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沒事，我剛在選合適的衣服，我會收拾好的?！卑剀拘奶摗?/br>
    “趕緊走吧，車都在等在樓下了?！?/br>
    “媽，再給我三分鐘，”柏芫推著秋女士出房門，“你先下樓，我待會就來?！?/br>
    秋女士臉皺成一團：“快點啊?！?/br>
    “好好好?！卑剀颈迟N著門，看著亂糟糟的屋子，她也沒時間收拾了。

    柏芫來到梳妝臺前，打開梳妝臺的第二層抽屜，里面有一個針織發(fā)夾。

    這個針織發(fā)夾是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戴著的，不過，恐怕他根本沒有注意到。

    在秋女士發(fā)出第三聲大吼的聲音前，柏芫趕忙下樓。

    秋女士站在車前，看著慌里慌張的柏芫，忍不住開口：“芫芫，你都多大了，能不能穩(wěn)重一點，媽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就和你爸結(jié)婚了?！?/br>
    柏芫站在她面前，用手撥了撥耳邊的頭發(fā)：“媽，時代不一樣，我現(xiàn)在才大二。 ”

    “大二也是大姑娘了，”秋女士一眼就瞧見她的發(fā)夾，“這是什么紅紅綠綠的發(fā)夾，戴著一點都不穩(wěn)重?！?/br>
    “這是玫瑰花針織發(fā)夾?！?/br>
    “行，管它什么發(fā)夾，我們先上車?！?/br>
    柏芫點頭。

    車行駛在高架橋上，從她這個角度，能俯瞰城市的一隅。

    秋女士和她的小姐妹通完電話，看向柏芫。

    一路上都沒聽見她說話：“緊張了？”說著，她伸手覆住柏芫抓著包帶的手。

    柏芫回過神，露出笑容：“沒有?！?/br>
    “別緊張，”秋女士撫了撫她的頭發(fā)，“就是簡單的吃頓飯，你爸剛給你徐叔叔接了個大單子，所以你徐叔叔提出要請我們一家人吃個飯?！?/br>
    “嗯?！卑剀竟郧牲c頭。

    “說起來，你和你徐叔叔的兒子湛霖以前還見過呢，他替你爸去學校接你下過晚自習，你還有印象嗎？那大高個，帥氣的呀，”秋女士拍了拍柏芫的手，“那時候你還小，可能你都不太記得了，你們也好幾年沒見過了吧……”

    柏芫聽著，思緒不由飄遠。

    她記得。

    她上初中那會兒，上完晚自習后就沒有回家的公車了，爸爸每晚都會去接她，偶有不得空的時候，她就自己打車回家。

    那天晚上，她爸打電話給她，說不能來接她了。

    他說，他和徐叔叔喝醉了，不能開車，讓徐叔叔的兒子來接她。

    柏芫站在路邊等著，天突然下起了小雨，她沒帶傘。

    過了一會，她遠遠地就看見爸爸的車子，打著雙閃燈，?？吭诼愤?。

    有人下車了。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

    他穿著灰色衛(wèi)衣，帶著黑色棒球帽，一身的少年感。

    哪怕一開始她沒看清他的臉，她都覺得，那樣的他，在她那個年紀，是讓人最為心動的少年。

    “柏芫？”

    她下意識點頭。

    “我叫徐湛霖，柏叔叫我來接你?！闭f著他摘下自己的棒球帽，戴在她腦袋上。

    恨不得將她被雨水打濕的頭發(fā)都壓平。

    他還出力往下壓了壓：“手機的手電筒光可以關(guān)了?！?/br>
    她抬手將被棒球帽檐壓住的發(fā)夾取下來，答應(yīng)了一聲，慌亂地將手電筒燈關(guān)了。

    他車子打雙閃，她手機的手電筒燈開著，這樣確保不會接錯人。

    他紳士地打開車門，手護住她的頭。

    柏芫心臟都漏拍了，在見到他之前，她從來都不信少女漫畫中對于男主角的描寫。

    見到他之后，她信了，驚為天人的臉不是說說而已。

    她忍不住偷瞄在認真開車的徐湛霖：“我爸呢?！?/br>
    “你爸和我爸在一起，司機會送他們回去的?！?/br>
    “哦。”柏芫手絞著書包帶。

    “你多大了？”她忍不住問他。

    徐湛霖輕笑：“我成年了?！?/br>
    “哦?！卑剀据p應(yīng)一聲，他不成年也不能開車啊。

    一瞬間沉默了。

    “這是我拿到駕照后，第一次開車載人?！毙煺苛赝蝗婚_口，打破沉默。

    柏芫驚了：“啊？”下意識攥住安全帶，“你什么時候拿到駕照的??？”

    “今年，嗯……駕照才拿到手三個月。”

    柏芫更慌了。

    攥著安全帶的手更使勁了，說話都開始結(jié)巴了：“你慢點開?！?/br>
    他突然笑出聲。

    “你笑什么。”

    “我的駕照是今年拿的沒錯，但不止三個月，我晚上還會給別人代駕，你說我開車開得好不好?！?/br>
    “代駕？”徐叔叔家不是很有錢嗎？他做代駕應(yīng)該不是為了錢，是為了鍛煉自己吧。

    “嗯，”說著，他打開車內(nèi)收音機，晚間電臺播放著歌曲，“我看你很緊張，所以和你開個玩笑，還好嗎？”

    “嗯。”柏芫應(yīng)著。

    車內(nèi)又陷入了沉默。

    車子平穩(wěn)地在路上行駛，淋過雨的霓虹燈有種朦朧美。

    柏芫忍不住又偷瞄他，他專注地盯著前方，清晰的下頜線映入她的眼簾。

    這一刻，深深鐫刻在她的心里很久。

    到家了。

    她鼓起勇氣，問他手機號：“能不能給我你的手機號，要是……以后你再來接我，就可以給我打電話了。”

    說完，她害羞地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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