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步忠勇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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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出現(xiàn)的步忠勇,挑起了走廊上派出所民警的緊張神經(jīng)。 他倆立刻起身并后退兩步,攔在齊宏宇和石羨玉身前,警惕的看著一步步靠近的步忠勇。 其中一人,一邊連連對步忠勇使眼色,一邊嚴(yán)肅的喝問道:“步忠勇!你來干什么?退下去,你還在接受調(diào)查……” “喂喂喂,自家兄弟,都當(dāng)同事這么多年了,你不至于的吧?”步忠勇臉上掛著貌似敦厚的笑容,一邊夸張的舉起手做投降狀:“好好好,我投降行了吧?你把槍放下?!?/br> 石羨玉一挑眉,槍?竟然舉槍了?太夸張了吧? 而此時,那民警立馬呸了聲:“胡說八道些啥子,老子什么時候拿槍了!你站到!站到那點!莫在過來了!” 他已放棄繼續(xù)對步忠勇使眼色,因為多少有些惱怒步忠勇的言行。 而步忠勇卻依舊舉著手靠近:“別這樣嘛,都是自家兄弟。至于你說的調(diào)查,這都過了二十四小時了,啥子都沒查到,也沒有理由延長留置調(diào)查時間,我當(dāng)然恢復(fù)自由身咯?!?/br> 倆派出所民警咬牙切齒,但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因為…… 步忠勇繼續(xù)靠近,并笑瞇瞇的說:“說起來,我又沒有被停職,現(xiàn)在也還是警察的吧?為什么不讓我跟石隊長匯報工作?” 石羨玉面無表情,但心里多少有些虛。 說實在,他對步忠勇是不放心的,甚至認(rèn)為這家伙具有一定的潛在威脅,具有一定的犯罪嫌疑,有可能跟克洛斯集團(tuán)有著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 而此時此刻,他雙眼視力暫時嚴(yán)重受損,戰(zhàn)斗力大受影響,真和步忠勇私下接觸,如果步忠勇想做些什么的話,他幾乎沒有反抗余力。 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將自己和齊宏宇置身于這么危險的境地當(dāng)中。 但這步忠勇身上的謎團(tuán)太多了,這次選擇跳出來和他們接觸,說不定是個揭開謎底的機(jī)會,他也同樣不想錯過。 所以心虛的同時,石羨玉還有些掙扎。 相比于他,齊宏宇倒是心大的多,他現(xiàn)在對石羨玉有著盲目自信,覺得只要有石羨玉在身邊,再危險也有希望莽過去。 但沒聽石羨玉回應(yīng),齊宏宇也就沒有吭聲,靜觀其變。 而步忠勇則終于停了下來,停在七八步之外,維持著憨憨的笑,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倆,似乎在等石羨玉做決定。 片刻之后,石羨玉開口:“你找我倆,啥事?” “那可不方便在這說?!辈街矣?lián)u頭晃腦:“我只相信你倆,只跟你們倆說。地方可以你選,但只能有我們仨在場?!?/br> 之前開口的民警呵斥道:“你開什么玩笑?步忠勇,別胡鬧了,快……” “我胡鬧?”步忠勇指了指自己鼻子,樂了:“我胡鬧啥子?我搜尋到了重要線索,要和命案的主辦人單獨匯報,不行?我沒得這權(quán)利?” 民警無言以對,有心呵斥,卻卡在喉嚨邊說不出來。 能怎么說呢?撕破臉直接說他是嫌疑人,對石羨玉他們有危險? 可步忠勇現(xiàn)在還真不是法律意義上的嫌疑人。 步忠勇的視線繞過那民警,落在了石羨玉臉上,問:“石隊,你怎么想?我知道你也懷疑我,但我覺得你們倆應(yīng)該是有膽量賭一把的吧?” 石羨玉嗯了一聲,終于下定決心:“可以。地方你選吧,帶我過去?!?/br> “石隊長!”派出所民警大急,卻被石羨玉擺擺手打斷,示意無礙。 而此時步忠勇則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問:“你?就你?” “我也一塊?!饼R宏宇立馬說。 步忠勇樂了,對石羨玉說:“單單石隊長你可不行啊,還真非得齊法醫(yī)一塊不可,否則不符合兩名民警在場的取證程序。” 石羨玉眉頭大皺。 單單他一人,他可以選擇冒險,但他真不想把齊宏宇也拖進(jìn)來。 只是齊宏宇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他說:“一塊吧死咸魚,我想他應(yīng)該不至于跟我倆同歸于盡才對?!?/br> 石羨玉微微動容,接著點頭:“好。步忠勇,還是那句話,地方你選。不過……我倆現(xiàn)在看也看不見,請這兩位兄弟扶我們過去,再讓他們離開,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辈街矣滦Φ母鼱N爛了,轉(zhuǎn)過身說道:“那就請大家跟我來吧。嗯,醫(yī)院里不太方便,正好,我在對面賓館開了間房,咱們在那兒聊聊吧?!?/br> “可以?!笔w玉忍著嫌棄把手搭在派出所民警肩上,另一只胳膊勾住齊宏宇的脖子,示意步忠勇帶路,并示意派出所民警跟上。 但剛走兩步,他們就被人叫住了:“喲,等一下等一下,你們這兒這么熱鬧?。恳膊唤薪形?,真的是…… 哎,這不是步忠勇師兄嗎?好久不見好久不見,早就聽說你在長南某個派出所,可惜一直沒機(jī)會過來找你擺擺龍門陣。干嘛呢這是?” 步忠勇頓足回身,有些意外:“仇浩……仇教導(dǎo)?你怎么來了?” 齊宏宇略詫異,步忠勇竟然還是仇教導(dǎo)的師兄?先前沒聽說過啊,不論是仇教導(dǎo)還是蔡臻都沒提過這回事兒。 仇教導(dǎo)笑呵呵的拄著拐走上前:“哎呀,師兄你這就見外了不是?可別喊我仇教導(dǎo),叫我浩軒就是?!?/br> 點點頭,但步忠勇還是為此原本的稱呼:“仇教導(dǎo),確實好久不見……聽說你受傷,就在這家醫(yī)院,本想先去看一看你的,結(jié)果你不在病房里,我就只好先過來了。” 仇教導(dǎo)擺擺手,示意蔡臻不必再攙扶著他了,并繼續(xù)拄著拐又往前走了幾步,繞過立馬側(cè)身的四人,插入到步忠勇和他們四個之間,笑問道:“你想帶我們家石隊長和小齊去哪兒???” 步忠勇挑眉:“發(fā)現(xiàn)了些線索,和黃教授他們的案子有關(guān)……石隊長不是這樁案子的主辦人么?我就想跟他匯報匯報?!?/br> “這樣啊。”仇教導(dǎo)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問:“帶我一個如何?” 步忠勇瞇起眼睛:“怎么,你不放心我和石隊長他們接觸?” “不至于,不至于,師兄你曾經(jīng)是什么樣的人,我再了解不過了?!背鸾虒?dǎo)依舊笑呵呵的:“雖然沒流傳出什么故事,但我知道你是個英雄,曾經(jīng),我也一直以你為目標(biāo)?!?/br> 步忠勇表情第一次陰沉下去:“呵,曾經(jīng)?!?/br> 仇教導(dǎo)抬手,拐兒在地上跺了兩下,也問:“怎么,師兄該不會是不放心我吧?擔(dān)心我泄密?” “不至于。”步忠勇竟也吐出了這三個字,轉(zhuǎn)身說:“想來就一塊吧。不過,別再插進(jìn)來其他人了?!?/br> 仇教導(dǎo)笑容更燦爛兩分,連說不會,并對蔡臻擺擺手,示意她先回去。 蔡臻雖滿臉擔(dān)心,但還是咬咬牙,選擇留在原地。 隨后,仇教導(dǎo)又讓兩名派出所民警回原位上坐著,等這病房里頭訊問結(jié)束,自己則親自攙扶起石羨玉。 說是攙扶,其實只是起個引路的作用罷了,不需要什么體力。 而石羨玉和齊宏宇雖滿臉懵逼,搞不太清楚狀況,但心基本落了回去——既然步忠勇同意仇教導(dǎo)跟上,想來沒有什么壞心眼。 此后四人都不再吭聲,就這么悶悶的走進(jìn)電梯下了樓,離開醫(yī)院,走到賓館,走進(jìn)步忠勇開的房間里,分別找地方坐好。 很長時間,都沒人率先開口,房間里只有仇教導(dǎo)抬拐有節(jié)奏的敲地板的聲音。 “別敲了!”最終,步忠勇忍無可忍,喊了一句。 仇教導(dǎo)笑瞇了眼:“你這會兒倒是不客氣了?!?/br> 步忠勇盯著仇教導(dǎo)看了老半天,忽然莞爾:“你這家伙,腦子里的傷好了么?” “不知道好沒好,但我自己感覺狀態(tài)不錯?!背鸾虒?dǎo)繼續(xù)我行我素的敲著地面,邊敲邊說:“這些年渾渾噩噩,感覺確實很不舒服,現(xiàn)在好多了,我也說不上來有什么區(qū)別,但就是輕松?!?/br> 步忠勇回了句那就好,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客套。 隨后,他抬起頭,目光在石羨玉和齊宏宇二人身上掃了眼,微笑:“現(xiàn)在的小后生,都很不錯啊,靠譜?!?/br> 齊宏宇嬉皮笑臉的回了句多謝夸獎。 然后步忠勇又瞪了仇教導(dǎo)一眼:“你到底要敲到什么時候?” 仇教導(dǎo)訕訕的停下,兩手拄著拐兒,轉(zhuǎn)移話題問:“所以大費周章的把我們帶到這,你到底想說什么?” “哦,這個啊,我剛不就說了嘛,給你們提供點線索?!?/br> 石羨玉坐直了身子,嚴(yán)肅的問:“什么線索?” “關(guān)于黃梁柯遇害的線索,”步忠勇露出八顆牙齒:“我能提供幾條關(guān)于兇手的情報?!?/br> 齊宏宇眼前一亮:“噢?說說看!” “別著急嘛!”步忠勇擺手:“我有條件。” “條件?”仇教導(dǎo)又忍不住開始敲地板:“師兄,你竟然跟我們談條件?你身為人民警察,掌握命案嫌疑人的線索,匯報時竟然講條件?” 步忠勇還是笑,說:“那沒辦法啊,我也是被逼無奈。我都這歲數(shù)了,沒幾年好拖,也不想再拖下去……只要你們答應(yīng)我這小小的條件,我就把我知道的線索和盤托出。嗯,你們不先聽聽我想要什么嗎?” 石羨玉面無表情道:“給你記功?還是升職?” “小伙子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步忠勇不滿道:“記功?三等功二等功什么的,除了獎點錢以外,對我來說一點用都沒得,毫無實際意義。升職?呵,算了吧,那點退休待遇我也無所謂了?!?/br> 齊宏宇問:“那你要什么?” “我要秦明生?!?/br> “什么?”石羨玉站起身。 石羨玉想起了他們在車內(nèi),順坡下驢裝成晟輝的人套秦明生的話時,步忠勇忽然出現(xiàn)攪局的事兒,以及之后的可疑表現(xiàn)。 他的目的竟然是秦明生? 這家伙,要秦明生做什么?難不成他真的是克洛斯的人,要殺秦明生滅口嗎? 不,不會,對克洛斯來說殺秦明生應(yīng)該只是為了泄憤,或是維持自己暴戾人設(shè)罷了,沒那么多復(fù)雜的理由,秦明生理應(yīng)不會接觸到太多機(jī)密,是死是活對克洛斯而言根本無關(guān)痛癢。 頂多就能拿他威脅秦月仁而已,但秦月仁已經(jīng)落網(wǎng),就算抓到秦明生也毫無意義。 那步忠勇到底要干什么? 而此時,步忠勇抬手虛壓:“坐,小伙子莫要一驚一乍的。我沒什么特別的想法,就想親自審一審秦明生,好好的向他問點事情?!?/br> “審問?”石羨玉得到答案卻更加納悶了,問道:“你要審問秦明生?為什么?” 步忠勇?lián)u頭:“不為什么……算了,不說清楚你們肯定不能同意。這么講吧,我盯上黃梁柯已經(jīng)有段時間了,為了一樁案子,我追查了十四年的案子,也算是我的執(zhí)念。 但我還沒來得及和黃梁柯有進(jìn)一步的接觸,他就被人給害了,當(dāng)天,張知賢又莫名其妙的死了,結(jié)果你們盯上了秦明生……我就想,他會不會跟黃梁柯有什么關(guān)系,會不會知道那樁案子的細(xì)節(jié)?!?/br> “十四年前的案子?”仇教導(dǎo)若有所思,但卻想不起來。 石羨玉則皺著眉緩緩坐了下去。 竟是為了查案? 總感覺好像有哪里不太對的樣子。 這時,齊宏宇忽然說:“那你應(yīng)該想多了——十四年前,秦明生和黃梁柯都還不認(rèn)識,完全沒得接觸,就算黃梁柯真和你追查的案子有什么關(guān)系,秦明生也不可能知情,更不可能參與其中。” “不問問怎么知道呢?”步忠勇看向齊宏宇,說:“弟娃,你有沒有試過一直追某樁案子,始終沒有突破的感覺?” 齊宏宇不回答,他想到了很多,自己與老漢基因一致的謎團(tuán),齊平路的命案,周靜紅失聯(lián)遇害的謎團(tuán),碎肝案未破的疑點,基因在邏輯上與自己外婆一致但年齡完全不對的女人,還有人偶?xì)⑷税钢械男┰S疑竇。 太多了。 所以他能懂這種感覺。 “看來你明白?!辈街矣抡f:“所以……請你理解我,即使希望渺茫,我還是想親自去試一試。我的條件就這個,只要你們能給我機(jī)會……” “等等。”仇教導(dǎo)忽然開口,盯著步忠勇,問道:“十四年前的案子……是你女兒的碎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