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壓在底下的雷蒙屈膝瘋狂撞擊北川凜的腹部！手指抓住一塊石頭，揚(yáng)臂砸向少年的太陽xue！郁臻先朝那只手開了一槍——指骨粉碎、石塊落地。

    “啊啊?。?！”

    雷蒙失去右手，四肢脫力痛苦地蜷縮身體，面容扭曲猙獰。

    北川凜回頭，只見郁臻單手持槍再次扣動(dòng)扳機(jī)——

    熾亮的火光灼痛眼球，兩聲槍響近在咫尺！北川凜閉上眼，短短一分鐘卻像過了良久，身下壓住的軀體終于不再掙扎。

    北川凜xiele力，歪倒躺地，胸膛劇烈起伏。他轉(zhuǎn)動(dòng)脖子去看中槍的雷蒙，那對(duì)藍(lán)眼珠子不可置信地瞪著天空，死了。

    郁臻開的兩槍位置竟是無比精確，正中額頭與心臟。北川凜莫名興奮道：“你……練過?。俊?/br>
    郁臻：“還行。”

    好險(xiǎn)，剛剛差點(diǎn)醒了。

    北川凜忙不迭地一躍而起，不僅沒感到害怕，還雀躍地與他擊了一掌，“大獲全勝！”

    郁臻一臉漠然，心里并沒有劫后余生的欣喜感。

    北川凜望著另一具尸體，“就是可惜了麻美……”

    “走吧，去找剩下的人。”郁臻催促道，他告訴自己不要去回想失手錯(cuò)殺的那一幕。

    ——假的，反正是做夢。

    話雖如此，郁臻走出幾步以后，還是退了回來；他脫下北川凜借給他的外套，蓋住少女的尸身。

    ***

    解決了真兇，北川凜一路蹦蹦跳跳像個(gè)大猴子，沿途大聲呼喊其余同學(xué)的名字，可惜并未得到任何回應(yīng)。

    “他們害怕不敢出來呢?！北贝▌C樂觀道。

    “我這么晚沒回家，我爸媽都沒來找我，肯定是雷蒙那家伙給家長發(fā)了通知，但天亮還聯(lián)系不上我的話，他們肯定會(huì)擔(dān)心；等天一亮就會(huì)結(jié)束了，我也可以回家洗澡吃飯了?！?/br>
    “嗯?！?/br>
    “唯和伊莉婭一定都還活著，我感覺得到?！?/br>
    “嗯。”

    “誒，你呢？”北川凜碰了碰他的胳膊，“你出去以后找那個(gè)雇你偷考題的人賠償，精神損失這么大。”

    郁臻：“你認(rèn)不認(rèn)識(shí)，一個(gè)叫杜彧的人？”

    北川凜：“……沒聽過，不會(huì)是雇你的人吧？”

    真的結(jié)束了嗎？郁臻環(huán)視四周，霧依舊濃烈得散不開，空氣冷得結(jié)霜。

    難道說，他得隨著這個(gè)故事繼續(xù)走下去？

    他們花了二十分鐘，找到北川凜說的小木屋，只不過隔著門板也能聞見沖天的血腥味。

    北川凜意識(shí)到情形不妙，沖過去踢開門！

    郁臻留意了一下門口雜亂的腳印，才跟了進(jìn)去。

    宮原唯躺在近門的地面上，身下是大片血滲進(jìn)木地板留下的深色痕跡，觸目驚心。

    “唯，唯！”北川凜扶起氣息奄奄的同伴，驚慌道，“你怎么樣？”

    郁臻探了探宮原唯的頸側(cè)，“活著，失血過多?！?/br>
    他卷起宮原唯的衣擺，檢查腰側(cè)的傷口；那處傷尤為殘暴，像刀刃捅進(jìn)去之后左右翻攪了一圈，皮開rou綻，血塊和皮rou粘連。

    “刀扎得不深，血止住了，不用擔(dān)心?！?/br>
    宮原唯在朋友的呼喚中轉(zhuǎn)醒，他發(fā)了低燒，渾身微燙。

    “伊莉婭……”他氣若游絲地念著心上女孩的名字。

    北川凜的眼睛閃爍著亮光，“唯，你醒了？伊莉婭呢，她還活著嗎？”

    宮原唯搖搖頭，“我不知道……她、她被小丑帶走了……”

    “沒事、沒事，我去找她，她會(huì)沒事的，小丑已經(jīng)被——”

    郁臻打斷道：“我去找伊莉婭?！?/br>
    宮原唯這才注意到多出來的人，無神采的眼眸直直地打量他，“外面很危險(xiǎn)?！?/br>
    “沒關(guān)系，小丑沒跟著我們?！?/br>
    郁臻刻意說得曖昧不明；他挨近北川凜耳邊，用僅兩人聽得見的音量道：“別告訴他小丑是雷蒙，更別說雷蒙已經(jīng)死了?！?/br>
    北川凜想問為什么，但看見郁臻的眼神，只好點(diǎn)了頭。

    郁臻眼尾掃過兩名少年的身影，離開了小木屋。

    他沒有著急去找伊莉婭，而是先關(guān)好門，躬下身體觀察地面的腳印。

    進(jìn)門前他就注意到了——

    門口的泥濘只印著兩個(gè)人的鞋印，看大小正好是一男一女，無疑屬于宮原唯和伊莉婭。現(xiàn)在則是四個(gè)人的，因?yàn)樗捅贝▌C來了。

    宮原唯說小丑帶走了伊莉婭；可郁臻分明記得，小丑穿著滑稽踢踏作響的大頭皮鞋，那種尺碼和重量踩過，不可能不留下腳印。但這里偏偏沒有小丑的鞋印出現(xiàn)。

    郁臻舉目四望，木屋周邊的野草枝藤茂盛，幾叢野生薄荷在黎明微光中搖曳，葉子上滴著幾滴粘稠的血點(diǎn)，莖葉底部和草根下面還藏有更多血紅，彎折歪斜的枝芽有被壓倒過的痕跡。

    看樣子，有一個(gè)受傷的人經(jīng)過了這片草叢。

    他順著踩踏青草的足跡尋了過去。

    ***

    曉光初現(xiàn)，薄霧如紗褪去，晦暗的天幕下起陰綿綿的小雨。

    伊莉婭的尸體被拋棄在一樹山茶花下。

    荒涼雜蕪的角落，居然生長著一棵妖異美艷的紅山茶，花瓣襯得伊莉婭的紅發(fā)顏色盡失，面部肌膚泛著死氣沉沉的青灰。

    郁臻輕輕托住尸體的下頜角，轉(zhuǎn)開伊莉婭的頭，察看脖子的致命傷；兇器是刀，切口整齊，看用刀的技巧和力度，與宮原唯腰間的傷出自同一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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