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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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一打岔,見余點語又垂下眸子,桑舟悶聲道:下回再來,打折。 余點語又說:謝謝老板。 她剛推開門,太陽還掛在頭頂,暴雨說下就下,直接把她的去路給堵了。商店的門還沒來得及關(guān)上,涼風從里面透出來。 手機不停在裙子的內(nèi)兜震動著,余點語剛點開接聽鍵,那邊聲音放大:讓你買個西瓜還知不知道回來了,東東都催了好幾遍了! 余點語臉上沒什么表情:下大雨了。 就這幾步路難道還走不得嗎?西瓜兜好被淋濕了,等下都不冰了 知道了。 桑舟透過玻璃櫥窗看到站在外面的少女,她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這小姑娘會說沒帶手機這種借口了。 按鍵的那種直板機被少女握在手心,似乎是在發(fā)呆,又像是在思索。 這年頭居然還有用直板老人機的年輕人,哪怕是在清吉巷待了這么久桑舟也就只見著這么一個。 天色漸沉,烏云將太陽遮蔽,憋了一整晚的雨水墜落。 桑舟低頭看了眼自己搭在胳膊上的薄外套,暗罵了句臟話。 想什么呢?你鬼迷心竅了今天這么喜歡多管閑事? 她推門出去,還沒將自己的外套給人罩上去,少女竟然轉(zhuǎn)了個身,用力將什么東西塞到了自己的手中,接著頭也不回地跑進了雨里。 桑舟分明聽到,小姑娘在短暫湊近在耳邊帶著些微的惱怒落下的四個字。 我也不賣! 再低頭看手心,是昨晚上拍桌上的三百塊錢。 桑舟臉都黑了。 她的鞋面上多了一點帆布鞋留下的鞋印,她皺眉看著余點語跑走的背影,大雨很快就將少女淋了個透,緊貼著身體曲線,白上衣一濕,幾乎成了半透狀態(tài),倔強又執(zhí)拗,清純里還帶點野。 桑舟站了兩秒鐘才緩過來 這小屁孩,真他媽的欠收拾。 她把煙扔了,將自己的外套狠狠丟在機車后座,頭盔都沒戴,一跨上就對著余點語的方向沖了出去。 第2章 她是大發(fā)善心去教育這不懂事的小屁孩。 一看就這么弱不禁風的樣子,居然還挺倔? 前方的雨幕被撞碎,早就被雨水打濕的裙擺仍舊被卷起的疾風吹得向前,冷酷的機車突兀地擋住了余點語的去路。 桑舟人沒下車,臉上的表情比這場雨還還壓抑,少女似乎是很疑惑自己為什么會來,帶著一絲被驚嚇的慌亂感,逐漸透明的襯衫下曲線起伏。 她心頭涌上一層戾氣,別過臉,直接將衣服丟了過去。 穿上。 余點語看著自己也淋在雨里的桑舟。 大雨沒讓女人狼狽半分,反而美得肆意。手上提著的西瓜仍在往外散發(fā)涼意,她的睫毛被雨水打濕了,睜不太開,卻能清晰感覺到來自那人的銳利視線。 為什么要幫自己? 衣服被余點語接了個滿懷,淡淡的煙味揉著一縷冷香鉆進鼻腔,很獨特,就連雨水都無法沖淡。 她抿著唇上前半步,在機車上的人卻好像看穿了她的意圖,忽然下來了。 噠,噠。 兩步的距離,那雙帥氣的軍靴在面前踩出柔軟的小水洼。 外套從手中被抽走,隨后將自己整個人都裹住。那人的動作很快,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余點語躲都沒地方躲,耳畔就響起警告:你是想讓自己被看光? 很低的聲音,有點不滿,又像在呢喃。 被耳朵邊的熱氣一擾,雨絲都好像繞成了圈,余點語僵在那動都不動,只有視線往下看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白襯衫已經(jīng)半透,緊緊貼貼在身上。緊跟著,一個頭盔被扣在自己頭上。 身旁的氣息也隨之迅速遠離。 女人做完這些,利落地跨上機車,在大雨中疾馳而去。 只留下一句冷淡的嗤笑:小屁孩還真煩人。 *** 余點語回到家中時,冰西瓜外面罩著的塑料袋濕淋淋的,伴隨著她的步子墜落水滴。姚淑心不滿的拿出里面被保護得好的西瓜,白了余點語一眼,捧著去給她的寶貝兒子吃。 余點語低著頭將醬油擺好,上樓的時候隱約聽到樓下傳來煩躁的聲音:呸,不冰,鬼才吃! 她上了二樓,悶熱的室內(nèi)溫度并未因為下雨而改變,反而盛滿了潮濕。余點語將身上的外套脫下掛好,女人的黑眸猝不及防又擠進腦海,就像她人一樣強勢。 舟姐。 在酒吧里,在商店里。 這個女人給她的感覺,只有無窮無盡的危險。 還帶著冷感和痞氣,怎么會有人能把這兩種特質(zhì)融合的這么好。是壞人嗎?那之前為什么要給自己衣服 洗過澡后,雨稍微小了些。余點語將那件外套洗干凈后,卻在口袋里看到自己之前塞過去的那三百塊錢。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懊惱。 怎么還在這里? 她將電風扇對著外套吹,又將頭盔用毛巾擦干,緊皺的眉頭卻始終沒松開。 總覺得自己欠了人情。從父母去世后,這三年讓她性格變得寡言內(nèi)向,盡自己所能不和他人產(chǎn)生聯(lián)系。她不想欠別人一絲一毫,因為自己無法償還。 少女輕嘆了口氣,蒼白的手遮住自己的右眼。 三年前,她的左眼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雖然身處黑暗,但她害怕黑暗。每當壓力大到無法排解時,她就索性擋住右眼,寧愿看看那些白色的濃霧。 就不會那么害怕了。 雨下的急走的也急。 兩小時后,天色放晴。余點語趕快將外套掛了出去,將頭發(fā)隨意扎起來,準備出去找兼職。 她這些年雖然寄住在表親家,但都會打零工賺生活費。她休學了一年,今年轉(zhuǎn)學過來上高三,已經(jīng)過完十八歲的生日了,以后的生活完完全全都要靠自己。 出門前,她拿出床底的小鐵盒,里面擺著一套嶄新的畫筆,細心的用防塵膜貼好,看得出主人對這套畫筆的珍惜。 最底下,壓著一張全家福。 照片里站在父母身后的少女嬌俏明媚,對著鏡頭笑得明艷,彎彎的杏眼閃著碎光。 這是在父母離世前余點語和他們拍的最后一張合照。 她伸出手去想觸碰,卻在半空中止住,垂眸靜了會兒,終是將鐵盒蓋上,放在了床頭。 余點語對清吉巷還不熟悉,只能先沿街去問。飲品店說都招滿了人,小飯館說不需要下課后再來兼職的學生接連碰壁了四五家后,余點語被曬得腿有點發(fā)軟,看見前面有個簡陋的休息亭,走過去還發(fā)現(xiàn)涼亭外有片很大的玩沙池。 大概是給這里的小孩子玩的。 余點語撿起旁邊的小木棍,腦海中浮現(xiàn)出來的就是之前下大雨時機車停在自己面前,那人蠻橫的將衣服套在自己身上那一幕。 手隨心動。 沙地成了天然的畫布,將腦海中的場景描摹刻畫。 她畫的認真,周圍的一切都看不到了。小小的木棍也因為少女專注的目光如同真成了名貴的畫筆,掙脫枷鎖的神采從余點語的眸中飛揚而出,璀璨而奪目。 遠處,有兩人正在走近。 你就這么放心?。亢螡h叼著個冰棍,吊兒郎當?shù)乜粗V?,你那房子租出去了,總得去看看租戶是什么人唄? 桑舟在清吉巷有套房子,兩層,但二樓住不了人。清吉巷的本地人租不起,外面來的有錢點的看不上,因此掛出去一無人問津。 前段時間降了一半租金,終于被租走了。 沒必要。桑舟揉了把自己的頭發(fā),已經(jīng)干的差不多了,余光里冷不丁瞥見蹲在遠處的身影。 很小一只,但很奇怪,在那邊不知畫著什么的人已經(jīng)和兩小時前截然不同,身上都好像帶著柔光,唇角還帶著些微的弧度。 就好像,過去都是一種打擾。 胡嘉漢剛想回頭,桑舟卻擋了他的視線,將煙盒抽出來:抽支煙。 看了下頂頭的烈日,胡嘉漢說,去涼亭那邊抽啊舟姐,這兒曬。 桑舟是曬不黑,但自己已經(jīng)在這個夏天被曬得夠非洲人了,使不得。 不抽?桑舟挑了下眉。 胡嘉漢打了個哆嗦,趕緊從煙盒里抽出一根點上,生平第一次感覺大佬讓自己抽煙是這么有壓力的事。 不過話說回來,現(xiàn)在的初中生都長這么靚嗎?昨晚上那小姑娘真的不錯,我今上午路過那邊初中,有些妞兒打扮的真的胡嘉漢瞇著眼睛回味了下,嘖,正點。舟姐你要真喜歡我給你物色啊,舟姐? 桑舟把燃了一半的煙掐了,走了,去涼亭。 ?胡嘉漢說,我還沒抽完。 桑舟淡淡道:太熱。 她的視線所及處,那抹身影已經(jīng)往前走遠,逐漸消失在拐角。 胡嘉漢不敢作聲,乖巧地跟著桑舟來到?jīng)鐾ぬ?,看到那副沙畫,頓時就臥槽了聲:哪位大師畫的???! 下一秒又發(fā)現(xiàn)不對勁:咦不對這機車怎么這么眼熟,這人的剪影,等等,舟姐這不是你嗎! 桑舟走到沙池邊。 她是個不懂畫畫的門外漢,只能用栩栩如生這四個字來形容。 畫的就是當時在暴雨中她停了車,將外套披到余點語身上的那一瞬間。纖瘦的少女背影,還有為她披上衣服的人的模糊側(cè)臉。 這一幕,看上去竟有了幾分在風雨中相擁的味道。也不知是湊巧,還是表達了作畫者的心中所想。 在左下角,她還看到有兩個字。 謝謝。 字跡秀氣,就好像一縷微風,輕飄進耳朵。 謝謝。 桑舟碰了下自己的耳垂,笑了聲。 第3章 余點語剛拐進另一條巷子,還沒來得及去看外面有沒有張貼招工的廣告,身后就緊跟了幾個將頭發(fā)染得亂七八糟的青年。 小meimei,找工作???梳著油頭的背心男壞笑著堵住了余點語的去路,你叫聲哥哥來聽,哥哥給你介紹個好工作怎么樣? 其他人也哄笑著靠近。 meimei怎么這么面生,新搬來的? 不是本地人吧?你看著皮膚白的和牛奶似的,可別在外面曬壞了,來跟哥哥進去喝杯奶茶。 在清吉巷這種小青年多的是,想要在這惡劣的環(huán)境里生活,就不會是張純凈的白紙。余點語是這么干凈的生面孔,又怯生生的。被他們撞見后,心中的邪念便不住往外冒。 余點語捏了下自己的裙角,沒有抬頭,想要快步往外走。 她明白,如果自己在這里惹了什么事,表舅一家是不會給自己提供什么幫助了。 所以現(xiàn)在能做的只能躲。 去路再次被堵住,身后還有人緊隨。 別跑啊meimei,怕我?哥哥可是好人,真心想幫你。 余點語的垂眸躲閃,卻更讓青年們興奮。油頭流里流氣說了話,在余點語即將和自己擦身而過的時候徑直要扣少女的肩頭。手掌才剛按壓上,余點語猛地一抖,幾乎是本能地掙開往前跑,別碰我! 喲,還是個硬骨頭,兄弟們,把這妞給我?guī)Щ貋恚∮皖^笑著呸了聲,指揮一眾小弟。 余點語的手心沁出汗水,只知道握緊了拳往外跑,風從耳旁灌過,她知道自己可能跑不掉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臉在陽光下沒有任何血色。 肺里的空氣變得越發(fā)稀薄,孱弱的身體已快到了臨界點,在她喘不上氣時,有人從正面將她扶穩(wěn)。 她一頭撞進了那人的懷里,有淡淡的煙味,還有讓人沉迷的香。 扶在自己肩膀的手力道很輕,轉(zhuǎn)瞬便放下。余點語的右眼剛好被遮擋,視線只余下一片空白,只聽見有熟悉的聲線帶著輕松的戲謔:跑步都不知道抬頭? 余點語怔住。 空白世界里的濃霧在逐漸消散,露出那人漂亮傲氣的眉眼,沉沉的黑眸里分明隱動著光,嘴角輕佻地勾著,一身的戾氣,此刻卻成了唯一的救贖。 是她。 她碰到自己的時候,和那些青年碰到自己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明明也是輕佻的語氣,但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但是后面還有人要追著找麻煩,余點語一瞬間反應過來,她知道女人是為自己好,但局勢很危急 但女人卻把她推到了身后,小屁孩,你走。 可是余點語的話沒說完,就看到追來的油頭等人看到自己面前站著的女人之后,那狂妄的表情頓時就沒了,慫的立馬站住。 油頭又怕桑舟又不想讓到嘴邊的鴨子飛走,大聲喊:姓桑的我今兒可別招你,我這還有這么多弟兄,你有什么理由和我干架?! 理由?桑舟冷笑了聲:看你煩啊。 她又回了頭,對著余點語是懶洋洋的語調(diào):場面血腥,未成年的小屁孩別看,趕緊走。 桑舟確實也覺得鬧心,這油頭本來她就看不順眼,現(xiàn)在還想對未成年下手,剛好找到理由把他訓一頓。 余點語說話聲音這么細聲細氣的,能這么不顧一切的跑出來,肯定是剛才油頭動手動腳。 想到這個,桑舟更覺得油頭煩人。 真想把他手卸了造福社會。 余點語看這架勢,猜到了自己在這里也只會給桑舟添亂,咬咬牙跑了出去。在她出了這條支巷后沒多遠,就聽到青年被暴打的慘叫。 她回頭,看見油頭被那雙軍靴狠狠一踹倒在地上,被毫不留情地踩著臉。 而那穿著軍靴的女人,利落的發(fā)尾飛揚,冷酷的黑眸都不屑落在油頭身上,在陽光下猶如宣判的神明,吐出兩個字:廢物。 余點語心如鼓點,不敢再看,轉(zhuǎn)身快速跑遠。 等到她氣喘吁吁地回到家里,才發(fā)現(xiàn)露臺上曬著的黑色外套已經(jīng)干透了,散發(fā)著淡淡的皂角香。 那個女人又幫了自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