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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遲硯聽長陽侯世子這么問,心里還有閑心想:他倒是知道自己什么死的,話本里寫過他最后會被千刀萬剮。 柳遲硯和他分辨:“表哥你這是對皇室不敬,被人告發(fā)說不準得坐牢,還是謹言慎行才好?!?/br> 不管幽王性情如何,又多不得今上喜歡,到底還是天潢貴胄,真要追究起來長陽侯府也扛不住。 何況幽王還可能登上帝位,到那時可就沒他這個表哥好果子吃了。 “我會怕他嗎?”長陽侯世子冷哼。 “既然表哥不怕,又何必讓我別和他往來。”柳遲硯淡淡道。 長陽侯世子想也不想便道:“這能一樣嗎?我爹就我一個兒子,總會護著我的。你們柳家官兒最高的也就你爹一個五品小官,京城里頭像你爹這樣的五品小官遍地都是,哪護得住你?” 柳遲硯抬眸望他:“我又不得罪幽王殿下,為什么要別人護著?” 長陽侯世子說道:“你那脾氣還能不得罪人?我都經常被你氣死了,那瘋——”他本來想繼續(xù)喊“瘋狗”,對上柳遲硯定定望過來的目光后又噎了回去,換了個稱呼把話補完,“……幽王怎么可能忍得了你?” 柳遲硯語氣平靜:“那也是我的事,和你沒關系。” 長陽侯世子瞪著他。 柳遲硯沒再搭理他,抱著懷里的書冊往幽王府走。 今兒張博士又給他們布置了一道策論題,一會到了幽王府也不知能不能騰出空來寫。 最好幽王自己有事要忙,夜里少折騰他一些,好讓他能把策論寫完。要不然的話,他只能明早早些起來補了。 他向來十分珍惜對他好的人,張博士他們如今對他寄予厚望,他不愿叫他們失望。 等長陽侯世子又一次追上來,柳遲硯才皺起了眉頭。 對上柳遲硯那“你還有什么事”的嫌棄表情,長陽侯世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氣憤道:“要不是母親掛念著你,我才不會管你!” 柳遲硯想到話本里的長陽侯世子大義滅親,為了把心上人從暴君手里解救出來,直接跑暴君面前揭發(fā)了親表弟。 那個時候他卻是不怕他母親傷心了! 都是隨口說說而已,關心也好,緊張也罷,都當不得真。 唯獨那話里話外的嫌棄半點不假。 話本里那個“他”確實做了錯事,“他”確實貪戀著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所以“他”活該自食惡果、死無全尸。 “他”作了惡,“他”也用命還了,想來要是能重活一世,“他”必然是不愿再與這些人再有什么交集。 他們表兄弟倆不過是碰個面打個招呼、做選擇時能眼也不眨舍棄掉的交情罷了,裝什么緊張關切? 柳遲硯本就不是脾氣多好的人,眼下一再被長陽侯世子,語氣便更加冷淡了:“我沒讓你管?!?/br> 長陽侯世子氣結。 “好!你說的!就算你以后哭著來求我,我也不會再管你!” 長陽侯世子惡狠狠地撂下狠話,氣急敗壞地上馬疾馳而去。 柳遲硯退到一旁,避開了馬蹄揚起的灰塵。 他心里也沒什么波瀾,走到幽王府外便和平時那樣打發(fā)開陽、高泰兩人回府去。 高泰想說點什么,看了眼高懸著的幽王府牌匾又住了口。 聽說幽王手底下養(yǎng)著一群能探聽各方秘辛的暗衛(wèi),他要是說錯話反倒害了柳遲硯。 柳遲硯卻是很平靜。 都說一回生二回熟,他不是第一次登幽王府的門了,更不覺得男子需要在意什么貞潔,遇到這種事寧愿舍棄性命也要表現(xiàn)自己的堅貞不屈。 瞧幽王那態(tài)度,估摸著他們也就是這么數(shù)宿風流,幽王嘗夠了新鮮自然就將此事揭過了。 沒什么大不了的。 過去他還聽聞曾有皇帝專門豢養(yǎng)男寵方便自己享樂來著。 連皇帝都因為貪戀歡愉豁出臉面去干這種事,他一介白衣又何須在意。 荒唐固然是荒唐,但也不至于沒法接受。 柳遲硯熟門熟路地進了幽王府,很快見著了剛沐浴過的幽王。他向來守禮,哪怕兩人早有肌膚之親,見了幽王仍是十分謙恭地上前行禮。 幽王衣領半敞,坦露著寬闊的胸膛。他看著一襲青衫的柳遲硯,招手讓他走到近前來,把人帶進懷里。 柳遲硯順從地待在幽王懷里,嗅著幽王身上那沐浴后越發(fā)無從掩蓋的熟悉氣息,呼吸微微一滯。 他以前從未對那個人生出過這樣的想法,如今卻在另一個人面前這樣放浪,果真應該千刀萬剮。 幽王不知柳遲硯心中所想,他隨意捏玩著柳遲硯的手腕,想到不久之前長陽侯世子也曾抓著他的手與他說話。 思及此,幽王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似是要把柳遲硯手腕捏碎似的。 柳遲硯皺起了眉,想到這是右手,被幽王這么折磨怕是好些天不能寫字。他懇求道:“殿下,您抓疼我了?!?/br> “這就疼了?”幽王沒有松手,漫不經心地用指腹摩挲柳遲硯白皙得能瞧見淡青色血管的纖細手腕,出言恐嚇道,“知道本王上次抓到叛徒是怎么處置的嗎?首先就是把他們的指甲一個一個拔掉,聽說十指連心,那一定能疼得他們后悔來到這世上,你說對吧?” 柳遲硯過去從來都是與文官們交游,何曾直面過幽王這種嗜血的武將。他沒有再掙扎,乖乖讓幽王困在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