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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西樓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湊近到他耳邊道:“你知道自己聲音現(xiàn)在像小貓打呼嚕一樣輕嗎?別強撐了,睡吧。再不睡我可要做些什么了?!?/br> 大概躺倒的姿勢更方便血液涌向大腦,葉蘭舟發(fā)現(xiàn)自己思考變得遲緩了。顧西樓的話聽進(jìn)耳里并不能立即解讀,良久他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出遲疑地詢問:“……做什么?” 顧西樓:“我要親你了?!?/br> 這是一個帶著紅酒香氣和甜味的吻。 意識斷線之前,葉蘭舟聽到的最后一句話是:“你真的是葉蘭舟嗎?” 一夜之中,仿佛有輛無盡的列車一直在呼嘯行駛,轟隆隆的巨響噪音中,葉蘭舟被吵得頭疼欲裂。 艱難地睜開眼睛,窗簾遮擋住了刺目的光線,葉蘭舟努力撐起仿佛灌水般沉重的頭顱,掃視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二樓臥室的床上。 昨天給他灌酒的罪魁禍?zhǔn)撞灰娵櫽?。床頭柜上不見手機,不知道現(xiàn)在的時間,葉蘭舟坐起身適應(yīng)了會兒,大腦逐漸清醒,頭重腳輕的癥狀得到緩解,這才走進(jìn)臥室。 熱水從蓬頭噴灑而出,葉蘭舟仰頭將沾水濕潤的發(fā)絲都攏到腦后,就著溫?zé)岬乃髑逑匆环^后,意識總算徹底清醒了。 這不是葉蘭舟第一次喝醉。他在穿書前因啤酒喝醉兩次,雞尾酒喝醉一次。每次醉酒過后,他都是手腳發(fā)軟但意識清醒,發(fā)生的一切都會記得。而且喝醉后他只想睡覺,睡醒后也不會因宿醉頭痛。 幸運的是,他的這份體質(zhì)在穿書后也得到了保留。昨天醉酒后的種種記憶也紛紛涌現(xiàn),唯有意識斷線前的一句話未聽清楚,應(yīng)該不是什么重要的話吧。 葉蘭舟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走下樓梯??蛷d內(nèi),顧西樓正倚坐在沙發(fā)里,盤起的一條腿上架著臺筆記本,另一條大長腿無處安放似的伸出沙發(fā)。他戴著一副只有下邊框的金絲眼鏡,鏡片反射著屏幕的光。 他面前的桌幾上擺著個馬克杯,杯口熱氣氤氳??諝庵酗h散著咖啡的香氣。 “你有近視?”葉蘭舟收起毛巾走近,他還是第一次見顧西樓帶眼鏡。 顧西樓聞言抬頭:“沒有。這是平光鏡,就對著屏幕時偶爾戴?!彼f著取下眼鏡,將電腦放到桌上站起身,提議道:“來一杯咖啡?” 葉蘭舟點頭,不經(jīng)意地瞟了眼電腦屏幕,發(fā)現(xiàn)桌面顯示的是個外國網(wǎng)站,商標(biāo)有些眼熟,似乎是做家用電器的牌子。他最近逛網(wǎng)店的時候有看到過。 “咖啡機是昨天一起搬來的?”葉蘭舟接過顧西樓遞來的馬克杯,記起有在B市別墅內(nèi)看到過。他以前也是□□上癮患者來著?,F(xiàn)代人人均夜貓子,越靠近晚上越精神,工作日的上午全靠咖啡來提神。 顧西樓:“嗯。要加糖和奶嗎?”他喝的那杯是純美式。 “我來吧?!比~蘭舟是習(xí)慣不加糖,但要加一點鮮牛奶的。不過顧西樓怎么會突然喝起咖啡來?之前也沒見他有這個習(xí)慣啊?!澳阕蛲戆疽沽耍俊?/br> “有些工作要處理?!鳖櫸鳂前戳税疵夹?,倏然展開一個笑臉,“我餓了。” 說是這樣說,顧西樓卻沒顯露出絲毫疲態(tài),更沒有因熬夜皮膚變差和出現(xiàn)黑眼圈什么的。即使一夜未睡,他看起來依舊容光煥發(fā),光彩依舊,是張隨時可以去拍雜志封面的臉。 葉蘭舟心中感嘆,掃一眼墻上掛鐘,時間九點二十分,比平日晚起了兩個多小時。他現(xiàn)在也覺著餓了。卷起袖子,他隨口問道:“想吃什么?” “湯面吧?!鳖櫸鳂翘嶙h。 一碗熱騰騰的湯面下肚,葉蘭舟覺得渾身力氣都恢復(fù),人也更精神,有精力思考昨晚出現(xiàn)在院墻外的人。 那人踩的是堆在后門旁邊的空花盆,是葉蘭舟買來準(zhǔn)備種些花的。雖然天氣會越來越冷,不適合種花,但有溫室大棚在,就不需要再等到春天。因為最近都沒空,溫室大棚也還沒建好,這些空花盆就暫時被葉蘭舟堆在了院墻外。 沒想到會有人踩著這些花盆想爬進(jìn)院子里……會是藏在后山的偷拍者嗎? 搭建溫室大棚的幾位師傅做活都是在白天,葉蘭舟與他們搭話,并沒有人看到這塊兒最近有可疑的人出現(xiàn)。葉蘭舟問詢的借口是昨晚似乎有小偷想翻墻。 師傅們中領(lǐng)頭的負(fù)責(zé)人姓方,是個中等個頭、皮膚黝黑的中年人。方師傅家也在附近,聞言非常不贊同:“我們這犄角旮旯有什么好偷的?大家都相互認(rèn)識,來一個生人都顯眼得很,從沒遭過賊。” 葉蘭舟:“最近村里沒有出現(xiàn)生面孔嗎?” 方師傅:“你們搬來后,開車來的生面孔倒是有幾個?!边@是指搬運工人和宋律師了。 葉蘭舟只當(dāng)沒能問出什么線索,也沒多在意,轉(zhuǎn)而關(guān)注起物流來,看看網(wǎng)購的監(jiān)視器還有多久才能到。 干活的師傅們中午都是聚到方師傅家一起吃飯,等他們下午再來時,葉蘭舟看到一群中年漢子中夾了個鵪鶉似的青年。 那青年染著一頭時尚的亞麻色短發(fā),面容稚嫩,看起來最多24、25歲,剛出大學(xué)的年紀(jì)。一身衣服也都是常見的牌子,尤其腳上一雙球鞋估計要上萬。他的打扮與環(huán)繞他周圍的糙漢差異明顯,也與這片寧靜的鄉(xiāng)村格格不入。 見葉蘭舟看他,青年怯生生地舉起手沖他打招呼:“Hi~”結(jié)果剛出聲,他就被方師傅朝后背狠狠扇了一巴掌,身影一個趔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