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行不答，只在兩人入座后，笑瞇瞇地給他夾了一只鴨腿，“嘗嘗味道如何？”

    “很好吃。”裴言霆咬了一口，無論聞起來還是嘗起來，的確都是他喜歡的味道，他不禁又想起了那晚音音姑娘說的話，“之前拿誰練過？”

    “什么拿誰練過？”趙清行扯下另一只鴨腿放到一旁，莫名其妙道：“你是第一個嘗的好嗎？”

    “那是哪個師兄嫌棄你鹵的鵝不好吃？”裴言霆頓了頓，“你還難過哭了？”

    趙清行：“……”

    毀滅吧。

    趙清行恨不得一腦袋磕在旁邊的柱子上。

    “我那是在詐她！”趙清行疲憊道，“吃飯吃飯，你趕緊把這件事忘了！”

    看他臉頰染上的紅暈，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裴言霆覺得很有意思，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好香好香，誰在做飯?。俊?/br>
    “好像是甘飴堂傳出來的。”

    “馮叔回家種地去了，是換了個掌勺嗎？”

    “聞得我都餓了，快去瞧瞧。”

    好幾個人好奇地跑了過來，裴言霆不禁看了看趙清行，卻見這人依舊不緊不慢吃著飯，似乎毫不在意有人過來，又或是……早就等著人過來。

    “裴師兄！”一人興高采烈沖到了桌旁，趙清行偏過頭一看，發(fā)現(xiàn)竟然是那天在司樂城巷子里，陪他演戲詐音音的小師弟。小師弟也認(rèn)出了他，興奮道：“清行師兄，你又給裴師兄做飯啦！”

    趙清行心頭一跳，直覺不妙。

    “裴師兄，做飯很辛苦的，以后不合胃口也不要責(zé)怪清行師兄嘛。”小師弟語重心長地對著裴言霆說道，“清行師兄那天都哭了，你不能仗著人家喜歡你就欺負(fù)人家！”

    cao！

    他一時竟分不清究竟是誰風(fēng)評被害，趙清行虛弱地扶著桌沿，如果可以，他現(xiàn)在想站在山頭上用花腔深情吟唱一首《土撥鼠尖叫》……

    裴言霆震驚地看向趙清行，趙清行捂著小師弟的嘴賠笑道：“假的，假的……”

    “好香好香?！庇钟幸蝗伺芰诉^來，看了滿桌子的菜后滿臉羨慕地看著裴言霆，“為什么你總有小灶？”

    一旁小師弟開口道：“伏辰師兄，是清行師兄給……唔……”

    那小師弟話沒說完，就被趙清行強(qiáng)行塞了一口蓮藕，“師弟啊，瞧你瘦的，少說話多吃飯知道嗎？”

    “好吃！”小師弟眉開眼笑，張嘴等著他繼續(xù)投喂，誰知一旁的裴言霆筷子一拍，“吳箏，自己不會拿筷子嗎？”

    小師弟被嚇得一縮，伏辰看了看眼前三人，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

    伏辰是霜寒峰里裴言霆最信任的師弟，趙清行十分客氣地給對方遞了一盤，后邊的弟子在兩人贊不絕口的聲音中好奇前來，擠在前邊的一小群成功吃上了美味，讓后邊只聞得到味卻沒吃上的人心里直癢癢，聽到趙清行說明日還會再做才滿懷期待地回去了。

    裴言霆眸光黯了黯，原來不是特意做給他的。還不等他氣悶一會兒，又一只鴨腿被夾到了他碗里，他抬眼看向?qū)γ娴娜?，這會兒天色已經(jīng)全黑了，他和趙清行坐的這張桌上只有一盞燈照明，剛才的嘈雜聲已經(jīng)遠(yuǎn)去，現(xiàn)下這山谷間漆黑一片，只有他們桌前一盞小燈透著人間的煙火氣。

    趙清行偷偷打量了他半晌，笑道：“你不會是在數(shù)我里頭的雞鴨鵝夠不夠分給他們吃吧？”

    裴言霆不答，趙清行自顧自說道：“放心吧，我可沒那么大方，而且今日只是給他們嘗嘗，明日開始可是要收銀子的?！?/br>
    “你要這么多銀子做什么？”裴言霆顯然沒想到會聽到這個理由。

    趙清行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養(yǎng)家啊?！?/br>
    *

    夜里，趙清行愁眉苦臉地抱過那一摞書，拿起最上面一本背了起來。

    一個時辰后，他忍無可忍披著衣服出了房門，深吸了一口霜寒峰的空氣，一腦袋抵上了門廊下的柱子。

    修什么仙？！比考公務(wù)員還難！

    他又想跑路了。

    【系統(tǒng)，裴言霆的快樂值多少了？】

    【系統(tǒng)：快樂值15】

    等等？多少？趙清行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聽系統(tǒng)又重復(fù)了一次。

    居然是正數(shù)了！還是十位數(shù)！有煙花嗎？有鞭炮嗎？有鑼嗎有鼓嗎？趙清行簡直高興到想現(xiàn)場來段秧歌。

    沒樂多久，他突然又想起那件怪事，不由問道：【我睡了裴言霆那段記憶為什么會記不起畫面啊？】

    【系統(tǒng)：近日網(wǎng)絡(luò)嚴(yán)抓涉黃涉低俗等信息，您所提及的畫面過于露骨，被系統(tǒng)判定為“需和諧內(nèi)容”，所以系統(tǒng)定位到了您的這段記憶，并進(jìn)行了消除?！?/br>
    趙清行腦袋上緩緩打出了個圓潤的問號。

    系統(tǒng)像是沒察覺到他的震驚，繼續(xù)補(bǔ)了一句：【往后您所有涉及這方面的記憶將全部被和諧。】

    神經(jīng)病?。≮w清行氣得差點(diǎn)把手里的秘籍扔進(jìn)池塘里。

    【你們都能把人送進(jìn)書里，卻不能干點(diǎn)成年人的事兒？怎么不把男人都閹了呢？】

    【系統(tǒng)：目前我們的書庫中，太監(jiān)文僅有六十二本，屬于VIP用戶才能選擇的至尊體驗(yàn)，您目前只是普通用戶?！?/br>
    哪個VIP會想當(dāng)太監(jiān)？

    趙清行覺得有些幻滅，又問道：【萬一你們的用戶需要的重要情報(bào)和踩分點(diǎn)，發(fā)生在辦那事兒的時候，怎么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