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刀身寸寸碎裂。

    一掌擊出。這殺手被沖擊得飛出去十米開外，驀地一口鮮血吐出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這一瞬間整個場地安靜的有些詭異了。李除睜開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趙乘乘。

    趙乘乘伸手從錦衣衛(wèi)手中接刀過來。

    “這回可好了。你自己上的我的賊船，下不去了?！?/br>
    李除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趙乘乘伸手扯住他的腰帶，將他整個人往車上一送。舉重若輕。

    “地上有血，別臟了鞋。你月餉只那么點，洗了這雙還不知道有沒有其他鞋換了?！?/br>
    李除怒從口出：“我怎么可能只有一雙鞋！”

    趙乘乘只沖他眉眼張揚的彎了彎嘴角，眨眼間就沖殺了上去。他的身形如同鬼魅，一把繡春刀舞得血霧茫茫，所過之處只留下尸體橫亙，鮮血濕了地面。

    死士扛不住了。

    領(lǐng)頭的人猛地打了個手勢，瞬時間！死士如潮水來如潮水去。

    風在四道口處回旋，蕩漾起無邊的血腥味。趙乘乘此時此刻站姿是微微側(cè)身對著李除的視線的，他將繡春刀遞給旁邊一個錦衣衛(wèi)，然后掏出一條雪白的帕子悠哉哉的擦了擦臉上濺的血滴。順帶擦擦手指。

    李除能看清楚趙乘乘臉上那寡淡的神色。漠然的像是殺的不過是雞鴨。

    趙若賢帶著一大群錦衣衛(wèi)趕了過來，跪了一地。

    李除不知道趙乘乘對趙若賢說了什么，趙若賢匆匆忙忙的來又飛快的離去了。只留下一批人打掃這里的尸體。

    趙乘乘這時候?qū)⒉粮蓛羰种傅呐磷觼G棄在了地上，然后朝著李除走了過來。李除在這一刻，心跳如雷。

    他從來都不知道趙乘乘會武功。

    也不知道趙乘乘的武功竟然厲害成這樣。

    刀鋒染血，奇絕無雙。

    趙乘乘走到了李除的身前。李除坐在車駕上。白色神俊馬匹在剛才的環(huán)境下竟然都沒有亂動，顯然是經(jīng)過訓練的。趙乘乘撩起李除耳邊一縷散亂的頭發(fā)到耳后。

    “李除?！?/br>
    李除對上他的眼眸。

    “你想不想站到我身邊來看看風景？”

    “這是風景嗎？”像是人間地獄似的。

    趙乘乘笑起來，“這是我治理的山河，你覺得它像烈獄嗎？”趙乘乘看出他的想法。卻是并不在意，“既然你這樣覺得。那等你來治理這片山河的時候，我站在你身邊看看好了。”

    李除道：“我忠心于皇上。我不是你這樣的jian臣。我不會有不臣之心。治理山河的只能是天子?！?/br>
    “忠臣、jian臣？誰說了算？太監(jiān)沒有人權(quán)的呀？若是一品大員把持朝政，那就是輔國之臣，若是一個宦官當?shù)溃蔷褪谴竽娌坏?。是也不是？?/br>
    “可是，我就喜歡那些人看我不慣的樣子了?！?/br>
    趙乘乘挑起他的下巴，落吻在他的眼睛上?！澳愕难劬φ婧每?，尤其是只看著我的時候，最漂亮?！?/br>
    李除深深的吸上一口氣，驀地扯住他的衣袖。

    “趙乘乘！要殺要剮，給個痛快話！”

    趙乘乘疑惑，“怎么會這么想？”

    “我與他們合謀殺你，依著你的性子難道還會放過我？”

    趙乘乘聽了這話，驀地就傻笑了一下?！澳鞘悄惚凰麄兠沈_了。其實我要感謝他們，把你送到我身邊來。”他就在這長街上，在這風聲疏狂、血跡猶新的境地下，對他說：“李除，若是你求我去死，我也會去的。”

    “我對你，無有不應?！?/br>
    李除驀地就從車駕上跳下來，二話不說就要離開。趙乘乘拉住他的手腕，李除掙扎了好幾下沒能掙脫?！八砷_！”

    “你去哪？你現(xiàn)在還能去哪？嗯？”

    “你為我擋刀，你我之間這樣的拉扯，清流那邊無人再會信你。你離了我身邊，難保他們不會殺你泄憤。”

    “你把清流當什么人？你以為他們和你一樣殺人成狂嗎？”

    趙乘乘驀地將人拉到懷里，壓在車廂壁上，柔軟的紅唇吻住他的嘴唇。李除滿腦子的旖旎，那是趙乘乘緊致的身體。

    那是趙乘乘哭泣的嗓音。

    那是趙乘乘……

    銷魂蝕骨。

    趙乘乘道；“我從不殺人，是人要殺我。李除，今日我應你所求，你似乎還沒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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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李除回過神來，心中糾結(jié)萬分。真的要和趙乘乘同流嗎？

    真的要和他……

    不，他一心為國。怎么可以和亂臣賊子為伍？

    他的眉眼陡然冷冽?！熬徘q要想人伺候，什么樣的人沒有？且要多少有多少。我李除不過中人之姿，伺候不起九千歲。還是說九千歲這身體會認人？下、賤、到非我不可？”

    趙乘乘耳朵里聽到“（下）賤”兩個字，眉心陡然跳了兩下。

    “你再說一遍?！?/br>
    李除握緊拳頭，啟齒：“下……”

    啪！

    一巴掌甩得他的臉偏到了一邊。

    李除不敢讓趙乘乘看到他的眼睛。他此刻無法掩飾自己眼睛里后悔的情緒。

    下賤的人是他。

    百般不愿的上了趙乘乘。但是耐不住要他第二次的也是他。

    面上要與他劃清糾葛，卻還是收了他一百零四天的紅棗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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