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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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萱越說越激動,最后幾乎是在咆哮:你在病床上躺了八年,整整八年啊!我沒有一天不在后悔!沒有一天不在自責(zé)! 當(dāng)年我就說過你不要和那個孩子走太近,可你就是不聽,你向來有自己的想法,我隨你去了,可結(jié)果是什么?結(jié)果是你腦死亡了整整八年! 老天爺讓你醒過來,就是在給我一個贖罪的機(jī)會,我絕不會再讓你重蹈覆轍!你明不明白?! 她腦中不斷閃過曾經(jīng)各種畫面,最后都定格在程朗月倒在血泊中的畫面。 看著自己捧在手心里疼愛的孩子,眼中的光彩如同星光一般湮滅在天地間,她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撕開了一個口子一樣疼。 如今這個孩子終于醒來了,她想彌補(bǔ)曾經(jīng)的遺憾,所以盡力避開會讓他受傷的事情,可他偏偏對曾經(jīng)的事情異常執(zhí)著。 她能怎么辦? 姜萱脫力般滑倒在地上,雙手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臉,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到底能不能明白 程朗月囁嚅著唇,拳頭松開又捏起,狠話到了嘴邊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姜萱哭了。 面對這樣傅姜萱,他還能說什么? 姜萱分明是在逼他,逼他做出一個選擇。 程朗月蹲在姜萱面前,嘴張了張,卻一個音節(jié)也發(fā)不出來。 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啊! 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頭緒,難道就要這么放棄了嗎? 難道以后都要這么渾渾噩噩地過去,對過往只字不提,他和姜萱的這種表象和平,又能維持多久呢? 程朗月久久沒有回應(yīng),姜萱有些急了,她抓住程朗月的手臂,幾乎是哭著道: 小朗,你要相信,我絕對不會害你的。 你在病床上躺了整整八年,我看著你毫無生氣的臉,每天都在后悔 好在老天爺又給了我一個機(jī)會,讓你醒了過來,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了! 你就聽我的話,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事了好不好? 算我求你了小朗我年紀(jì)大了,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你的痛苦了 自從程朗月醒來之后,姜萱隨時都是笑瞇瞇的,這樣脆弱的表情,程朗月也是第一次看到。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在他失落的過去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但他可以想象,她唯一的兒子被宣布腦死亡后,她的內(nèi)心有多么痛苦,她守著兒子,日復(fù)一日埋怨自己沒有照顧好兒子,每天都活在痛苦與自責(zé)中。 未來的日子還有那么長,也許他確實應(yīng)該試著放棄過去。 就在程朗月幾乎要松口答應(yīng)的時候,腦子里卻突然想起了那個少年,哀痛卑微的祈求像一串魔咒一般在他耳邊重復(fù)回蕩。 少年將他抱得那么緊,幾乎壓迫到了他的心臟,砰、砰、砰的心跳像是雷聲一般炸得他耳朵生疼。 我 ☆、詭異來信8 姜萱還在苦苦哀求:小朗,你答應(yīng)我好不好,以后都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了。我把工作辭了,帶你去別的城市重新開始好不好? 小朗,我這輩子都很要強(qiáng),從不肯認(rèn)輸,是個女人也要打拼自己的事業(yè),求人的事我還是頭一遭做 我求求你了,答應(yīng)我好不好? 心臟還在劇烈地跳動,卻怎么也跳不快了,太多東西壓迫著它,它幾乎就要認(rèn)輸了 我程朗月被壓迫著緩緩張開嘴 天色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來,窗簾的縫隙處也徹底陷入昏暗,就像他的過去,徹底被關(guān)住了。 只要答應(yīng)她,一切都結(jié)束了。 姜萱會帶他去別的城市,他的生活會被其他事情填滿,偶爾看到熟悉的場景也許會莞爾一笑,卻不會再追逐過去了。 我答應(yīng)你幾個字幾乎要沖破喉嚨時,大腦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就像被人用針狠狠刺過一般,程朗月慘叫一聲,抱著頭倒在地上,疼!好疼啊啊?。。?!好疼救命!啊啊啊??! 怎么了小朗?你怎么了?頭疼嗎?怎么會這樣?小朗我不逼你了,你別嚇我,小朗! 這種承諾對于現(xiàn)在的程朗月沒有任何作用。 程朗月疼得眼睛發(fā)紅,那種疼痛來自大腦深處,比表皮的疼痛更加讓人難受千萬倍,他恨不得用一把刀把腦袋劃開,把那塊疼痛的東西取出來! 姜萱攔住程朗月,不讓他用頭撞墻,小朗你忍一下,醫(yī)生馬上就來了,你別怕你要實在疼得不行就咬住我,千萬別傷害自己。 程朗月聽不進(jìn)去,他太疼了,疼得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 為什么會這么疼? 有什么東西在他腦子里! 有什么東西在他腦子里肆意破壞,卻又不是真正落在皮rou上的疼痛,讓他無從應(yīng)對,只有把身體剖開了,才能壓制住那種疼痛! 程朗月的手幾乎恰進(jìn)姜萱的皮rou里,嘴里還在哀嚎:放開我!放開我??!我好疼你放開我?。?/br> 小朗,你別怕,會沒事的 滾?。?!放開我??!好疼??!好疼啊嗚嗚嗚我好疼放開我! 程朗月叫得尖利凄慘,嗓子眼幾乎冒血,可這點疼痛完全壓制不住腦子里的疼痛,他的手狠狠刮過地上,裂開的甲縫也冒出了血絲。 姜萱看得心都在滴血,為什么你要承受這些小朗、小朗,我的小朗 兩個人就這樣糾纏著,救護(hù)車趕到時,程朗月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整個人渾身沒有一處是好的,尤其是右手指甲,甲縫中全是血,食指指甲已經(jīng)脫落了一半,可想而知他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 繞是見慣了傷殘病患的隨行醫(yī)生也倒吸了一口涼氣,發(fā)生什么了?怎么搞成這個樣子。 姜萱淚眼婆娑地跟在后面,醫(yī)生,您一定要救救他,我就這么一個孩子 他之前腦死亡昏迷了幾年,前段時間好不容易醒過來,今天卻突然頭疼,這些都是他受不了頭疼自殘的請您一定要救救他 醫(yī)生還在緊急處理傷口,聽到這話忍不住看了一眼程朗月的臉,那孩子果然臉色慘白,嘴唇已經(jīng)被咬得血rou模糊,渾身都被汗水浸濕了,就像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難以想象,什么樣的頭痛會讓人把自己傷成這樣。 醫(yī)生也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氣,您請放心,救死扶傷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zé),就算您什么也不說,我們也會盡力的。您能說一下他之前的病史嗎? ☆、詭異來信9 我們家孩子體質(zhì)好,從小到大幾乎沒進(jìn)過醫(yī)院,說到小時候的程朗月,姜萱眼中盛滿了柔情,卻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臉色一沉,可沒想到,唯一一次進(jìn)醫(yī)院,差點就要了他的命。 想到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姜萱也沒什么追憶過去的心情了,草草總結(jié)道:他17歲那年,高二還沒讀完,頭部受到重創(chuàng),成了植物人,一個月前才醒過來,本來沒聽說有什么后遺癥,結(jié)果今天突然就 能醒過來就是大好事了,植物人1000個里面都不一定有一個能醒過來的。醫(yī)生真心誠意地安慰道。 是啊,可能老天爺也舍不得把他從我身邊帶走吧。姜萱輕手輕腳為程朗月整理著汗?jié)竦念^發(fā),他從小就聰明懂事,基本沒讓我和他爸cao過心,這么好的孩子,老天爺怎么就能狠下心讓他遭這些罪呢 想到程朗月痛苦嘶吼的模樣,姜萱眼睛一酸,差點當(dāng)著醫(yī)生的面哭出來,她急急忙忙擦干凈眼淚,見笑了。 哪里,可憐天下父母心,誰不希望自己孩子過得好呢。 兩人的話題戛然而止,程朗月的世界徹底陷入一片黑暗寂靜之中。 他漫無目的地向前走,途中不知摔了多少次,可他已經(jīng)感受不到疼痛了,他只知道不斷前行。 不知這樣跌跌撞撞走了多久,程朗月終于看到了一絲光亮,他的精神為之一振,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快了,馬上到了。 越來越近,他才看清,光亮之中佇立著一道人影。 那人一身襯衫長褲,從脖頸到腳踝都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一點皮膚沒露出來。 他的發(fā)色有些淺,許是光線的原因,他的頭發(fā)有些偏向淺金色,發(fā)質(zhì)細(xì)軟,風(fēng)一吹便在空中胡亂飛舞,松軟得像是一團(tuán)云朵。 程朗月手心有些癢,不自覺地舉起手想要揉兩下,他的手落在少年的頭頂,卻沒有任何實感。 程朗月左右揮動兩下手,都從少年的身體里穿了過去。 你是誰?為什么我碰不到你? 少年自然沒有回答。 程朗月想要走到前面去看看少年的臉,少年的身邊卻似乎有什么屏障,他怎么也走不過去,最多只能看到少年棱角分明的下頜線,皮膚瓷白,比他見過的所有女孩子都要細(xì)膩。 你是誰?你回頭看我一眼你為什么不說話? 少年仿佛聽不到程朗月的話,只是一味看著虛無的遠(yuǎn)方。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你是誰? 這里是哪里?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我要怎么離開這里? 你為什么不說話? 我是不是應(yīng)該認(rèn)識你? 程朗月知道對方聽不到,也不會回答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就想說些什么,說些什么都好,要不這里太安靜了。 他再次看向少年,發(fā)現(xiàn)對方脖頸緊繃,襯衫衣領(lǐng)中延伸出來的一小截頸部線條被拉得筆直,在白光的照射下幾乎要透明了,脆弱的美麗與堅毅的性感揉和在一起,組成了少年的獨(dú)特的氣質(zhì)。 程朗月受到蠱惑一般,抬起手想要觸碰少年,就在這時,少年突然晃了一下,整個人化為了一道黑煙。 程朗月想要抓住那縷黑煙,前方的白光卻突然爆發(fā)出正午太陽一般刺眼的光亮,他不得不收回手遮住眼睛。 人的速度自然比不過光速,他的眼睛還是被白光晃了一下。 幾乎是同一瞬間,眼睛變得酸脹,一鼓一鼓像是心臟搏動一般,程朗月甚至懷疑自己的眼睛下一秒便要炸開了。 好一會兒,眼前如同病原蟲一般扭曲的光斑消失了,脹痛感也逐漸消減了下去。 外面的白光似乎消失了 程朗月移開手臂,緩緩睜開眼睛,一片灰白的墻壁映入眼簾。 ☆、詭異來信10 你終于醒了?太好了,頭還痛嗎?需不需要叫醫(yī)生過來? 女人急切的聲音傳入耳中,程朗月僵硬地側(cè)過頭,說話的人是姜萱。 姜萱坐在病床邊,溢滿紅血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生怕一個不小心又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看到她這個樣子,再多的怨恨,程朗月也只能自己咽回去。 我沒事已經(jīng)不疼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姜萱笑著念叨,紅腫的眼眶再度濕潤了起來。 你眼睛都紅了,先去休息吧,不用一直守著我。 沒事,我不累,我就是想多陪著你。姜萱伸出手想要整理一下程朗月凌亂的劉海,程朗月卻下意識躲了過去,她表情一怔,淚水立馬就忍不住了。 小朗,你是不是在怪我,我不該逼你我只是只是太愛你了,我只是太害怕你受到傷害了我就只有你了,你要是再出個什么意外可讓我怎么活? 程朗月抿了抿唇,各種滋味交雜在心頭,化為一座堅固的牢獄,死死困住了另一個最真實的程朗月。 那個程朗月在怒吼,在質(zhì)問姜萱:你為什么要逼我?!你的愛已經(jīng)變質(zhì)了!你在利用我的愧疚試圖掌控我的人生!你只想彌補(bǔ)自己的遺憾,你有沒有想過我想要怎樣的生活!如果早知道醒來就要面對這樣的你,如果我自己可以選擇,我寧愿不要醒過來! 姜萱還在哭,她殷切又滿含期待的眼神仿若一座大山,將牢獄一點點壓到地上,逼得程朗月俯首稱臣。 程朗月扯出一抹笑容,溫度卻沒有到達(dá)眼底,我沒有怪您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你好好想想,你的頭疼不都是因為過去的事情嗎?沒想起來你都這么痛苦,你要是想起來了只會更痛苦 我不會害你的,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好啊小朗 不提還好,一提起之前的事情,程朗月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哪里都在痛,雖不強(qiáng)烈,卻像附骨之蛆一般貼著骨rou疼,似乎只有劃開血rou才能緩解。 現(xiàn)在再回想起來,現(xiàn)在這種痛感和之前的頭疼倒是很相似,不是皮開rou綻的實打?qū)嵉奶弁?,是另一種懸浮在□□之上的疼痛 硬要具體化的話,那是一種靈魂的疼痛映射在□□上的神經(jīng)反饋。 程朗月疲憊地閉上了眼睛,知道了,我有點累了 姜萱囁嚅著唇,眼淚擦了又落,好半晌才輕聲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在旁邊陪著你。 本是敷衍姜萱的托辭,程朗月沒想到自己真的會就這樣睡過去。 他這一次沒再夢到緊抱自己的少年,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冗雜凌亂的夢。 夢里出現(xiàn)了很多人,他卻一個也不認(rèn)得,程朗月像個外人一樣站在遠(yuǎn)處看著他們,眾生悲歡與他無關(guān)。 場景不斷切換,有時是在學(xué)校,有時是在一棟小別墅里,有時候又在陌生的商場或者街道 時間也在不斷推進(jìn),春夏秋冬,白天晚上都有,春節(jié)也在歡呼,圣誕也在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