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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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一束不同。它來自我的幼馴染。那是一個向來認真古樸的少年,在我的心里,弦一郎是唯一一個讓我尊敬的同齡人。 我們是好友,是家人,是兄弟。所以我一開始就沒有多想,還覺得那個人大概又在想著怎么打敗我,只是我的錯覺罷了。 在我家花園里,國小栽下的大麗花高大成蔭,每次都得把她們稍稍撥開好讓其他長在下面的植株也曬曬太陽。她們有點霸道,一旦給了機會就得寸進尺地肆意生長。但是她們那強烈的生存心總是讓我舍不得把她們挪到別處,甚至偏心地找了最好的位置讓她們依靠。 有一次我蹲在花園里翻土的時候,對著我的花朵們道歉。 是我不對,請你們要加油再和她們搶一搶吧。 陽光,空氣和水。我都會給你們。但是愛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在所有的花朵里,我最愛的還是那株永遠沒有出生的羅加洛雛菊。而長大的你們里,我更偏愛的也是那幾株霸道如皇帝的大麗花。 我小聲地和她們道歉,mama在我身后輕笑。 喜歡和植物說話的習慣,從小到大都沒變。 她在我身邊蹲下,抱著裙擺。我從一邊拉過了小凳子讓她坐下。 她們也會和我說話哦,我并不是單相思。我摸了摸可愛的小花瓣,她們個個都嬌氣得很,但是總是非常努力,讓我不由得想去幫助她們更好地開花。 單相思也不是壞事。mama笑瞇瞇地看著我的動作,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會糾正我了,如果你以后有單相思的體驗就會知道,愛情最美的回憶就是尚未表白的曖昧階段。 我看著落地窗里坐在客廳的爸爸,不覺得她說的話有參考價值。 進入了國二的時候,我有了一個在意的后輩??吹剿业谝淮伟l(fā)現(xiàn),我鐘愛的網(wǎng)球和園藝是有相似之處的。 那孩子是一朵緋紅的朝顏,花芯純白,喇叭像是美術(shù)中的原色,純正的紅沒有一絲雜質(zhì)。而他的性格也像花朵的外形一樣,大大方方地把原本的自己展示給別人看。 一點點教育培養(yǎng)他,就像親手為這株朝顏除蟲施肥一般,赤也的每一個進步,都讓這朵花距離盛放更近一點。 弦一郎也很喜歡他。 我們私下里說那孩子有點像小時候的弦一郎。頑固不服輸,一根筋,有時候還有點聽不進去別人的話。 但是他們都一樣是非常強大的人,他們的心,是我最向往的那種類型。 我喜歡弦一郎的網(wǎng)球。他從來都不加掩飾,看他打球我總是會心潮澎湃。這個人直率,坦誠,不會撒謊,骨子里還有些天真,極其正直。我喜歡這樣的人,他非常透明干凈,面對我的時候讓我能一眼就看透,不會擔心對方有什么壞心眼,而且活得堂堂正正,清清白白。 mama說過我心眼太多,又非常敏銳,所以身邊才會有這樣一個世間難尋的單純少年做朋友。 我不否認。 弦一郎讓我感到安心,除了家人,只有在他身邊,我才能徹底顯露真實的自我。我對他撒嬌,戲弄他,陪伴他,我的一舉一動都自然而且沒有遮掩。他讓我感到輕松,不用戴著幸村君神之子部長前輩的面具。他了解我就像我了解我自己。反之同樣。 我們是一對雙生子。 因此當我發(fā)現(xiàn)他的情感時,幾乎是同時,那份灼熱的情感也在我的心底蘇醒了。 然而我無暇多想。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神話中的凜冬席卷了我的花園,一夕之間,這份剛剛萌芽的感情連同我的身體都被冰封住了。 很長一段時間里,我都一直不愿意去回憶13歲的那半年,那是一段夢魘。 花瓣結(jié)霜,根莖冰凍。 我的羅加洛和我一起沉睡,墜落。 住院后我被鎖在了牢籠中,腳在病房生根,手臂不能如枝椏般摸到外界的空氣。我躲開了暴風雨夜的雷,但也開不了花。有很久的時間,我拒絕了一切和生命有關(guān)的東西。rou食讓我想到了他們的本體,蔬菜還有著和花朵類似的根莖,唯有水果,似乎是唯一讓我沒有什么聯(lián)想的東西,卻因為含糖高不能多吃。 我迅速地消瘦了下去。 后來,弦一郎精心地照顧著我。他把我身上的寒冰掃開,除走了掉落的枯葉。他為我重新施肥,讓我看到了生長開花的動力。他幫我隔開了風,擋住了雨,他用一個玻璃罩保護住了我,等到春天來臨,我有了自己的枝芽后,又把那個罩子無情地擊碎。 他逼迫我回到了自己習慣的環(huán)境,和風雨抗爭,和寒冷戰(zhàn)斗。 我就是從這樣的逆境中,重新綻放的。 原來,我向往了14年,最渴望的,最強大的生命力,就在自己身上。 弦一郎站在不遠處看著我盛開的姿態(tài)。我該怎么去感謝他呢?我該去回應(yīng)他的感情和付出嗎? 他為什么要喜歡上我? 我喜歡他嗎? 后來的后來,他親手捧上了一束大麗花,熟悉的花朵讓我想到了我花園里那些可愛的小家伙們。 她們霸道得可愛,又有讓我被吸引的獨特魅力。她們是花園里的皇帝,不容許外人爭奪自己守護的地盤,用盡全力保護著自己擁有的東西。 就像弦一郎。 他小時候還是一株黑色的花苞,現(xiàn)在卻長成了驚世的巨大花朵。 他有種誘惑力,讓我不斷地靠近,放松警惕,變得自在,離不開他。 他聰明得很,知道該怎么讓我心軟,讓我不忍心拒絕他,讓我的眼神躲不開。 他是一株食人花,小心翼翼地布局,吞噬我的周圍,等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被他牢牢地鎖住了。我抵抗不了他,他好像有著全世界最飽滿的生命力。 若是我忍不住向他伸手,他就會多向前走一步抱住我。 若是我撲到他的懷里,他就會把臉湊到我的面前輕輕地吻我。 若是我主動去吻他 他就會把拴在自己腳上的鏈子放到我的手里。 在我向往生命,撫養(yǎng)生命,創(chuàng)造生命,旁觀生命,覺醒生命后。 我終于擁有了一個生命。我在他身上蓋章簽名,讓所有人都把我們的名字放在一起。我讓他緊緊地跟著我,一直到我的生命燃燒殆盡,都永遠也不會離開。 這是一個叫真田弦一郎的,只屬于我的生命。 我的名字是幸村精市。 最愛的詞語是,生命。 125番外2 海、云、雨滴與你 我叫云上晃。23歲。 這是一個關(guān)于我和我初戀的故事。 對自己小時候的印象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我不是會把很多事都記得清清楚楚的人,因此常常被同事說大大咧咧,不拘小節(jié)。多虧于此,能夠在人群中自然地掩飾自己,這正是我目前學會的最厲害的生存技能。 但是有一件事,有一個人,是我怎么也忘不了的。甚至后來長大后意識到不對勁,卻無論如何也擦不掉那段記憶。 那是我剛剛搬到神奈川的時候。因為父親的工作變動跟著他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除了有一片海,我看不到任何自己感興趣的東西。那個男人并不在乎兒子的心情,有沒有因為和朋友分別而難過,適不適應(yīng)新環(huán)境在他的眼里,我也不過只是一個生活的附加品。踢不走扔不掉。 我從來沒見過mama,兩個大小男人過活,我接觸到最多的就是一個做家政婦的老婆婆。她總是用隱晦的同情目光看著我,以為一個小孩子看不懂。有時候還會畏懼地低頭回避父親的審視目光。 她在房子里待的時間很短,我周末在家也不會讓她和我處在同一個空間里,做完飯她就會離開,而那時候的下午就是我的自由時間。 我討厭那個房子,總會跑出來到外面漫步。 什么時候喜歡上了天空,我自己也不記得了。在幼稚園的時候常常一個人在傍晚等待很久都不來的父親直到晚霞漫天,那時候的云非常美,像是能把我?guī)ё咭粯?。我爬上了幼稚園的梯子,在最高處站穩(wěn)伸出手臂,想要摸到他們。 他們非常自由。 沒有目的地,不知飄到哪里去。他們沒有生日,不知何時誕生何時凝集,下一瞬又會不會分開。他們沒有忌日,緩緩消散也說不定只是化成了雨滴。 我想當一朵云。 哪怕只有一會兒就消失,我也想當一朵云。 我的名字叫云上晃。這是那個男人給我的唯一我喜歡的東西。我是晃,生來就應(yīng)該在云上,做一縷自由的日光。 后來我明白了,小孩子的夢想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人怎么能變成云呢? 剛剛進入小學的時候,我的爺爺寄給了我一個舊相機。他對我也不怎么好,但這是唯一一個我從長輩那里得到的禮物。它很奇怪,看上去舊舊的,也不太好用,但是父親看到它卻有些激動。 他說這是他小時候用過的禮物。長大后被爺爺強行收回去了,現(xiàn)在給了我。 我不太想用這個相機。父親摸過的東西,總是帶著他的冷漠氣息。 有一次我在學校的課本上看見了一張攝影,底下有著攝影師名字的小字。那個舊相機或許也能拍出這樣的東西,我猶豫了半天,終于還是拿出來,擦干凈。 我在自己的房間里打開窗戶,外面的街道無聊又乏味,我想拍的只有天空。 我打開鏡頭蓋,一只眼瞇起來,另一只眼通過鏡頭觀察著這個世界。 天空變成了一個漩渦,把我套了起來。 這是和rou眼忠完全不同的天空。我跑出了房間,漫無目的地在路邊走著,看見很美的角度就抬頭拍一張,很快膠卷就用沒了。 那是我?guī)啄昀镒羁鞓返囊惶臁?/br> 養(yǎng)成了這個習慣后,我總會在周末一個人跑出去拍照。我以為父親會擔心我的行蹤,甚至會制止我這樣的愛好,但是他什么也沒說,只是出乎我意料地買了很多很多的膠卷,還翻出來家里不知什么時候保存的攝影書籍給我。我很納悶,但是他并沒有解釋。 有幾個月的時間,我開始大量閱讀照相機的知識,怎么拍取景,光圈對焦,雖然還是個小學生,我卻早早地走進了攝影的領(lǐng)域。 遇見那個男孩是在一年后。 盛夏的雨季,我開始對雨滴感興趣。他們從云中落下,又從地面蒸發(fā)回到云中,像是一個逃不開的輪回。而海洋就是將雨滴收到自己懷中的救世主。 神奈川的海很美。我有時候會覺得海和天是一個東西,如果倒立的話,或許能看到另一個世界。 中午還是晴天,很快就轉(zhuǎn)陰,午后的細雨中,我撐著傘來到海岸,坐在路旁的圍墻邊找著最佳的角度。 在我身旁不遠,有一個快步跑來的腳步聲在靠近。 一個漂亮的孩子抱著畫架和小包跑到我身邊。 這里是這片海岸唯一的房檐,往日開門的店鋪因為店主旅行而留下這個狹窄的空間供人躲雨。我心中直道晦氣。最不擅長和陌生人打交道,不能假裝沒看見,不能冷漠不能走開。必須掛起面具禮貌待人。 就像這個男孩的表情一樣,虛假不已。 他笑著沖我點了點頭示意打擾,我也拉動了嘴角。我重新端起相機,剛剛獨處時的靜謐心情消散不見,腦子里全是身邊這個人的樣子。 他淋了雨,用一塊防水布蓋著畫架,自己的頭發(fā)卻濕漉漉的。把畫看得比自己重,這一點倒是讓我對他有了一點好的觀感。 雨勢沒有減弱,我的傘架在肩膀上,兩手端著相機,脖子有點酸。為了防止雨滴打到相機,我必須用傘擋著鏡頭,如果自己一個人還能姿勢隨意一點,但是身邊有人就做不出那種不雅觀的姿態(tài)。 可以讓我來幫忙嗎? 我轉(zhuǎn)過頭,男孩干凈的眸子注視著我,他的手伸出來,我不知該如何回話。 可以讓我?guī)湍銚蝹銌??他又重復了一遍,把手湊近了一點。我下意識想要后退,卻覺得有點傷人,硬生生頓住了。 我其實有點需要他的幫忙,但是這個陌生人是我從未遇到的類型。 如果你覺得困擾的話,待會可以也幫我撐傘嗎?男孩垂下眼笑了笑,他的臉頰浮上一絲了然,我想畫雨天的海,如果畫布和顏料被弄濕會很麻煩。 啊,如果是等價交換,至少這樣我還是能接受的。我點了點頭,低聲說了一句有勞。 他接過我的黑傘,向我身邊靠近了一些。微寒的空氣中有一個淡淡的體溫挨著我,他身上有一股好聞的味道,這個距離讓我有點喘不過氣。 我下意識地想要離他遠一點,但是這個人是好意,如果真的躲開,他會受傷的。 不能把自己的障礙推到別人身上,晃。 他的幫助讓我的確輕松了很多。這個天氣對攝影是很不友好的,我雖然是單純喜歡天空,但也想拍出自己喜歡的照片來。盡管有了方便,我的注意力卻都放在肘邊的這個人身上,根本沒法集中精神,怎么也找不到最好的狀態(tài)。 可以了。相比被別人圍觀,我可能更想做一個旁觀者。我收起了相機接過傘,夠了,你畫畫吧。 男孩歪了歪頭眨了眨眼。他應(yīng)該有很多不解,但是什么都沒有問,只是笑了笑松開手。他應(yīng)該很溫柔,也很體貼。但或許他也只是對一個陌生人沒什么興趣罷了。 他揭開了畫架上的防水布。 我屏住了呼吸。 人類,可以畫出那么美的色彩嗎? 他畫的好像是海,又好像是一個野獸,一只海怪。他的畫布上有個異世界,我看不懂什么顏色的分類,只知道那是墨藍色的神話戰(zhàn)爭,暴風與暴雨的搏斗,海浪和海面的廝殺。 我抬頭看向自己面前的水面,安靜極了,陰郁又深沉,耳邊沒有浪濤的呼號,只有雨滴打在水面的聲音。再轉(zhuǎn)頭看向他的畫,一個個浪頭正在向我們打來。 我眼中的世界和他相差那么多嗎? 為什么? 他抬頭看我,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無意識地問了出來。 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呢。男孩笑了笑,直覺吧。 他十分冷靜沉著,就算被人看著也完全無視了我的存在專心畫畫。他沉默不語地調(diào)色厚涂,很多意外的顏料出現(xiàn)在畫面的不同角落。在我看來沒有任何金黃色和紅色,他的調(diào)色盤里卻出現(xiàn)了不相干的色彩。那些色彩被層層疊疊地抹上畫布,創(chuàng)造出我從未見過的世界。 他的眼睛和我不一樣。 他沒有被任何看到的物象局限住,他很自由。 他像一朵現(xiàn)實中存在的云,如果云能夠化身為人,或許就是他這個樣子。 我開始仔細觀察他的外貌。第一印象是漂亮,這的確是毫不夸張的。他有著像女孩子一樣精致的五官,但又比這個年齡的女孩都要漂亮。他的目光非常清澈干凈,看著我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過任何外表的東西,而是盯著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