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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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在玉琢喉頭的力道一松,雖說懸在頭上的威壓未散,但她勉強能開口說話了,她啞聲咳著,怵怵道:你為何能看見我,你當真被鬼纏身了? 纏這一字相當微妙,華夙不愛聽。 華夙原本是側(cè)著身的,聞言朝玉琢轉(zhuǎn)了過去,蒙面的黑綢未解,只一雙狹長凌厲的眼露著。她眼中神情淡淡,有著睥睨蒼生的冷漠,很是孤高。 玉琢瞳仁驟縮,她成鬼后便是飄著的,雙腳及不了地,此鬼卻結(jié)結(jié)實實碰到了地,除了這黑袍,模樣與常人無異,像人卻又不像人,似鬼又不知究竟是不是鬼。 華夙坐了下來,絲毫未將她放在眼里。 玉琢朝屋里掃了一眼,才發(fā)覺墻角還站了個古怪的東西,那玩意周身素白,骨架好似斜的,面上五官歪扭古怪,跟紙扎一樣。她正要收回眸光的時候,恍覺那紙扎的眼轉(zhuǎn)了一下。 那是剝皮鬼。容離輕聲道,我為何看得見你?自然是因為我被你害得跌下水,本該一命嗚呼,幸而撿回了一條命,如今半步陰陽,已是半人半鬼。 玉琢連忙伏身叩頭,是三夫人要害你,她、她 她要挾你?容離低頭看她。 玉琢沒說話,還在叩頭。 她收買了你。容離改口又道。 華夙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丫頭逗鬼,覺得她越發(fā)像只狐貍了,將狐假虎威演繹得有聲有色。 玉琢磕頭道:我對不住大姑娘,我對不住大姑娘,奴婢家中有病重的老父,奴婢請不起大夫,三夫人便給了奴婢一些好處,奴婢也是走投無路了啊。 你覺得三娘是你的恩人,故而三娘讓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容離眼里哪有怒火,雙目澄凈得恰似一汪水,她輕笑道:你可知你此般模樣像什么嗎。 玉琢沒吭聲。 狗仗人勢。容離輕飄飄說著,一字一頓的,話音拉得老長。 華夙掩在黑綢下的唇角驀地一揚,屈起食指在桌上叩了叩,心道好一個狗仗人勢,與狐假虎威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奴婢瞎了眼,跟錯了主子,哪知我明明已做到這份上,她竟還派人將我吊到了橫梁上,一人推開屋瓦下的窗□□跑了,還有一人出門后重新落鎖,讓我扮作自縊。玉琢哭了出來,抬手抹臉時才發(fā)覺自己流的竟是血淚。 容離若有所思,又問:你先前跟在蒙芫身邊有多久了。 玉琢愣了一瞬,掰著手指道:回姑娘,有五個年頭了。她如今即便是成了鬼,還是會審時度勢的,一看便知大姑娘和那黑袍鬼物關(guān)系絕非一般,此鬼得罪不得,她自然也不敢頂撞大姑娘。 她都已經(jīng)被人害成了鬼魂,總不能最后還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容離問:你可知二夫人是怎么走的? 不知。玉琢話音一頓,怕她不信,又道:不敢對姑娘有半分欺瞞! 容離皺起眉,蒙芫同府里管賬的有何關(guān)系? 玉琢垂著眼,她不知管賬先生被押到了官府一事,愣了一陣,如實道:只知三夫人私下見過那先生幾回。 容離摸著貓,眼波如水,只一瞟便令人心起秋波,那你可知道那年三夫人為容府求卦,卦象道容府需舉家祭奠大夫人一事? 知道。玉琢的額頭仍貼在地上。 她去的是哪一座寺廟?容離緩緩傾身,朝她逼近。 玉琢忙不迭開口:是化烏山上的秋壽廟! 秋壽廟?容離未去過此廟,卻依稀聽聞化烏山下的江常常犯澇,一犯澇,橋便會被淹,沒個十天半月的,洪澇不會退去,故而山上的寺廟香火并不旺盛,上山的人極少。 你還知道什么?容離問。 她常去秋壽廟,除此之外,別的都不知道了。玉琢低聲道,可惜我近不得蒙芫的身,否則定、定取了她性命! 容離搖頭:無妨,她上一次是何時去的秋壽廟? 蒙芫每回出府,身側(cè)只跟了那個貼身丫頭,奴婢并不知曉。玉琢道。 看來那貼身丫頭,知道的多得去了。容離直起了腰,說得嗓子有些啞了,輕咳了起來。 華夙抬起手,細白的五指從黑袍下探了出來,食指一勾,桌上的瓷壺和杯子兀自動了起來,好似有一雙手在扶著,那瓷壺凌空而起,壺口一傾,往杯中倒出了水。 玉琢聽見水聲,暗暗抬頭,只一眼便嚇得魂都顫了。 容離眨了一下眼,她與這華夙認識了有好幾日,可她還從未見過華夙如此浪費鬼力的樣子。 水徐徐淌出,未等杯中水漫出,便正了壺身,落回了桌上。 喝水。華夙淡聲道。 容離一只手按著貓,抬起另一只手去舉杯,將杯沿抵在唇上時,一雙眼悄悄打量起華夙。 華夙驀地站起身,立在了玉琢面前,近到令玉琢能覺察到她身上的寒意。 玉琢緩緩抬起頭,怕得周身發(fā)抖,大人,我知道的都已說出來了。 華夙眼神寡淡,黑袍一抖,一條漆黑的長鏈叮一聲及地。 那鎖鏈比女子手臂粗,黑沉沉的,上邊似有什么陳舊的刻痕,但叫人看不清。 玉琢聞聲低頭,雖不知這是何物,可心跳如雷。 華夙不緊不慢地挽起了黑袍,掩在底下的衣袂頓時露出了一角,她的手恰好握住了此索一端,那五指纖細如蔥,握在長索上時,骨節(jié)和青筋略顯分明,瘦而有力。 鎖鏈被甩動,鏗一聲撼地而起,另一端恰若靈蛇,朝玉琢困縛而去。 玉琢被捆了個嚴嚴實實,連掙扎都掙不得,那不知何處來的氣勁壓在她的頭頂,令她動彈不得,這 便是大鬼嗎。 捆牢后,長索驀地匿了形。 華夙放下了挽起的黑綢,綢布又將她的衣袂和手遮得完完全全。 玉琢試探般動了動肩和手,沒想到那捆在她身上的鎖鏈當真不見了,這是 此乃縛靈索,可令你身上鬼氣消匿,但也縛住了你的雙足,省得給我招惹是非。華夙抖了一下黑袍,坐回去后閉上了眼。 玉琢認命,磕頭道:多謝大人賜索。 容離又抿了一口水,將你懸上橫梁那二人是何相貌,你可記得清楚? 記得,可都是生面孔,只知長相,不知是哪個院子里的。玉琢應(yīng)聲。 記清楚了。容離輕聲道,去給我找出來。 玉琢攥緊十指,此仇我定要報回去! 聒噪,出去吧。華夙連眼神都不愿施予這婢女。 玉琢匆忙站起身,垂著頭從墻上一穿而過,就這么穿到了屋外。 容離方才還咄咄逼人,這婢女一走,登時又柔和了下來,我以為你會把她吞了。 你還需用她,我吞她作甚,況且吞她也無甚用處。華夙淡聲道。 容離輕聲:你縛住她,可是想防她? 這么個容易背主的玩意,若將城中其他鬼物招惹來,那還得了。華夙冷冷嗤了一聲。 容離揣摩,她果然還是怕別的鬼找過來,能避則避,仍舊鬼力不支。 過了一陣,容長亭果真來了,在柴房里心跳如雷地說:自縊? 怕是畏罪自盡。蒙芫垂著眼說。 容長亭走進屋中,仰頭看向懸梁上被割斷的麻繩,看不出個究竟。 空青站在邊上,想開口提墻上的痕跡,但卻不愿當著這兩位夫人的面。 小芙在容離的屋外站著,焦急地跺腳,心道怎么無人發(fā)現(xiàn)墻上的泥痕? 她如何將麻繩拋得上去,就這么個凳子,踩上去如何夠得著?容長亭皺眉。 她若當真想死,絞盡腦汁也會想出法子來,老爺何必糾結(jié),就當是換了個法子懲了她犯下的錯事。蒙芫眸光游離,又道:屋中晦氣,老爺還是快些出來,令人找個地兒將她埋了。 容長亭走了出來,擺手到:帶去高眠嶺埋了。 兩個護院走過去,用草席將地上的尸首裹起,一齊抬了出去。 容長亭嘆了一聲,朝容離那屋看了一眼,踟躕了許久還是走了過去。 小芙連忙福身,老爺。 容長亭抬手叩門,你怎讓大姑娘獨自一人在屋中? 容離聞聲輕笑,站起身去開門。在碰及門頁的那一瞬,她面上笑意頓時斂下,變臉變得甚快。 她踏出門檻,轉(zhuǎn)身又合上門,未讓外邊的霧鉆進屋里,頂著寒風(fēng)道:有些心悶,不知玉琢是不是因我才 此事既已發(fā)生,莫要勞心費神。容長亭看著她道。 容離點點頭,小聲道:離兒想去廟里求個平安。 我令人同你一道,想去哪個寺廟?容長亭隨即開口。 容離眼一抬,睨著三夫人慢聲說:秋壽廟。 屋中,華夙聽得一清二楚,冷淡一哂,居心叵測。 她倒想看看,若她一直不出手相助,這丫頭能把容府里這一群人算計到什么地步。 作者有話要說:=3= 第27章 蒙芫在聽見秋壽廟的時候,神情略微一變,今日下了雨,山路怕是會泥濘,那化烏山也不知能不能上得去,若不擇另一個寺廟。 容長亭覺得有些道理,頷首道:化烏山下的江本就容易犯澇,前段時日似乎還淹了橋。 容離微彎,臉白得剔透脆弱,去看看便知能不能過橋了,山路難走些也得走,心誠了,才能靈驗。 她話音一頓,意味深長道:況且我求佛并非只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容府,若能用我余下這短短幾載的陽壽換容家昌盛無憂,我少活了幾載又何妨。 離兒!容長亭面色驟沉,聽不得這樣的話。 爹不愛聽,那我日后便不再說了。容離垂下眼,輕拍起懷里掙動的貓。 這貓出了房門后,又活潑了起來,許是見不著華夙,又想跑了??伤嗳醯募贡潮话粗?怎么也爬不出這懷抱。 既然如此,不如三娘與你一起去?蒙芫忽然開口。 姒昭聞聲看她,嘴角微微勾著,似笑非笑。 容離料到蒙芫會這么說,干脆遂了她的意,不單如此,還慢聲道:也不知爹與四娘這幾日可有事要忙,既然三娘也想去,不如我們齊家前往,也好讓佛主護佑咱們闔家美滿。 蒙芫笑意頓僵,好似一桶涼水兜頭潑下。她干笑了兩聲,不敢令眼中的怨毒太過明目張膽,雙目猛地眨了兩下,如此也好。 容長亭面上竟是喜憂參半,也不知是在固守什么,竟還退了半步。 他定神問:說起來,方才門是誰撞開的,如何知道屋里的婢女自縊了? 空青走出一步,回老爺,奴婢聽見玉琢悶哼,便走去細聽,覺察不對,轉(zhuǎn)頭就讓小芙來幫忙,而后三夫人和四夫人屋里的婢女也來了。 還聽見什么了?容長亭又問。 空青不著痕跡地朝自己姑娘看了一眼,垂眸道:并無其他。 容長亭皺眉,不可能有人進得去,管鑰匙的小廝,是我院子里的。 說完,他神色驟變,側(cè)頭道:去把齊武給我?guī)н^來。 容離氣定神閑地站著,觀蒙芫卻不是那么冷靜自然了。 過了一陣,那叫齊武的小廝沒來,去找人的仆從孤零零回來了,那人道:老爺,齊武鬧肚子,早些時候去府醫(yī)那拿了藥,其間換了褲子清洗了一番,鑰匙不知有未被他人碰過。 容長亭面色驟沉。 那小廝又道:我去時齊武還在茅廁里,實在過不來,鬧肚子一事府醫(yī)可以作證。 府醫(yī),容離心下譏誚。 姒昭搖頭,柔聲輕嘆,鬧得像是有什么陰謀一般,死的不過是個婢女,若是老爺心下存疑,不妨把那婢女的尸體送去官府,再讓官府派人徹查。 她話音一頓,慢聲說:不過老爺約莫是想多了,富貴人家的婢女不乏嫉惡如仇的,暗地里迫害主子的事常有發(fā)生,并不稀罕,那婢女若當真想讓離兒死,就不該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令離兒跌下水。 容離聽著這話,忽地拿捏不準姒昭與蒙芫的關(guān)系了。 許是我想多了。容長亭頭痛欲裂,側(cè)頭問身邊仆從,明日可是約了駱大人同游? 那仆從點頭,約了未時三刻,在沽元湖見。 你替我傳信給駱大人,便說容長亭思忖了片刻,就說我感了風(fēng)寒,四肢乏力,改日再同游沽元湖。 仆從拱手應(yīng)聲:是。 速去。容長亭又道。 那仆從匆匆退了下去。 容離毫不遮掩地看了蒙芫,神情大大方方。她側(cè)頭,又對容長亭道:聽聞府中的管賬先生被送去了官府,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容長亭眉心處皺痕分明,他貪了府中三千白銀,只得送去官府,今日審了許久,倒是認下了此事,可銀兩送去了何處,他俱不肯說。 怎知銀兩是被送走的,而不是被花去的?容離捏著袖口,吃驚地掩住微張的唇。 三千白銀哪是這么容易花出去的,官府細查了一番,他明面上沒有什么大筆的花銷。容長亭道。 這賬房先生是從慶扉來祁安的,在祁安人地生疏,舉目無親,故而也鮮少出府,這三千白銀他是如何送出去的,又能送給誰?容離弱著聲。 此事官府已在查,離兒不必擔(dān)憂。容長亭嘆了一聲,不過與他熟稔之人,大抵都在容府,怕是府中也需徹查一番。 容離點點頭,眸光恰似無意的從蒙芫面上一掃而過。她定是要去化烏山的,蒙芫身上那辟邪的玩意兒怕就是在秋壽廟里求來的,二夫人朱氏小產(chǎn)一事也與她脫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