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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大將的柔安騎兵們暈頭轉(zhuǎn)向,很快便被驅(qū)趕著偏離了方向,離西南越來越遠。 余下眾人開始清理戰(zhàn)場,清點戰(zhàn)損。 莊清月騎著黃驃馬靠近。 “還記得雁回鎮(zhèn)上那條運河么?往北走便是它的發(fā)源地,如今冰面應(yīng)當已經(jīng)凍上了,正適合這些重騎兵去踩一踩。” 他轉(zhuǎn)頭看向莊清月:“正好叫他們?nèi)ズ永镄研涯X子,為何想不通要犯到靖北軍手上?!?/br> 忽然,他視線一凝,隨即伸手碰上莊清月胳膊。察覺到他整只胳膊都在顫抖,蕭凌風皺著眉問: “怎么回事?” 隨后,他忽然反應(yīng)過來,立即將手中的斬馬刀扔給路過的士兵,而后迅速解下他胳膊上的袖珍弩機,從他小臂開始仔仔細細一寸寸地察看。 應(yīng)當是那袖珍弩機的沖擊力太大,將他手腕震傷了。 蕭凌風低頭問他:“手還能使勁么?” 不等莊清月回答,又握住他的手腕示意他試著握手成拳:“回頭讓阿憐給你看看,別是震傷了筋脈?!?/br> 剛與那柔安大將打過一場,蕭凌風手心guntang,此刻毫無阻隔地挨在莊清月手腕上,燙得莊清月忍不住縮了縮手。 他從蕭凌風手里抽回手腕,拉下袖子遮住,另一只手重新將被解下的護腕往回綁。 他低頭咬住一頭的繩子,另一手扶著護腕,綁得十分艱難。 見他明明有只手已經(jīng)不怎么能動了,卻還要一聲不吭地自己動手,蕭凌風嘖了一聲,隨即親自動手將他的護腕按住,另一手從他嘴邊勾過那一截繩子動作利索地綁好。 莊清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左手手腕,那護腕綁得不緊不松,既顯得利落干凈,又照顧到了他被震得生疼的小臂。 綁好護腕,蕭凌風看了一眼還低著頭兀自出神的莊清月,叫住一個正好路過的小隊長吩咐幾句后,一扯馬韁,帶著烏云蓋雪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著回大營的方向。 “跟上?!?/br> 烏云蓋雪嘶鳴一聲,隨即撒開蹄子往回狂奔。 莊清月回過神來,用完好的那只胳膊抱住身下那匹黃驃馬拍了兩下馬脖子,又從胸口掏出了個什么東西塞進嘴里,隨后催馬緊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回到大營。 大捷的消息早就傳回了軍營,蕭七等人等在帥帳門口,卻見蕭凌風腳下不停,直接去了軍醫(yī)所,身后還跟著同樣騎著馬奔馳而來的莊軍師。 又受傷了? 蕭七心里一個咯噔,當即拄著拐連走帶蹦地追了過去。 身后還跟著烏泱泱一幫子人。 一撩開軍醫(yī)所的帳子,蕭七便開始大喊大叫:“王爺!” 蕭凌風剛把莊清月安排到胡大夫面前坐下,便被蕭七當頭一聲吼得頭疼。 “吵什么吵!”他轉(zhuǎn)頭瞥了蕭七一眼。 剛從戰(zhàn)場上下來的他滿身帶著血腥氣息,這一眼瞥得蕭七立馬一個激靈閉上了嘴巴,隨后磨磨蹭蹭進了帳子,站到蕭凌風身邊。 蕭凌風也不管他,就地開始脫下身上的甲胄。 先前在戰(zhàn)場上被那柔安大將劃傷腰腹,而那甲胄下半部分也因此裂成兩半,在他解下腰間皮扣時,哐當一聲砸在地上。 蕭七又打了個激靈,偏眼去看蕭凌風。 莊清月也聞聲看了過去。 解下甲胄的那一瞬間,血腥味撲面而來。就見他甲胄之下的黑色里衣已經(jīng)被鮮血和冷汗浸得濡濕,皺皺巴巴地貼在他身上。 而蕭凌風除了額發(fā)濕透之外,臉上神色分毫不變。 他解開里衣衣帶,正要脫下衣服,卻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頭看了莊清月一眼,正好與他對上視線。 手上動作頓住,蕭凌風又將衣襟掩好。 還沒來得及說點什么,阿憐端著一大托盤的藥從帳子后方出來了。 當先便聞到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 她心里一驚,當即上前兩步放下手里的托盤,對胡大夫道:“胡先生,您快去看看王爺吧,這里交給阿憐便可?!?/br> 胡大夫早在蕭凌風進帳子時便知道他是箭傷未愈又添新傷,心里自然是又氣又急。阿憐來了便正好讓他騰出手來。 于是他起身快步走到蕭凌風身邊道:“王爺,請隨老夫去上藥裹傷?!?/br> 表情嚴肅,語氣也著實不怎么好。 蕭凌風已經(jīng)重新系好了衣帶,聞言道:“走吧,胡大夫隨本王回帥帳?!?/br> 而后又看向蕭七:“你也一起?!?/br> 隨即抬起腳步便回了帥帳。 等人走后,莊清月松了口氣。 阿憐一邊檢查他手臂上的傷勢,一邊為她用藥膏按摩舒緩:“好在沒有震傷筋脈,等用藥揉過兩遍便能自如活動了?!?/br> “嗯。”莊清月低低應(yīng)了一聲,沒多說話。 阿憐卻忽然又動了動鼻子,眼底的疑惑一閃而過。 那蕭王爺明明已經(jīng)走了,怎的帳子里的血腥味只增不減? 她忽然低頭,就見她家公子不知何時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滿頭冷汗,嘴唇發(fā)白。 阿憐心頭大駭,立即去解莊清月的衣帶。 一個她十分熟悉的小藥瓶從莊清月懷里調(diào)出來,在地上骨碌碌地滾遠了。 阿憐瞥了一眼,見是裝護心丸的瓶子,心里立時便提了起來。 她加快手下動作。 與蕭凌風一般制式的黑色里衣解開,里面原本雪白的繃帶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