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女裝替我上學(xué) 第267節(jié)
中午果然是大餐,有一只大蝦,非常新鮮,應(yīng)該是空運過來的,時瀞塵索性做了西餐,菜多量少,就時音音一個人吃飯,差點把她撐壞。 等江以安和藥師過來的時候,時音音已經(jīng)吃得很飽,癱坐在輪椅上,在花房看書,像條曬太陽的咸魚,倦懶得翻不動身。 院中光照很足,花都長得很好,尤其是玻璃花房里的花,有些不在花期,也開得繁盛。 時瀞塵每天都會讓時音音出去曬會太陽,并為她準(zhǔn)備果盤和下午茶。 今天時音音實在吃多了,水果一點多吃不下,不過有她昨晚想喝的冰鎮(zhèn)桃子汽水,還能勉強支楞起來喝兩口。 或許這就是身殘志堅。 “音音?” 江以安從車上下來,藥師也從后座出來。 時音音向他們招手:“舅舅,我在這里!” 江以安五感敏銳,與藥師一道向花房走去。 “下次給你帶點健胃消食片?!苯园惨谎劭吹綍r音音吃撐的肚子。 “……”時音音欲言又止,最終在藥師的注視下,打了個飽嗝。 藥師苦口婆心:“暴飲暴食不好?!?/br> 時音音試圖解釋:“我也不是每頓都吃這么飽?!?/br> 說完又打了一個嗝。 江以安笑出聲。 時音音這才發(fā)現(xiàn),他竟比之前看起來更年輕了些,看起來二十多歲,與他真實年齡很不相符。 江以安要比時音音的mama年紀(jì)更大一些。 現(xiàn)在與藥師站在一起,竟像是同齡人。 “舅舅,幾天不見,你怎么又變年輕了?” 江以安蹙眉:“與業(yè)火同化程度增加了。” 他對改變形貌無甚興致,只不過業(yè)火挑剔,對軀殼也要求很高,他使用越頻繁,身體就與業(yè)火越契合,漸漸被業(yè)火改造,身體本質(zhì)與普通人差別越來越大。 他的五感與常人有異,比如聽覺、嗅覺、視力極端敏銳,但沒有味覺,不知冷熱,面容也回歸青年時期。 未來,他或許會變成少年、孩童,也有可能被業(yè)火燒成灰燼。 他已經(jīng)沒有多少情緒,除了工作,沒有愛好。一團(tuán)火焰,總不會有自己的情緒,只會遵循本能行事。 只不過江以安永遠(yuǎn)記得他父母是何人,曾有一個meimei。現(xiàn)在其他家人都已經(jīng)去世,只剩meimei留下的女兒。 人與世間的聯(lián)系實在淺薄,他朋友不多,只能循著血緣去找來處。音音是他最后的親人,也是他的錨點。 時音音擔(dān)憂道:“有沒有什么辦法能緩解?” “沒有?!苯园沧鳛榘踩值捻敿鈶?zhàn)力,業(yè)火的問題已經(jīng)困擾了研究部一眾同事很久。 按理來說,只有壯大屬于他自己的那份意識,才能掌控業(yè)火,但江以安無法修煉,業(yè)火太排外了。 “我想想……”時音音陷入沉思,既然無法內(nèi)修,可以試試外道,比如符文。她以前修道的時候改良過符箓,或許能從中找到解決辦法。 “不必?fù)?dān)心我,總歸還有幾分應(yīng)急手段。”江以安一笑,便讓人生出一種巍峨高山不可摧折的安全感,令人深信他的話。 雖然這樣說,心中卻有幾分憂思。他沒有妻子,也無兒女,音音在他心中和親女兒一樣。更何況音音情況特殊,他無論如何都放不下。 以往江以安對能活多久并無執(zhí)念,現(xiàn)在卻想庇佑自家小孩長大。假如他出了意外,別墅里還有一個,近日那“管家”又把音音養(yǎng)胖了些,江以安勉強也能接受對方的存在。 他遇到鬼物從不留情,音音是他唯一的私心。為此他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愿她有人庇佑,一世安寧。 時音音認(rèn)真道:“舅舅你放心,我會找到辦法的?!?/br> “好。”江以安笑著摸摸她的頭,像個關(guān)懷幼崽的老父親,“在家乖一些,可以培養(yǎng)興趣愛好,或者繼續(xù)上學(xué),總要有個目標(biāo)?!?/br> “我知道了。” 兩人聊完,藥師檢查時音音的腿傷。 現(xiàn)下時音音的雙腿比之前好多了,只是無力行走,并不像之前那樣,每天都隱隱作痛。 她堅持按摩,肌rou并沒有萎縮,外觀上看起來與正常人無異,骨rou勻稱,肌膚細(xì)膩。 藥師配的藥膏很有效,車禍遺留的創(chuàng)傷已經(jīng)痊愈,時音音的雙腿也有知覺了,卻始終不能站起來。 “沒有損傷,已經(jīng)徹底痊愈了?!?/br> 藥師探查過后,皺眉。 “還不能站起來嗎?”江以安神色一沉。 按照正常的治療步驟,要漫長的復(fù)健過程,但藥師配的藥十分特殊,即使瀕死,也能在短時間內(nèi)起死回生,可以無視冗長的恢復(fù)時間。 按照江以安與藥師的設(shè)想,時音音徹底恢復(fù),就能站起來了。但她現(xiàn)在這個情況,并非是肢體上的損傷,也不是久坐輪椅后的無力,好像是從根源上被剝奪了行走的能力。 藥師看她的眼神有幾分恍然:“以前有種說法叫道傷,天賦異稟之人,上天反而會取走一樣?xùn)|西,才能安然存世。” “就像我們使用能力要付出代價,有人失明,有人衰老,音音不能行走,也是代價之一?!?/br> “按照局里的慣例,音音的能力應(yīng)該很強大?!彼帋熞贿呁锵?,一邊憧憬。 “音音還小?!苯园惨娺^紙人,并沒有說時音音的具體能力,也沒有讓她在安全局留下詳細(xì)記錄。 別墅一樓,原本靜默佇立的人消失在原處。 身影隱沒前,他眼中升起幾分輕嘲,又有些失望。 呵,江以安,也就這點本事。還是安全局的主事人呢,竟不能讓音音站起來。 江以安向那里看了一眼,笑著問:“今天管家在不在?” 時音音猶豫,心中響起時瀞塵的聲音:“在。” “不介意我與他談一談吧?”江以安眉頭微挑。 “走吧。”時音音示意他進(jìn)去。 “我還是第一次來音音的家……”藥師也跟上去,正準(zhǔn)備推輪椅,被江以安不準(zhǔn)痕跡擋在一邊。 時音音的輪椅也被江以安接手,穩(wěn)穩(wěn)推走。 “呵?!彼帋熜α诵Α?/br> 三人進(jìn)會客室,時瀞塵已經(jīng)等在那里。 時瀞塵比之前強大太多,一樓的門窗都開著,不需要拉窗簾,他就這樣靜靜坐在光下。 身后投下一團(tuán)影子,連角度都分毫不差,與活人無異。時瀞塵向來都是這樣面面俱到。 往常他總是在漆黑的夜色中,今日坐在光下,天生一張厭世臉,即使眉眼漂亮,也有種冰冷的死氣,一看就不太好相處。 “幸會?!苯园采焓?,神色如常,那些鋒芒盡數(shù)斂去,整個人顯得十分溫和,也有種不容忽視的沉穩(wěn)鋒芒,像一柄歸入鞘中的劍。 他對別墅的異樣早有猜測,今天恰好印證。 “久仰。”時瀞塵也伸手,漆黑的眼珠緩緩轉(zhuǎn)動,與江以安雙目相對,面上浮出淺笑。 即使是笑,也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與一點冷嘲。他瞳色較常人深上許多,似乎隱約能窺見其中令人悚然的惡意。 兩人雙手交握,整個會客室都沉凝起來,仿佛有無形的氣場在碰撞。 時音音與藥師對視一眼,不敢吱聲。 到了他們這個階段,已經(jīng)不需要以實體對戰(zhàn),不管是業(yè)火還是傀線,都形成了獨特的“域”。 業(yè)火罰罪懲惡,克制諸邪。傀線凝結(jié)世間所有陰暗負(fù)面的情緒,cao控生靈,至陰至邪。 二者像天生的死敵,第一次正式會面就針鋒相對。 “你們是一見如故嗎?”時音音看著他們倆交握的手,忍不住問。 手都這么好看,不翻花繩可惜了。 “呵?!睍r瀞塵冷笑,瞬間松手。 江以安也笑了笑,不過笑意不及眼底。他淡然開口:“我常年在外工作,沒有時間照顧音音,如果你有什么需要,隨時聯(lián)系我?!?/br> 時瀞塵面無表情:“這是我的事。” “但我是音音的舅舅,這一點不會改變。”江以安神色溫和,眼神十分堅定。 時瀞塵瞥他一眼,帶著點居高臨下的傲慢和排斥:“我會照顧好音音,不需要旁人置喙?!?/br> “我們不是敵人,多一個人照顧她,有什么不好?”江以安盯著時瀞塵的眼睛。 時瀞塵聲音沉冷:“你會給她帶來麻煩。你該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br> 國內(nèi)官方組織只有安全局,暗處還有些豢養(yǎng)鬼物某利的組織,與江以安是死敵,頻頻暗殺,試圖以此消耗江以安的力量。 江以安眉頭緊鎖,稍作退讓:“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以后也會持續(xù)保密?!?/br> “小孩子需要家人的陪伴和關(guān)愛,我們各自承擔(dān)著不同的角色,目的一致,更應(yīng)該好好溝通?!?/br> “我不希望她成為第二個你?!睍r瀞塵眼神冷漠又厭惡,毫不掩飾他對江以安的惡意。 世間苦難無盡,總有人以身為燭,燃一盞燈。江以安就是這樣的人,他早晚會死,人間的惡卻永遠(yuǎn)不會消失。即使有人記得他的奉獻(xiàn),但江以安沒有第二條命。 時音音性子有些怪,總體還是向善的,時瀞塵不想讓江以安與她接觸,趨向光明的人,總有天愿意化為薪柴。 江以安微怔,有些悵然:“我也不希望。” “但音音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舅舅會尊重,只要不與道義相悖?!?/br> 時瀞塵忽然笑了笑,仿佛勝利者提前宣告的號角,他什么也沒說,只是看了時音音一眼。 他與江以安不同,對他來說,音音比什么都重要。旁人的生死又有什么緊要,音音要行善,他就做點好事,音音要殺人,他會把人洗干凈脖子送上來。 “我只要音音高興。”他說。 時瀞塵與江以安一同看著時音音,試圖分析她的面部表情。 “你們不吵架我就高興?!?/br> “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只要不要吵架,我就對現(xiàn)在的生活很滿意?!睍r音音頭皮發(fā)麻,如坐針氈,感覺他們倆隨時都會打起來。 甚至已經(jīng)在暗中打過了,都沒有退讓。 “沒吵?!睍r瀞塵瞥江以安一眼,似乎有點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