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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巧說,蚩無方獨來獨往,雖是坊主,但完全不管坊中事務(wù)。每有會議,任憑底下仆從慘叫,侍女哭泣,高座上都撐臉垂首,蓬頭之下傳出鼾聲。 并非有人沒有野心,想將其取而代之,然一灘灘人形血水鋪滿黑石路,如今的幻音坊高層個個惜命。 于是這山莊上上下下,竟無人知道坊主的行蹤。 現(xiàn)在可以確定他不在了,就是不知 蝴蝶自指尖飛起,人影被熒光翩翩環(huán)繞,視線一側(cè)。 那里的東西能有多大用處。 他所望之處,乃幻音坊中央的閣樓。 這閣樓極怪,因為整個山莊都被鬼面林釋放的瘴氣籠罩,分明處處是陰暗色調(diào)。 這閣樓卻透過門扉窗欖溢出白光,好似黑暗中的光塔,佇立圣潔。 初入幻音坊時我就注意到這格格不入,而石巧看了一眼:那是圣女的寢宮。 圣女? 彼時我好奇,石巧神色幾分惆悵:最初的幻音坊,有坊主、舵主、壇主、毒主,以及圣女。 每隔二十年,苗寨就會召開請神儀式,由神婆指出一名被巫神選中的少女,與幻音坊一同守護苗族。 圣女本該將身心都獻給巫神,可三十年前的那名圣女,竟與中州男子私奔,瀆神叛族。 苗族人普遍對中州抱有恨意,因為寧歸元統(tǒng)一九州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掃蕩巫蠱之術(shù),將苗族驅(qū)逐至狹小的南疆。 雖說縱觀后世,有幾任君王秉著賢和放開關(guān)口,令苗寨與中州得以通商通婚,但苗族到底淪為大部分中州人口中的蠻夷。 因此,自家圣女與仇家男人私奔,無疑令全族炸鍋。 屆時,寨中人罵罵咧咧地組團沖進幻音坊,本欲對圣女寢宮一頓潑糞打砸,可坊主蚩無方來了。 之后,他還命人嚴加看護圣女寢宮,擅闖者格殺勿論。 說到這里,石巧搖頭。 也正是因為這樣,圣女寢宮再無人入住,三十年前那名圣女,成了最后一任。 思緒收回。 前方,幻音坊侍從刷刷橫起手中刀槍,領(lǐng)頭的更是冷臉呵斥。 стоять!делатьчто! 我雖聽不懂苗語,但這顯然是在讓我滾。 而身側(cè)響起笑聲:尸體在說話。 沒有慘叫。 沒有血腥。 那些侍從維持著舉刀的動作,甚至依舊微瞪眼睛。 我也只是從旁路過時,才看清一只只毒蟲順著人軀爬下,悄無聲息地重新沒入地縫。 確認了蚩無方不在,姬少辛行事猖狂。 從前他本體閉門不出,現(xiàn)在他哼哼小曲,穿過一具具定格的尸體,伸手推門。 我隨其進去,終于明白為何這閣樓會鶴立雞群,溢出圣潔白光原來這閣樓內(nèi)部,竟凌空懸浮著浩瀚漫天的螢火,使人仿佛頭頂一條皎潔如玉的月河。 垂落目光,打量四下。 長桌是文雅的江南樣式,梳妝臺匯集閨閣小姐的銅鏡珠釵,櫥柜里皆是襦裙、霓裳等漢服。 案上,兔子燈、七翹環(huán)等中州常見的小巧物件擺了好些,且散著一本攤開的漢文書,和堆疊零亂的練字帖。 走近一看,我發(fā)現(xiàn)這些字帖上字跡歪歪扭扭,初學(xué)生疏,卻分外認真地一筆一劃,重復(fù)著三個字 寧成疏。 我陷入沉思,忽聞少年音明澈:應(yīng)該是這個。 這地方三十年沒人來過,物件上都鋪了層灰。 不過姬少辛關(guān)注的并非這些舊物,而是一面墻壁。那墻上赫然一個凹槽,形似笛子。 咔噠。 青笛被放了進去。 我還記得石巧說過,這笛子叫九霄鎮(zhèn)魂笛,乃幻音坊圣物,尋常人碰不得。 眼下看來,圣女應(yīng)當(dāng)是個特例。 如今,笛子的主人是姬少辛,姬少辛又曾說這是那女人不要的東西 說來,延帝從苗疆帶回來的梅妃精通巫蠱之術(shù),能成為傳聞中傾覆朝廷的禍國毒婦,應(yīng)當(dāng)不是普通的苗女。 可延帝的名字是寧成澈,那寫滿一張又一張字帖的三個字卻是寧成疏。 文王寧成疏。 怎么感覺有點亂? 此時因圣物放入,墻上浮現(xiàn)一圈輪廓,仿佛閥門轉(zhuǎn)動般嘎吱作響,而后倏地敞開。 啪。 暗格彈出。 一個銀鐲子靜靜躺在里頭,細密的銀絲根根精巧,無不透露著制作者的用心。 可姬少辛嘆氣:真寒磣。 我也很失望。 畢竟這東西需要圣物方能開啟,一聽就大有名堂,令人想起高深秘籍、兇殘殺器。 然而,這只是個漂亮銀鐲,對殺蚩無方毫無助力。 基于聊勝于無,姬少辛還是把它收了,再從凹糟里取回青笛。 待到又幾日過去,坊中依然不見坊主蚩無方的蹤跡。而幻音坊上下對坊主的失蹤習(xí)以為常,完全無人議論。 蚩無方到底去哪了?做什么去了?什么時候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