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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悶的渾濁的呼吸聲透過掩著的木門傳到了蕭凌風耳朵里。 判斷出門外只有一人后,蕭凌風猛然拉開書庫的門,一伸手掐住了那人脖子。 定睛細看,被他逮住的人便是方才引他們上來的那位小吏。 “鬼鬼祟祟地做甚?” 他面沉如水,緊緊盯著那小吏。 那青衣小吏掙扎著,嘴里含混不清地喊著「王爺饒命」,伸手去掰蕭凌風的手腕時,指間卻有一抹寒光閃過。 但以他的反應能力,哪里能算計得到蕭凌風呢。那點寒光剛剛閃現(xiàn),就被蕭凌風另一手抓著反向扎了回去。 小吏被自己的毒針扎到,掙扎兩下后唇邊溢出一絲黑血,隨即委頓在地。 他用腳扒拉了一下倒在走廊上的人,想不明白怎么又有人要發(fā)瘋殺他。 但無論如何,藏書閣不能再久呆了。 書庫里的莊清月也意識到了這點。 他抄起錦盒里的圖冊書信塞進懷里,將錦盒原封不動地放回架子上后,挪動著梯子走回放藥典的地方,加快速度搜尋著。 片刻后,他找到了那本孤本藥典,迅速將藥典上的解藥方子和行針步驟謄抄一遍,也疊好放進了懷中。 見他出來,蕭凌風眼神詢問:好了? 莊清月隨后拍了拍胸口點頭:好了。 兩人便鎖上書庫離開。 回到朝元殿后,蕭凌風立刻將太醫(yī)門召了過來,將孤本藥典上的方子給他們傳看研究。 先前給蕭玨行針的劉太醫(yī)一看那方子眼睛便立刻亮了:“妙?。〈说冉獯鹬鴮嵤歉呙?!” 其余太醫(yī)也都紛紛附和。 蕭凌風便問:“現(xiàn)在可能施針?” 劉太醫(yī)又看了看方子,隨即面露難色:“回稟王爺,這行針之法精妙無比,下官并無完全把握。” 蕭凌風:“你有幾成把握?” 劉太醫(yī)又有些緊張了:“三成。” 蕭凌風眉頭一皺,看向莊清月。 莊清月會意,思索一瞬后悄悄朝他比了個七,意思是阿憐來施針的話,能有七成把握。 劉太醫(yī)沒注意到兩人的動作,端詳著手里的方子,擦擦額間的細汗,小聲道:“這針法,略有些向千金圣手那一脈的,如有千金圣手的傳承,應當更有把握?!?/br> 反正看到方子后他反而不太敢動手了,怕一不小心把皇帝扎壞了當場腦袋不保。 好在蕭凌風心里有了更好的人選,只吩咐丁岳拿了令牌去將阿憐帶進宮來。反正到了這時候,如何將皇帝治好才是重中之重。 阿憐匆匆拎著藥箱趕來。 等給蕭玨施過一遍針,灌過一回藥后,一夜已經(jīng)過去,外頭天色大亮。 將朝元殿的布防重新安排一遍,又調了暗影的人手暗中盯梢后,蕭凌風步履匆匆地帶著丁岳回了王府。 莊清月已經(jīng)在王府中等他了。 書房里,圖冊和書信都被擺了出來,莊清月正在一樣一樣地翻看。 見他回來,莊清月將這些東西推到他面前,示意他看。 “這是……” 蕭凌風看著圖冊上畫著的絕色美人和畫頁上題著的詩詞和落款,不確定地道:“這是……前朝早逝的淑妃?” 莊清月神情復雜地點頭。 “是淑妃,也是我娘親?!?/br> 蕭凌風看看畫冊上的落款年月,又看看莊清月的臉色,隨即不可置信地抬頭:“可是這上面說的,淑妃二十八年前就已經(jīng)香消玉殞,你的娘親……” 莊清月:“我的娘親……是十八年前離世的。” 蕭凌風一臉震撼:“難道是假死?” 他不禁疑惑:“那這梅花又是怎么回事?” 莊清月苦笑:“這些是是淑妃與前朝皇帝情深意濃時往來的書信,上面提到過,那梅花確實是淑妃的胎記。因此,淑妃在位列四妃之前,也是梅妃。” 蕭凌風腦中的那根弦一瞬間繃緊了。 能用與淑妃胎記一模一樣的梅花作為徽記,就算背后的組織不是淑妃的,那也定然與她脫不了干系。 況且,能在二十八年前假死一回,就不能在十年后假死第二回 么? 他看向莊清月:“對不起,阿月。雖然這么說可能有點冒犯,但我很懷疑你娘親與那梅花印記背后的組織有所關聯(lián)。” 莊清月抬頭,眼神犀利:“不瞞你說,我也懷疑?!?/br> 既然有所懷疑,就必須要去查證了。 先前因為突然被召進宮沒來得及審問的那兩個刺客,便正好是個試探的機會。 跟莊清月打了個招呼后,蕭凌風決定立刻去地牢重新審問那兩個人。 跟在丁岳后面,走過一段往下延伸的幽深地道后,蕭凌風終于來到了王府關押刺客的地方。 這處完全處在地下的暗牢里連半扇窗戶都沒有,既不怎么透風,也透不出一絲光亮。 幽暗的燭火在墻壁上緩緩跳動著,勉強能將陰暗的地牢照亮,而那股陳腐的、陰冷潮濕的氣息卻在地牢里久久不散。 叫人一進去,就被這難聞的氣息撲了個滿面。 蕭凌風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伸手揮退了看守的王府侍衛(wèi),調整好狀態(tài)后,面不改色地大踏步走了進去。 空蕩蕩的寂靜無比的牢房里,他的腳步聲也因此格外明顯,將關押在這間牢房里的刺客猛然驚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