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女裝替我上學 第92節(jié)
她獲得了短暫的清明,耳中響起鬼嬰凄厲的哭聲: “哇——” 它還未徹底長大,就像一個早產的嬰兒,不到七個月大,膚色青紫,被慕容玉拎著脖子提起來,掐斷臍帶。 它似乎也預示到了自身的命運,哭聲凄厲而尖銳,手腳無力地顫動,掙扎,然后被慕容玉捏斷脖子。 趙子儀心中一空,又升起一種尖銳的痛感。 即使她討厭那個孩子…… 慕容玉提著鬼嬰,背過身去,消失了一會。 沒多久,鬼嬰徹底不見,他雙眸血紅,蒼白的手指上殘留著暗紅的血,陰戾恐怖至極,僅僅是與他對視,就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他暫時用陰氣封住趙子儀的傷口,聽到了從外部逼近的腳步聲。 “慕容玉,你逃不掉了。” 最后一間墓室過于堅固,大概澆過鐵水,云清秋只好在外部布置法陣,然后與守一道長一起進入墓室。 路不好走,宋蘊留在墓室外,時音音藏在云清秋口袋里,只露出一個熊頭,暗中觀察。 “我從未想過要逃?!蹦饺萦翊鬼戳搜壅菩囊蠹t的血液,聲音陰冷:“你們全都會死在這里?!?/br> “王妃會與我一同見證?!彼裆E然溫柔下來,咬破自己的指尖,在空中刻畫血符。 “緣起緣滅,死生契闊……” 一只血色鸞鳥被他畫出,濃郁的陰氣匯入其中,慕容玉低喝: “引!” 血色鸞鳥清唳一聲,去尋找真正的王妃,它毫不猶豫飛向守一道長,圍著他親昵地飛舞旋轉。 “唉……” 守一道長沉重一嘆,摸了摸胡子,語氣沉痛:“其實很沒有必要這樣,事情鬧到這一步,大家都不想的……” 慕容玉呆如木雞,云清秋呆如木雞。 第90章 師父你好厲害啊 常規(guī)cao作罷了?!?/br> 時音音呆如木熊, 萬萬沒想到慕容玉的王妃是守一道長! 此前守一道長隨手就將慕容玉打成重傷,卻不要他的命,還說祖上和慕容玉有舊,不能傷了慕容玉的性命, 沒想到是這種關系。 “我不信?!?/br> 慕容玉呆立在那里, 看著不遠處的守一道長—— 一身黑色道袍, 身形魁梧,肩寬腰圓,國字臉, 濃眉大眼,看起來四十幾歲,居然蓄起山羊胡,此刻臉上露出哀憫之色,欲言又止, 連連嘆息。 沒有什么比妻子變成一個中年大漢更讓人幻想破滅的事了。慕容玉的世界不亞于天崩地裂,他站在那里, 眼神呆滯, 一時間竟然忘記自己的目的。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慕容玉轉而想到一種可能性,聲音冷厲:“你是否拘了她的魂魄?” “并未?!笔匾坏篱L也很難, 他只是一個無辜的道士。喝過孟婆湯, 走上轉世路,也沒有前世記憶,年幼時師門長輩說他性情堅毅,資質上佳, 就帶他回山門修道了。 直到他長大,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有樁姻緣在身。前世姻緣,立了魂契, 二者之間能相互感應,一方死去,另一方也神魂俱滅。 最令他痛苦的是,他這邊居然是鳳契,說明上輩子他是女性,契約另一方是男性。 元守一為了查出解除契約的方法,鉆研師門典籍,沒有找到解除辦法,反而找到了師門前輩與某位王爺結契的記錄。 逐一排除,元守一驚了,王妃竟是我自己?當時才二十歲的他根本不相信這是真的,不眠不休研究出阻隔契約的方法,總算松了口氣。 他第一次遇到慕容玉是在拍賣會上,事已至此,同情宋蘊的遭遇,才給出護身符,又介紹道門天才云清秋給宋蘊認識。 今天元守一為了防止意外發(fā)生,特意沒將阻隔契約的法器帶在身上,萬一不敵,就和慕容玉同歸于盡。 “不管你是轉世,還是拘了她的魂魄,都要付出代價!”慕容玉并不敢多看元守一的臉,甚至無法想象這些年元守一的生活。 雖是道人,是否結婚生子?只要想到這一點,他心里就隔應得厲害,像噎了什么東西,咳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人性命,這一次再也不會讓你逃走了!”云清秋抽出身后的木劍,指尖染血,從劍身劃到劍尖,默念引雷咒文。身后長發(fā)無風自動,雙目微閉,神色冷肅。 時音音默默盯著,覺得云清秋貧血絕對是因為經常失血,他體質特殊,血液中天生含有一絲靈氣,修道后越發(fā)精純,是畫符、布陣的好材料。 他指尖幾乎沒好過,一直有割出的傷口,如果在家畫符,還會從靜脈里抽血,這不是個好習慣,生產隊的驢都沒這么放血的。 “拘出魂魄,再放進新的軀體……只是麻煩一些。”慕容玉完全無視云清秋,盯著元守一,神情仍然有些復雜。就算把王妃的魂魄塞進趙子儀身體里,就算封鎖記憶,新得到的人,真是王妃嗎? “就算抽出我的魂魄,那也只是我,你真的親得下去嗎?”元守一那張國字臉上露出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他指著自己的臉,認真道: “我已經四十多了,眼看就要五十,正常男人到了這個年紀,孫子都有了,你再把我塞到一個妙齡少女身體里,不覺得奇怪嗎?” 元守一字字攻心,慕容玉拳頭硬了。 但元守一說得很有道理。就算慕容玉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人,也無法徹底忽視這一點。憑心而論,他真的還能親下去嗎?元守一那張國字臉給他留下了前所未有的深刻印象。 “而且,趙子儀不是你的王妃嗎?” “既然你認錯了人,就說明你不是真的愛我?!痹匾豢戳四饺萦褚谎?,露出很不贊同的眼神。 “咳……”云清秋差點岔氣,勉強穩(wěn)住。 “閉嘴?!蹦饺萦衲樕F青,右手上托,無盡陰氣匯聚而來,天地化為一張漆黑大網,而云清秋召來的雷霆終于落地,順著網蔓延開,噼里啪啦炸響。 趙子儀距離這里不遠,雖然動彈不得,卻聽到了慕容玉和元守一的交談。原來慕容玉的王妃是一個男人,那自己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么?為那個男人提供一具身體? 還有鬼嬰。即使她很厭惡這個嬰兒,它死了,連尸體也消失不見,她心中又很不舒服,甚至有些隱痛。 她的選擇,她付出的一切,都是完全無意義的,全部被慕容玉否認,可能在他眼里,只有這具身體有用。 何其可悲,何其愚蠢…… 趙子儀無法說話,只沉默流淚。外面的戰(zhàn)斗越來越激烈,慕容玉似乎不敵,偶爾能聽到他的悶哼,強忍著痛意,負隅頑抗。 趙子儀前所未有地希望慕容玉被道士降服,她想報復,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吞噬鬼嬰的慕容玉實力比受傷前更上一層樓,如果云清秋獨自在這里,肯定有所不及,但守一道長也在。 這位剛正不阿的中年道士,出手完全不留情面,一副要直接把慕容玉打死的架勢,云清秋還要小心自己被誤傷。 慕容玉心情萬分復雜,這件事嚴重影響到了他的狀態(tài),他不自覺盯著元守一看,眼神極度復雜。不可置信、狐疑、驚愕……種種情緒交織,讓他無法將全部精力放在戰(zhàn)斗上。 分別已久的戀人重新出現(xiàn),實力恢復后遇到了想殺的仇人,本應該是雙倍的快樂,但…… 死在最好年華的王妃變成了中年大漢,而且這個大漢還是道士,是死敵,下手狠辣不留情。 慕容玉有些恍惚,始終不能接受如此鬼畜的現(xiàn)實。 云清秋趁機重創(chuàng)慕容玉,靈力幾乎耗盡,正要吃幾顆丹藥,發(fā)現(xiàn)一股精純至極的靈力從口袋里傳進他的身體中。 ??? 他低頭,看到一個小熊頭。 哦,原來音音一直在口袋里,差點把她給忘了。她這么小,哪來的靈力? “那塊玉呢?趕緊把他收進去?!?/br> 元守一用結界將慕容玉封鎖起來,又與云清秋合力,將慕容玉虛浮的魂魄封進時音音吃剩的那塊墨玉里。 即使在玉上封了陣法,守一道長仍然不放心,將玉塞進葫蘆,死死將口封住。這個葫蘆是件法器,收進去的鬼物絕對出不來,暫時先這樣安排,回山門后,再慢慢炮制慕容玉。 慕容玉這次魂魄都差點被打散,守一道長臉色蒼白,因為魂契也受創(chuàng)不輕。云清秋只受了一些輕傷,在靈氣滋養(yǎng)下已經好轉。 “乖徒,別給為師輸靈力了。”云清秋拍了拍小熊頭。 “?。俊痹匾画h(huán)視一圈,這里就兩個人,云清秋哪來的乖徒? “師父,你好一點沒有?” 說話的是云清秋口袋里的小熊,是個小女孩兒,奶聲奶氣,軟乎乎的。 剛打完,來自小徒弟的關懷讓云清秋心中十分熨帖,他神色不自覺柔和下來:“為師已經好了,不過一個慕容玉罷了,以后他再也不會傷害你。” “師父,你好厲害啊?!睍r音音真心實意道。 “常規(guī)cao作罷了?!痹魄迩镌频L輕道。 守一道長難以置信地看了眼云清秋,世間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是誰發(fā)微信求援,說什么沒有師叔就抓不到慕容玉? 或許當了師父的人,都是這狗樣。 元守一忍住揭穿他的沖動,聲音也溫和下來,露出一個和藹的笑,看著小熊腦袋:“你叫他師父,應該叫我什么呢?” “師叔。”按理來說,一個幼兒園小朋友不應該知道這種復雜稱呼,時音音就隨云清秋一樣稱他師叔。 “應該叫師叔祖?!痹匾恍Φ?。 “師叔祖?!睍r音音從善如流改了稱呼。 “回去了師叔祖再給你見面禮?!笔匾坏篱L心里還有點羨慕,之前云清秋只說收了個小徒弟,沒說是個這么小的徒弟啊,還是一個玩具熊,這多方便,口袋里一塞,走到哪帶到哪。 至于這玩具熊怎么回事……守一道長之前在拍賣行時,在宋蘊那兒見過,聯(lián)想一下很容易就能猜到她的身份。 “師叔祖,給你見面禮?!睍r音音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一顆旺仔牛奶糖,遞給元守一。 “啊,謝謝小朋友,師叔祖很喜歡?!?/br> 元守一接過奶糖,瞬間有種被治愈的感覺,這種收到晚輩見面禮的體驗,還是第一次呢。 “師父,這個給你?!睍r音音又掏出一顆糖。 云清秋有點低血糖,時音音沒事就往口袋里塞了好幾顆糖,以備不時之需。 “我們出去吧?!痹魄迩锾嶙h道。 元守一提著葫蘆,云清秋帶著小熊,兩人出來后,云清秋笑著對宋蘊說:“不辱使命?!?/br> “好?!彼翁N也笑了。 “哥哥——” 時音音從云清秋口袋里爬出來,一個飛躍,落在宋蘊膝上。 “我們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