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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美食治愈病弱督主 第9節(jié)

    每次姜寧同他行禮打招呼時(shí),小太子總會(huì)假裝看不見地走過,想要和他說話時(shí)也會(huì)被閃開。

    如果他沒有鼓起臉頰、癟著嘴,同時(shí)“哼”一聲的話,她一定不會(huì)多想的。

    趁著姬恪在回廊上喂魚,姜寧偷偷走到他身邊,遞給了他一個(gè)油紙包,紙包上綁著一張字條。

    小太子抬頭看去,只見姜寧笑著向他眨眨眼睛、努努嘴,示意他打開。

    “哼?!?/br>
    小太子將字條抽了出去,卻不是要看,而是將它放在一旁,自己打開油紙包,拿出里面加了葡萄干的桃酥來吃。

    他當(dāng)著姜寧的面咬了一口,黑葡萄似的眼里洋溢著得意,卻在吃到一半時(shí)皺起眉頭,從桃酥里拿出一張白紙——

    最近有沒有時(shí)間,再蓋一次,就可以做奶茶了。

    騙子,奶茶分明做過了!她就想騙他幫她練巫術(shù)。

    小太子眉頭皺成八字,將手里的桃酥三兩口吃完,隨后將字條撕得粉碎。

    “哼!”

    姜寧看他幾眼,隨后回想自己做了些什么,卻沒有半點(diǎn)記憶。

    盟軍可不能失啊。

    姜寧蹲在他身旁,瞟了眼門外正撒魚食撒得認(rèn)真的姬恪,輕聲問道。

    “您怎么了?不想喝奶茶了嗎?”

    小太子包著大口桃酥,他遮著嘴,說話含含糊糊的:“你走遠(yuǎn)點(diǎn),以后就當(dāng)我們不認(rèn)識(shí),騙子!”

    “騙子?”姜寧陷入了回憶,但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duì),認(rèn)真地問道:“屬下騙您什么了?”

    這語氣在小太子聽來就像是狡辯和挑釁,心里更加生氣。

    “你自己知道!”

    她不知道啊,姜寧有些急,她還指望著小太子幫她蓋章呢!

    “屬下做錯(cuò)了什么,只要您說,一定改?!?/br>
    “離孤遠(yuǎn)點(diǎn)!”

    姬恪抬著魚食回來,見姜寧蹲在那里不知道嘀嘀咕咕說些什么,小太子滿臉悲憤,閉著嘴一語不發(fā)。

    “……”

    姬恪知道,太子之前一直和姜寧關(guān)系親近,心里隱隱將她當(dāng)成了朋友,現(xiàn)下竟然生姜寧的氣了,倒也是一件奇事。

    姬恪走回案牘,提著袍角跪坐在旁,拿起桌上的信函看了起來,語氣淡淡。

    “怎么了。”

    桌上的檀香慢慢燒著,青煙縷縷,熏得小太子心里很不舒服。

    “姜寧總在這里晃,孤看不進(jìn)書。”

    姜寧眼神看向姬恪,略帶慌亂,這宮里誰敢打擾太子讀書?

    “我、屬下可沒有啊?!?/br>
    姬恪抬頭看她,眸光清冷,似是山巔雪蓮般明凈。

    他薄唇微啟,還沒說出一個(gè)音便被姜寧打斷了。

    “懂。”姜寧立刻起身,給二人行了一禮:“屬下告退。”

    她拿著餐盒往回飛奔,徒留二人坐在水榭?jī)?nèi),姬恪略顯疑惑、小太子更加生氣。

    姬恪不太懂她為何要跑,他只是想讓太子將事情說清楚,哪知她一溜煙就沒了。

    “殿下近日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為何?因?yàn)樗???/br>
    “她騙孤!”

    姬恪放下信函,垂眸看他,語氣里帶了幾分壓迫:“騙?”

    小太子猛然挺直腰背,眨了幾下眼睛,視線往花盆處飄忽一下,隨后點(diǎn)頭。

    “她說先做奶茶給孤,卻先分給了折月殿的內(nèi)侍?!?/br>
    聽見是這樣的事,姬恪才移開視線,抬手拿起信函,聲音清越:“你是未來天子,與誰計(jì)較、不與誰計(jì)較,心里該掂量好。”

    “是。”小太子委屈地低下頭,繼續(xù)完成今日的功課。

    做好課業(yè)后,他心情低落、步伐沉重地跟著福公公離開了。

    姬恪將批好的奏折放在木盤中,收拾好案牘上的東西后,這才不急不緩地起身走到那盆常青樹前。

    修長(zhǎng)的指撥開綠葉,露出泥土上的一些焦黑灰燼,他看著這些東西,若有所思。

    姜寧提著食盒回到了折月殿,十分佩服自己的機(jī)智。

    老板一個(gè)眼神遞來,立馬就懂了他讓自己離開的弦外之意,半秒都沒耽擱。

    這樣的下屬,不漲點(diǎn)月錢可實(shí)在說不過去。

    姜寧一邊感慨,一邊提著花籃走到了御花園,眼神盯住了那小片玫瑰園。

    在這寂寞的深宮,竟然無人領(lǐng)略玫瑰的美好,眼見花期就要過了,它們卻只能獨(dú)自謝去。

    姜寧看著這些嬌艷欲滴的玫瑰,憐惜的淚水不禁從嘴角流了出來。

    既然結(jié)局都是要成為花泥,與其落到土里,不如撒上砂糖做成醬。

    姜寧揪住玫瑰花朵,毫不猶豫地將它摘了下來,如同采棉花一般,輕巧熟練。

    竟然能在皇宮中感受到豐收的喜悅,真是感人肺腑——

    “……娘娘好?!?/br>
    和蹲在玫瑰園里的周淑妃對(duì)上眼,姜寧嘴角一抽,向她行了個(gè)禮。

    周淑妃拿著一把小鋤頭,柳眉似蹙非蹙,看向她的眼神依舊有些哀愁,罩著白紗的桃粉色宮裝都沾著泥土,身前的泥坑里放著許多玫瑰花瓣。

    ……這不會(huì)是在葬花吧?

    姜寧神色尷尬,將花籃提在身后:“娘娘閑情雅致,屬下便不打擾了。”

    “咳咳,等一下?!?/br>
    姜寧聞聲停下腳步,開始思考要不要把這些花都交給她,讓她埋了。

    周淑妃站起身,身子纖細(xì)如柳,一雙眼里似有說不盡的愁緒。

    “花期一過,逝去的已然逝去,要如何留?。俊?/br>
    問題來得很突然,姜寧看著花籃里鮮嫩的玫瑰,試探說道:“在它們還嬌艷的時(shí)候摘下保存?”

    周淑妃細(xì)細(xì)回味這句話,隨后將小鋤頭扔到一旁,看向她。

    “你要用這些做什么?”

    “做吃的。”

    周淑妃走出玫瑰園,身上的白紗都被劃開了幾道口子,她卻毫不在意:“本宮也能去看看么?”

    “自然可以?!?/br>
    折月殿的內(nèi)侍看到姜寧和周淑妃一同進(jìn)來時(shí)不禁愣了下。

    除了秦湘妃,其他妃嬪從不會(huì)來折月殿,這里就像是宮里的另一處禁地,誰都要繞著走。

    他們上前給周淑妃請(qǐng)安,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阻攔她。

    周淑妃跟著姜寧走到了院中,她今日動(dòng)得太多,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姜寧給她倒了杯茶:“娘娘若是咳得厲害,改日屬下做了枇杷膏給您送一些去。”

    周淑妃抬頭看著樹上的枇杷,又看看在廚房進(jìn)進(jìn)出出拿食材的姜寧。

    “這枇杷膏是做給姬恪的?”

    “是啊?!苯獙巶潺R了材料,將東西都放到了樹下。

    “您和姬大人都差不多,憂慮在心,就容易傷五臟,喝點(diǎn)枇杷膏是很不錯(cuò)的?!?/br>
    周淑妃略微彎下嘴角,輕輕搖了搖頭:“姬恪與本宮不同,他是家國之憂,本宮不過兒女私情罷了?!?/br>
    這話不該姜寧接,她也沒開口,而是轉(zhuǎn)移了話題。

    “娘娘吃過玫瑰醬嗎?”

    周淑妃搖搖頭:“以前吃過桂花酒釀圓子,倒是不知道這玫瑰也能做吃的?!?/br>
    “那今日便分給娘娘一罐了?!?/br>
    看著院中堆著的一小盆玫瑰,姜寧抓住一朵,隨手一擰,紫紅色的花瓣洋洋灑灑落下,層層疊疊地堆積在木盆中,煞是好看。

    經(jīng)過甘甜的井水淘洗之后,花瓣上滾動(dòng)著水珠,顫顫巍巍地從邊緣滑落,隨后被毛巾吸干。

    在這少女都會(huì)覺得夢(mèng)幻的場(chǎng)景中,姜寧毫不猶豫地抬起瓦罐倒了半層白砂糖,考慮一下,又倒了半層進(jìn)去,直到將花瓣蓋了大半。

    反正是系統(tǒng)取的,又不限量,不用白不用。

    紫紅的花瓣上像是下了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將它們遮掩得不剩多少,紅白相間,透出一種淡淡的誘惑感。

    她抓起一旁的木勺開始按壓擠弄,堅(jiān)硬的砂糖被壓出咔咔聲,鮮嫩的玫瑰花瓣里也滴出了汁液,糖的甜香和花瓣的澀香交織混合,沒一會(huì)兒便染出了深紅色。

    等到糖和花瓣大致處理好之后,姜寧便上手去揉捏花瓣,將它更深處的脂液擠出。

    原本寬大的花瓣驟縮,透出被揉捏的深紅,和砂糖緊緊黏在一起,已經(jīng)差不多被揉成醬了。

    姜寧松了口氣,甩甩酸軟的手臂,拿過一旁的小陶罐,將花醬加了進(jìn)去,澆了許多蜂蜜密封保存。

    看著周淑妃盯直了的眼神,她笑著舀起些許盆中的玫瑰醬遞給她。

    “不如娘娘現(xiàn)在先嘗嘗?”

    周淑妃猶豫了一下,將不多的花醬吃進(jìn)嘴里,隨后皺皺眉。

    “有玫瑰香,可味道還是有些澀。”

    “因?yàn)檫€沒有腌制好,等到過幾日再吃,可是又甜又香了?!?/br>
    周淑妃看著這小盆玫瑰花醬,又想起了姜寧之前說的那話,猶如醍醐灌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