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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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杜若離現(xiàn)在不僅僅是杜若離,她還是天子?。?/br> 且還是個沒有子嗣的天子! 若是有個萬一,天下只怕立時便要混亂起來! 皇帝強逼著自己靜下心來,有條不紊的發(fā)號施令:“來人,即刻取中宮箋表與皇后之寶來!傳本宮懿旨,淑妃暗中私送兇器于玉英殿在先,圖謀暗害帝后在后,即刻廢黜名位,白綾賜死!” 左右聽得面有疑色,莊靜郡主也不由道:“太后娘娘此時正臥病在床,時日無多,淑妃在壽康宮侍奉,此時將她帶走,是否于太后病體不利?” 皇帝卻壓低聲音,解釋道:“母親,我如此處置淑妃,一是為她心思惡毒、妄想一箭雙雕,先前又屢次不敬,著實該罰,二來,陛下這回大抵是真的不太好,太醫(yī)院那群人都不敢打包票?!?/br> 他按下滿腹憂慮,面露痛楚:“陛下尚無子嗣,若有萬一,必得揀選宗室子弟入繼,我雖是天子之妻,太后卻也是天子之母,本來我們該是站在一邊的,現(xiàn)下中間多了一個淑妃,卻不知會添多少變數(shù)。您也知道,太后一直都想叫淑妃取我而代之,若真是到了最后關(guān)頭,您覺得繼任的君主是樂意頭頂有一個底氣不足的繼任皇后,還是有我這樣名正言順的先帝嫡妻?我們不得不防!” 莊靜郡主鄭重道:“你思慮的很是?!?/br> 轉(zhuǎn)而又告誡她:“你如今所做的,是為了保住國朝的江山和社稷,這當(dāng)然很好,緊要關(guān)頭,再度起復(fù)你父親和杜家也是應(yīng)當(dāng),只是若離你要記住,我們杜家永遠(yuǎn)都是歐陽氏的臣子,你可不要生出別的心思來!” 皇帝聽得動容,握緊莊靜郡主的手,笑著應(yīng)聲:“我曉得的,母親盡管寬心?!?/br> 到了這種時候,他能信得過的還會有誰? 承恩公府? 人家憑什么不選淑妃這個嫡親女兒,卻要信你這個敵對的皇后? 宗室? 普天之下,他們怕是最盼著皇帝趕緊咽氣的人了,跟他們聯(lián)手,這是與虎謀皮! 只能選杜家! 那是皇后的外家,是忠心耿耿的臣子,不相信他們,他還能信誰? 在起復(fù)杜太尉的奏疏上蓋上大印時,皇帝心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滑稽的感慨來。 當(dāng)日杜太尉自請致仕,離開那些容易惹人非議的職務(wù),他面上欣然應(yīng)允,暗地里卻疑慮不已,不成想到了今日,竟是自己再度將他起復(fù),迫不及待的希望他出山來穩(wěn)定朝局。 皇帝中毒昏迷,太后臥病在床,作為天子之妻的皇后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瓶亓嘶蕦m,莊靜郡主作為皇后的母親,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臅捍龍?zhí)掌六宮,而皇帝則親自前往御書房坐鎮(zhèn)。 太后畢竟是太后,前去傳召淑妃的人沒有硬來,假稱有詔將人誘出,緊接著就送了白綾過去。 淑妃當(dāng)然不肯就死:“我要見表哥!他若是親口說要賜死我,我絕無二話!” 羋秋這時候當(dāng)然去不了,皇帝深厭于她,更加不會前去,只是淑妃畢竟是四妃之一、天子表妹,行刑的人唯恐日后擔(dān)責(zé),到底前去回稟,卻只得了皇帝冷冰冰的一句“殺!”。 太后咳嗽著醒來,遍尋四遭,卻不見淑妃,難免垂問,左右只道是圣駕傳召,她也不曾起疑,喝過藥又一次昏昏欲睡時,卻有內(nèi)侍屁滾尿流的跑進(jìn)殿來,張皇大喊道:“太后娘娘,不好了!” 太后眉心那道溝壑皺的更深:“天塌下來了嗎?壓得你連規(guī)矩都忘了?!” 那內(nèi)侍眼淚鼻涕哭得流了一臉:“陛下遇刺,中毒昏迷了!皇后娘娘說此事是淑妃娘娘所為,假傳圣旨將娘娘哄了去,已經(jīng)賜了白綾,淑妃娘娘她,她已經(jīng)去了!” 皇帝中毒昏迷了! 淑妃被賜死了! 這都是她的心頭rou?。?/br> 接連兩個噩耗襲來,幾乎要將太后僅剩的生氣震散,她直著脖子長長的“啊”了一聲,忽覺喉頭一甜,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周遭人都嚇壞了,趕緊圍上前來:“太后娘娘!” 太后好像是瞬間垂垂老去,滿面死氣,眼珠無神的在眼眶里滾了幾滾,終于堅定起來。 “慈姑,”她聲音虛弱,目光卻有力度,喚了心腹前來,問她:“太醫(yī)呢?” 慈姑抹著眼淚說:“一直都在偏殿守著呢,太后娘娘,您千萬千萬別心急,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呢!” 太后卻不接這一茬,干瘦的手掌像是鐵鉗一樣,猛地抓住了她:“去叫他們煎藥,要猛藥,能提住神就行,你們不說,寶瑛也不說,可哀家知道,自己是時日無多了,無謂再虛耗著,能最后護(hù)皇帝一回,哀家就心滿意足了!” 慈姑明白了她的意思,含淚應(yīng)聲,走了出去。 太醫(yī)煎了一副虎狼之藥送來,太后眼都不眨的喝了下去,覺得身上有了幾分氣力,這才撐著坐起身來,吩咐人取了筆墨來,匆匆書就一封勤王懿旨,遞到慈姑手上。 “你跟了哀家一輩子,臨了了,竟也不能壽終正寢,是哀家對你不??!” 慈姑哭著搖頭:“奴婢年紀(jì)大了,能為娘娘再盡一次心,是奴婢的福氣!” 皇后既然敢對淑妃痛下殺手,必然是做了最壞的準(zhǔn)備,既然如此,怎么會不防著太后臨死反撲,對外求援? 太后必須寫這樣一封信,這封信不是給勤王的人看的,而是給皇后看的,叫她覺得自己截住了太后的信,就不會再防備別處了。 這封信必得悄悄地送出去,送信的人還得是太后心腹中的心腹,否則,何以取信于皇后? 慈姑這一去,就是必死無疑了。 太后忍淚送走了慈姑,便咬破手指,在中衣上以血書就一封衣帶詔,令承恩公府協(xié)同長安駐軍入宮勤王——太后很清楚,這種時候宗室是不敢用的。 承恩公府的恩寵系在皇帝身上,他們是最愿意皇帝活著的人,可要是找了宗室,即便他們殺進(jìn)宮時皇帝是活的,到了他們手里怕也要是死的了。 衣帶詔字字泣血,太后咬著牙寫完,便傳了身邊一個機靈的小內(nèi)侍過來,叫他將這中衣穿在身上,去宣室殿,轉(zhuǎn)達(dá)她的話給皇后。 “淑妃已經(jīng)去了,生前種種,到此為止,皇后不會連收尸都不許吧?”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太后賭杜若離想不到她會讓人帶著勤王血詔前去找她! 第38章 帝后交換身體后36 慈姑裝扮成宮中經(jīng)年的嬤嬤,奉靜太妃的命令出宮去瞧惠安長公主,她走后一刻鐘,太后著人往承恩公府去送信,告知府上淑妃被賜死這個噩耗。 后邊這群人是用來掩人耳目的,他們在明處,吸引其余人的視線,方便慈姑離宮,可是誰又能想得到,太后苦心令人遮掩痕跡的慈姑,竟然也只是一道障眼法呢。 莊靜郡主想得到。 皇帝著人將淑妃從壽康宮哄騙出來賜白綾的同時,她便著人緊盯著壽康宮——這差事可沒那么簡單。 畢竟壽康宮同慈寧宮、慈安宮等宮闕接連一道,正門、偏門、暗門無數(shù),數(shù)不清的內(nèi)侍宮人進(jìn)進(jìn)出出,誰知道哪個有問題? 負(fù)責(zé)去辦這事兒的內(nèi)侍一臉苦意,只覺肩上擔(dān)子有千斤重,莊靜郡主倒也寬慰他幾句,只是內(nèi)心深處對此事卻不以為然。 她歷經(jīng)幾朝,長在深宮,見多了后妃手段,立嫡立長捧出來的君主或許會有糊涂的,但能在后宮腥風(fēng)血雨中殺出重圍的女人,絕對沒有糊涂的! 太后糊涂嗎? 是糊涂啊,你看她兒子的后宮一團(tuán)糟,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她兒子也不太聰明的樣子——可這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評價一個人,不是看她的行事風(fēng)格、處事手段,而要看她得到了什么,以及她的利益有沒有受損! 太后吃什么虧了? 兒子的后宮亂是亂了一點,但是我兒子被這些鶯鶯燕燕哄得高興啊,兒子高興我就高興,我吃什么虧了? 兒子的后宮是群魔亂舞,可我侄女就是最大的那個妖,兒子疼她,皇后讓她,賢妃一肚子壞水都不敢對她伸手,我娘家被喂得飽飽的,滿門榮耀,我吃什么虧了? 我兒子是笨了點,沒有明君之像,可屎殼郎都覺得自己的孩子香呢,我是國朝太后、頂了天的尊貴,挨餓受凍絕輪不到我,只要好大兒孝順娘,笨一點怎么了? 后宮那點事兒,太后不是不懂,她只是懶得管,自家又沒吃虧,她樂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誰要當(dāng)她是沒了牙的老虎,怕不是自尋死路! 莊靜郡主知道太后肯定會派人出宮,傳召勤王,甚至猜到太后可能會派出一波人,甚至是兩波、三波人出去,其中大半都是用來混淆視聽的,只要有一個人帶了詔書出去,于太后而言就是勝利。 只是她不在乎。 只要攔住一波兒,送到宣室殿去叫“皇后”知道,這就夠了。 至于剩下的? 就叫他們出宮送信,讓承恩公府鼓動京城駐軍起兵勤王啊,這有什么好怕的? 根本毫無壓力嘛! 要是承恩公府真的帶人殺到了宮門口,那“陛下”也是時候該醒過來了,屆時“陛下”親自為皇后站臺,說皇后沒有不臣之心,杜家是社稷忠臣,再徹底追查淑妃暗中給罪人文氏送兇器的事情,承恩公府立時就會灰飛煙滅! 要是“陛下”跟“皇后”在這時候交換回去了——這跟前者有什么不同嗎? 陛下親眼所見、親耳聽聞,杜家絕無謀逆之心啊,一切一切都是葉家女惹出來的,勤王的士兵也是葉家人帶進(jìn)宮的,別怪我們,怪承恩公府去啊! 這才是真正的立于不敗之地。 莊靜郡主聽人回稟,道是太后差人往承恩公府報喪時,只是淡淡的彈了彈指甲:“把人攔下,仔細(xì)查閱一遍,看有沒有夾帶什么違禁的東西。再往壽康宮那兒去瞧瞧,好生照應(yīng)著太后娘娘?!?/br> 侍從應(yīng)聲而去,很快就從中查出了太后的勤王手書,莊靜郡主展開看了幾眼,便交到近侍手中:“送到宣室殿去,交由皇后處置吧,這是內(nèi)宮之事,我身為外臣之妻,豈得擅專!” 近侍領(lǐng)命而去。 …… 皇帝此時已經(jīng)傳召了重新被起復(fù)的杜太尉、徐太傅,幾位當(dāng)朝大學(xué)士以及禁軍的幾名統(tǒng)領(lǐng),如實告知他們今日宮中之變,言辭懇切,希望與他們攜手并進(jìn),共度時艱。 杜太尉先前一直賦閑在家,且又是皇后之父,這等時候,實在不便言語。 徐太傅向來耿介,聽皇帝講完之后,告罪一聲,便直言道:“敢問陛下近侍何在?” 待見了人之后,又向他們問起今日之事,聽眾人所言與皇帝陳述并無差異,終于頷首,目光四下里一掃,卻忽的道:“先前在陛下身邊侍奉的那個年輕內(nèi)侍呢?” 最年長的內(nèi)侍便道:“不敢有瞞太傅,吉春前幾日被陛下差出去辦差了?!?/br> 徐太傅聽得挑眉,旁邊吳大學(xué)士便適時的解釋一句:“那日并州都督上疏將州中有人栽培出了新型麥種,產(chǎn)量甚豐,陛下聽聞之后半信半疑,特令近侍往并州去查勘一二,老夫其時正在側(cè),故而知曉?!?/br> 徐太傅信得過吳大學(xué)士為人,點點頭,再無疑慮。 …… 太醫(yī)們集思廣益、再三斟酌之后,終于開了方子,煎出來送到御前服下,由太醫(yī)令親自cao刀放血。 皇帝與諸位重臣守在一邊,眼見著皇帝手指被劃開,那血液卻流通甚慢,色澤深黑,像是粘連在一起的桐油,一滴一滴緩緩落下。 皇帝坐在床頭,癡癡地看著塌上人凝聚著黑氣的面孔,心下五味俱全,悔恨萬分。 你怎么這么傻? 脖子就這么硬,眼見朕誤會你,文氏鳩占鵲巢搶奪你的功勞,你也一聲不吭? 傻子,真是傻子! 心里邊狠狠罵她,只是微紅的眼眶卻泄露了心頭情緒,皇帝在心里默默道,醒過來吧,若離,我們好好過,以后的日子還那么長—— 眾臣侍立一側(cè),默然無語,徐太傅雙眼在皇帝臉上一轉(zhuǎn),再看一眼塌上的羋秋,很快也低下了頭。 羋秋手指上低落的血液墨色愈淺、朱色愈濃,太醫(yī)令的神色也顯而易見的輕松起來,終于騰出一只手來拭汗,釋然道:“毒素業(yè)已順利排除大半,陛下蘇醒,便只是時間的問題了?!?/br> 眾人聽罷臉色齊齊為之一松,皇帝更是喜形于色,當(dāng)即吩咐看賞,又向諸位朝廷棟梁道:“陛下龍體既可恢復(fù)康健,過繼之事勿要再提,這段時間之內(nèi)還請諸位勠力同心,共謀國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