰到飛濺而出的那一地血,卻好似被臟了手。 容離搖頭,她還是頭一回看見華夙下殺手,先前頂多瞧見她發(fā)絲凌亂,亦或是黑袍被撕出破洞,如此血淋淋的場面,她還是頭一回見。 你未傻,可你那婢女怕是要傻了。華夙輕嗤了一聲。 容離這才想起來,空青還在她身側(cè)站著,忙不迭轉(zhuǎn)頭看去,只見空青站著一動不動,好似神魂離體。 空青覺察自家姑娘投來目光,僵愣的眼轉(zhuǎn)了轉(zhuǎn),如魚重回水下,猛喘了一大口氣,望著空空如也的泥地,顫聲道:姑娘,方才那地上可是有血? 有。容離允她跟來,本已不打算瞞她,索性點了頭。 空青訥訥道:這血現(xiàn)下是沒了么。 不錯。容離又輕著聲應(yīng)和。 空青退了一步,兩腿發(fā)軟,那血是從何處來的,姑娘你方才在同誰說話? 她問完只覺喉頭一緊,后頸在發(fā)涼。 華夙意味深長地看向容離,想知道這丫頭又要怎么騙人。 容離抿了一下唇才道:先前在容府時,我便時常撞鬼,你也該清楚。 可、可是被鬼纏住了?這鬼是賴著不走了么??涨嘣捯粢活D,啞聲道:它現(xiàn)下還在么。 容離心知要循序漸進(jìn),若一來就下猛藥,指不定還真要把她的這三個丫頭給嚇瘋了,余光睨了華夙一眼,有氣無力地說:她不常來,方才替我驅(qū)走了一只小鬼。 地上的血莫非是那小鬼的?空青瞪著眼道,面色雖然蒼白,但算得上沉穩(wěn)。 容離索性頷首,是,她驅(qū)了那小鬼后,便也走了。 空青松了一口氣,終于敢伸手捏住自家姑娘的袖口,緊張地四處看了一圈,匆忙道:那咱們回吧,那鬼看來是只好鬼。 好鬼華夙本還氣定神閑地翹著嘴角,聽見這話,神色頓時變得有點古怪,她還是頭一回被稱作好鬼。 她沉默了一陣,看著那婢女挽著容離的胳膊,要把人往來路帶,才不冷不熱地笑了一聲,你這婢女的膽子隨主,倒也不怕被妖鬼惦記。 容離稱她不在,自然還要如先前那般裝作看不見她的樣子,一句話未應(yīng)便轉(zhuǎn)身走了回去,還吩咐道:方才之事,可莫要告訴小芙和白柳,那倆丫頭俱是經(jīng)不得嚇的。 空青點頭應(yīng)聲,總覺得如芒在背,好似被什么東西盯上了,可姑娘都說那只鬼已經(jīng)走了,想來是她多慮 容離輕著聲:如今容府里的婢女約莫都領(lǐng)了月錢走了,我現(xiàn)下帶著你們,可是付不出什么月錢的,若你們有別處想去,盡管去,不必跟著我受苦。 空青挽在她胳膊上的手一緊,奴婢萬不會走。 容離輕聲道:你就不想回家里看看,你似是祁安人,就這么跟著我走了,日后想回去,許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你可得想清楚了。 家中爹娘雖年歲已高,但尚還有一小我一歲的弟弟在,先前的月錢全都送回去了,細(xì)算,也足夠吃穿用度。空青垂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