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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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病人不是許白微上次看見的那個香客,這樣看來最近王氏骨科的情況是不太好。 這時病人還帶了家屬,堵在王氏骨科門口,指著小王醫(yī)生的鼻子罵,小王醫(yī)生還是他們現(xiàn)從最近的麻將館里逮回來的。碰上這樣的事,小王醫(yī)生先前還能好聲好氣地勸說病人冷靜一下,情緒不要太激動,大家才好商量一下,結(jié)果病人一直罵罵咧咧,被罵多了小王醫(yī)生情緒也上來了,回嘴了幾句,病人家屬眼看就要動手了。 王氏骨科門口旁邊有一片綠化壇,壇邊是水泥砌的,還貼了瓷磚,棱角很鋒銳,要是推搡間一不小心人摔上面就不好了。 范文青上去就想勸架,結(jié)果兩方情緒都有點上頭,沒控制住手勁,一把把他推了出去,他自己倒先摔到了綠化壇里。 “嗷——”本來還挺文藝一青年,發(fā)出了結(jié)結(jié)實實的痛叫。 他倒沒撞綠化壇的水泥棱角上,但是屁|股下面好像撞到了什么東西,尖尖的,扎在了他屁|股上。 倒霉倒霉倒霉——別是綠化壇里有破玻璃吧,那他還得去打破傷風針。 殷符言幾步上前,趕緊把他扶起來,這時差點真正動起手來的病人極其家屬,也被范文青那一聲痛叫打住,看過來發(fā)現(xiàn)可能傷到了無辜,立即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剛剛不是故意的,小伙子你沒事吧……” 范文青抽氣,被殷符言攙著,活動了下臀部,感受到刺痛感又嘶了一口氣,艱難說:“我很想說沒事,不過好像有點事。” 他拍拍殷符言,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還是只有麻煩下他,“殷道長,勞煩您看看我屁股,是不是被什么扎到了?” 老實說,他很不愿意讓剛認識,才見第一面的人幫自己看屁|股,但總不能讓微微一個女生幫他看吧,那樣更不合適。 “嗯?!币蠓陨陨詡?cè)頭看了一眼,然后很自然地拔掉了還扎在上面的一根刺……嗯,很長的一根刺,估計有六七厘米,是一根灰白色的,挺有質(zhì)感的圓刺。 拔刺的瞬間,范文青痛得一個激靈,然后撇過頭回去看,看見那么粗大一根刺,瞪大了眼睛,抬聲道:“這么大的刺?這周圍是有人養(yǎng)豪豬還是咋地啊?” 而這時,許白微的注意力卻落在綠化壇里,就范文青剛在摔進去的位置,一只碩大的刺猬正趴在那里,不時張一張嘴,像是在干嘔的樣子。 體型大約比成年貓還要大一點,在刺猬里已經(jīng)是超大一只了,看起來很像野生刺猬,跟那些養(yǎng)寵物刺猬,一只手就能托在掌心里的大不相同。 許白微注意它,不是因為看見野生刺猬覺得新鮮,而是它剛剛蹲在綠化壇中的位置,并不隱蔽,這樣先前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它,就像無形中叫人選擇性失明一樣。 但它畢竟還在那里,范文青剛才那一摔,估計不僅自己被扎了,也把這刺猬壓到了。 不過刺猬的病懨懨,應(yīng)該是本來就在生病,才在這綠化壇里來歇口氣。 許白微走近過去,戳了戳那大刺猬,“可憐見的,沒被砸出內(nèi)傷吧?” 刺猬抬頭用那小小的眼睛看了她一下,伸出舌頭在她指尖上舔了舔。 范文青聽見這話,也朝綠化壇里看去,看見那么大只刺猬時,也發(fā)出驚嘆:“天吶,竟然有這么大只刺猬,剛那刺就是它身上的吧?現(xiàn)在的寵物刺猬也有這么大體型的了嗎?” 他先入為主地覺得這就是誰家養(yǎng)的寵物,畢竟野生刺猬哪會出現(xiàn)在城市里。 其實他認為是寵物刺猬,從某種意義上其實也不算錯,可以算是家養(yǎng)的,不過那可不是寵物,而是祖宗,設(shè)壇供起來的那種。 刺猬小小尖尖的鼻頭微微聳動了一下,扭頭朝范文青看去,然后那病懨懨的大刺猬,就拖著沉重的身體緩緩從綠化壇里爬出來,爬到了范文青腳邊,挨著他嗅了嗅,隨即停下來不動了。 似乎流露出一點滿足的樣子。 “這、這……?”范文青屁|股還痛著,卻一動不敢動,他怎么突然招小動物喜歡了? 他望向許白微,說:“聽說招動物喜歡的人運氣都還可以,那我現(xiàn)在算是運氣好還是不好???” 許白微笑了笑,說:“大概跟運氣沒什么關(guān)系?!?/br> 只是在嗅你身上殘留的參鬼氣息而已。 第75章 不受供奉 王氏骨科這家診所, 是醫(yī)生自己家的門面,里面還算寬敞,從外間往里走, 里面還有內(nèi)室。 許白微沒進去, 但從外面一晃眼,已經(jīng)看見了內(nèi)室里有個東西,雖然看不完整, 但已經(jīng)可以認出來, 那是仙家樓。 供奉家仙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在家中的佛堂、祖先堂旁邊供奉;另一種就是專門蓋仙家樓, 仙家樓是木制的廟宇模型, 什么尺寸的都有依照主顧的意愿來, 不過大多是3尺多寬,2尺多高的, 房脊、溢廊都跟真實廟宇的做工相差無幾,還有四扇門,供奉的仙家牌位就放在里面。 二者相比起來,仙家樓的方式?jīng)]那么打眼, 如果不是內(nèi)行, 看見了估計也不明白是做什么的,只以為是裝飾物。 王氏骨科診所里面的那個仙家樓尺寸比較小,估計是診所是要講究科學的地方,要是太大太明顯, 讓病人看見說是裝飾物都不好推脫。 許白微看向那趴在范文青邊上的大刺猬,既然能受供奉, 那就是已經(jīng)成了氣候。范文青上次跟他朋友來那次,碰到的估計就是這只大刺猬。 白仙兒, 也就是刺猬,在民間傳說里有白老太太的稱呼,擅長治療各種疾病,可謂是妙手回春。 她想到之前聽說過老王醫(yī)生去世后,現(xiàn)在的這個小王醫(yī)生醫(yī)術(shù)水平忽高忽低……同一個人哪有水平波動跟坐過山車似的?眼下看來,水平高的時候可能有這白仙兒的幫忙,水平低的時候,就是小王醫(yī)生自己本來的水平了。 白仙兒自己就是主治病的,現(xiàn)在卻病懨懨的,這也不奇怪,不是說自己擅長治病就永遠不會得病了,刺猬可脆弱,愛衛(wèi)生,對生存環(huán)境的質(zhì)量要求非常高,不然就會出現(xiàn)各種問題。估計白仙兒善治病就是這么來的,久病成醫(yī)。 此刻現(xiàn)場醫(yī)鬧,它也不甚在意的模樣,八成是主家供奉不盡心,這白仙兒也愛搭不理了。 大刺猬在范文青腳邊待了一會兒,大約是時間過去太久,身上殘留的參鬼氣息已經(jīng)很淡了,它看起來有點不滿足于此,又動了動,抬起身子來扒住范文青的褲腿,試圖往上爬。 范文青:! 幸好大刺猬沒有真的往上爬,搭在他褲腿上就消停了,他才大松一口氣。 旁邊的病患及其家人,包括在場的小王醫(yī)生,都這時才看見這刺猬,先前那么久都沒發(fā)現(xiàn),竟然有只這么大的刺猬在綠化壇里。 但兩邊都還爭執(zhí)不下,剛才短暫地因為誤傷了那年輕人而停下來,但激憤的情緒還沒下去,兩邊只是稍稍驚訝,現(xiàn)場氛圍也沒緩和下來。 不過那小王醫(yī)生,除了板著臉以外,看見那刺猬的瞬間,除了驚訝,還有點若有似無的怔愣。 眼看有這個間歇,是個勸架的好機會,至少現(xiàn)在上去不會再被他們一胳膊掄飛。 看在范文青現(xiàn)在還需要人攙扶的份上,許白微主動上前,勸說:“大家冷靜一下,誰對誰錯也不是吵架打架就能分辨出來的,到時候搞不好有理的變得沒理了,要是招來了警察,按聚眾斗毆算還得被拘留吃幾天牢飯,那就對大家都不好了?!?/br> 在場的一聽她這話,沖動的情緒被盡力克制住,公家穿制服的,還是比較有威懾力。 勸好架之后,見他們好好坐下來談,許白微就不多摻和了,畢竟她不是來當裁判的,這種糾紛,還是該讓當事人自己去協(xié)商。該道歉道歉,該賠償賠償,都不關(guān)許白微他們幾人的事。 他們本就是為了范文青上次的經(jīng)歷來的,只是沒想到這么順利,一來就碰見了這白仙兒,范文青之前的經(jīng)歷也就明了了,白仙兒主治病,那么年老成精的參鬼在它眼中必然是個好東西! 范文青有點茫然:“微微,我們現(xiàn)在該做什么???” 剛好碰上病患找上門來爭執(zhí),他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許白微看了范文青褲腿上的刺猬一會兒,說:“不做什么,或者說沒什么好做的,你之前碰上的那個,不是什么壞東西,不會害人的。” 范文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不知道許白微從哪里看出來的,不過他對她的話十分信任。搞玄學的嘛,必然有一些普通人沒有的神通。 他說:“成,這樣我就放心了,那今天這趟也算沒有白跑?!?/br> “嘶~”他走動了幾步,又齜牙咧嘴的,剛剛被刺扎到的位置有點火燒火辣的痛感。 “本來說今天回去請你們吃個飯,現(xiàn)在可能不行了,我得回去上醫(yī)院打個疫苗先?!?/br> 被陌生刺猬扎了一下,他還是有點擔心,雖然看起來還挺干凈,但也不知道有沒有攜帶著什么病毒細菌的。 “不過這家伙弄哪兒去?”隨著他走那兩步,扒在腿上的刺猬被絆開,一個圓團身子在地上輕輕滾了一下,然后又慢吞吞地翻過來一背的尖刺朝上。 許白微:“你先回去打針吧,這刺猬留在這里,我們倆留下來處理,看是誰家的寵物跑出來了,或者是野生刺猬進城的話,就給動物保護部門打電話?!?/br> 這話當然只是打發(fā)范文青的,除非官方成立一個特殊部門,不然現(xiàn)有部門里還沒有哪一個能為大仙兒服務(wù)的。 許白微向來如此,哪怕范文青是當事人,但有的事她也是選擇性告知,對普通人來說,多余的消息就沒必要。 范文青:“行,那我就先走了?!?/br> 他剛轉(zhuǎn)身走了幾步,留在地上的刺猬突然迅速爬動,這下從身后順著范文青的腿滋溜就爬到了他肩上,給范文青嚇得不輕,以為這刺猬又受了啥刺激要襲擊他。 他此時就跟上山碰到了潑猴騎頭,膽戰(zhàn)心驚動也不敢動,胸腔里心臟砰砰砰的,隨即聽見,自己耳邊一個幽幽的嗓音附上來。 ——“小子,參鬼是你在哪里碰到的呀?” 聽音色是個柔弱的年輕女聲,但那語氣可半點不柔弱,還有點自當長輩頤指氣使的味道。 白仙兒上次沒問清楚,就隨便讓這小子回家了,事后想起來都覺得悔恨不已,那可是參鬼呀,碰上都要大機緣,可遇不可求的! “微微……”還感受到自己肩膀上分明的刺猬重量,范文青簡直要哭了,聽見耳邊的柔弱女聲時,他仿佛血液倒灌,半邊身子都涼了。 在他身后的許白微捂臉,因刺猬天性,白仙兒大多性子溫吞,但這位看起來有點急。 她走上前去,伸手避開白仙兒背上的刺,墊在它柔軟的腹部把整只刺猬托起來,離開范文青的肩膀。 然而白仙兒一只前爪瞬間揪住了范文青的一縷頭發(fā),拽得他吃痛地彎下頭,又聽見那女聲激動地問了一遍,“參鬼在哪兒?” 范文青立即開口,連珠炮般一口氣吐出來:“城軌7號線終點站轉(zhuǎn)36路公交過6站轉(zhuǎn)郊外客車到拔山村最高的那一座半山腰以上!” 一長串一口氣不帶歇的。 然后那刺猬爪子終于松開了,范文青嗖地直起腰,揉了揉自己頭上剛剛差點被揪禿的那一塊,轉(zhuǎn)身就開跑。 “微微,我先走為敬!” 這一聲招呼時連看都沒看許白微一眼,就跟當初他跟著許星河在車里撞見女鬼后下車時一樣,跑得之干脆。 許白微被他這開溜的速度逗笑了,其他人碰上這種事時害怕歸害怕,但是求知欲也挺旺盛,但范文青不,他非常有身為一個普通人的自覺,不好奇、不摻和! 白仙兒在許白微手上掙扎了一下,許白微就輕輕把它放了下來,就放在旁邊的綠化壇邊上。 “法師,您請放心,我不害他。今日前來,估計是剛才那年輕人前陣子過來受了驚嚇,當時他遇見的的確是我,我是這王家所奉家仙,主家已于兩年前逝世,前陣我在那年輕人身上聞見參鬼的味道,才以主家的樣貌現(xiàn)身相談。當日我問的含蓄,也是怕普通人即便遇見了也許也不自知,但今日見你們同行,便可直言不諱?!?/br> 白仙兒這時與許白微說話的語氣便緩和下來,跟方才與范文青說話比起來,算是極度客氣了。 仙家仙家,雖然稱一句仙,但到底是有精怪邪性的,看菜下碟是他們最會的東西。許白微雖然什么都沒表露,但聰明的同行,都有一種本能的“慧眼識珠”,不然百年修行間危險無數(shù),也輪不到她成仙兒了。剛剛跟范文青說話時敢拿老資格,現(xiàn)在卻是不敢的。 從她的話中,許白微也聽出了點言外之意,供奉她的主家,指的是已故的老王醫(yī)生,現(xiàn)今不承認小王醫(yī)生是主家,卻還留在王家,興許是看在舊日情面上,愿意照拂晚輩一二。 然而看她如今對王家愛搭不理,估計這過往主家留下的情分也消耗殆盡了。 許白微:“嗯,今日一行,也只為一探究竟,清楚了也就無所憂慮。今日碰上這事也是偶然,瞧著樣子,你是要決意離去了?” 白仙兒:“不錯,既然是緣分,也可請法師一同見證?!?/br> 等王氏骨科里,小王醫(yī)生和病患方協(xié)商下來了,以小王醫(yī)生賠償兩千塊告終。 等病患走了,四十多歲的小王醫(yī)生走出來,見剛才那三個年輕人里還有兩個在外面,包括那只刺猬也在。 小王醫(yī)生剛才看見那刺猬之后,心里就裝著事情,想走過來,但是又不知道說什么,不知道眼前這只刺猬是也不是?也不知道這兩個待著不走的年輕人是什么人。 許白微主動朝他看過去,開門見山:“我看你診所里面供著仙家樓,雖然當初設(shè)樓的不是你,但是你應(yīng)當也是知曉的。家仙欲離,有話與你說?!?/br> 小王醫(yī)生一聽她這話,就知道這位是內(nèi)行,視線又掃了她旁邊那位一眼,雖看不出底細,但琢磨著也不是一般人,當即神色惶惶。 “您請!您請!里面講?!?/br> 他朝許白微稍稍鞠躬,兩手往里擺了擺,又恭敬地朝旁邊的殷符言也點了點頭。 包括那只刺猬,也是被他恭敬地迎進去的。 進去之后,許白微才看見,那仙家樓前擺的供果已經(jīng)蔫兒了,果皮上甚至生出了大塊黑斑,內(nèi)里估計已經(jīng)變質(zhì)了;另外,仙家樓上也落了灰,估計已經(jīng)很久沒有打掃過了。 許白微不由得蹙眉,無奈地搖了搖頭,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