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確實是沒做什么,無非是弄得她神魂顛倒,將那根敏感的弦來回挑弄地顫巍巍。琴姬又氣又羞,這還是第一次恩人近她的身。隔著衣衫都擋不住的情切。 白梅簪子入地三分,她能清晰望見屏障外的風雪,望見偶爾飛竄過的雪貂,望見那寂靜的山,和冰封的水,屏障外的山山水水卻望不見此刻的恩人對她興起做出的種種。 所謂結界,是絕對安全的,不容人破壞的,是前世今生她們習慣了的遮羞之法。 琴姬眉梢水媚低柔,含情脈脈,順從抱著這人的后腦,熟悉陌生的反應如浪如癢人的柳絮掠過臉頰,既得痛快,又不得痛快,打雪仗而已,怎么就發(fā)展成如斯境地? 她哭笑不得,誠實地發(fā)出一聲輕喘。 這確實是前世的自己沒和恩人體驗過的。 在這寂靜茫茫的素白天地,隱秘大膽地將情意撕扯。 她只在夢中感受過魚.水之歡,未曾想,夢中的肌膚之親,她以為夠羞人了,還是比不過當下不夠正大光明坦誠相對的切身相抵。 她閉了眼,聽著身前清晰的呼吸聲,咬唇忍下那悸.動。 別咬。我要聽。 她喜歡和她玩不一樣的,在空曠無人的雪山,在廣袤的天地下,天地雖寬,心只裝得下彼此,風聲不再,耳朵只愿聽心愛姑娘的那把好嗓。 舟舟,我要聽她軟聲撒嬌,不惜現出狐妖妙曼的真身。 琴姬睜開眼,眼里水霧搖曳,竟恨這天不夠冷,否則心頭何以熱得要炸開?她深呼一口長氣,狠狠壓下破土而出的愛意,鬼使神差地想起恩人曾經在她耳畔一聲聲的喘。 所以這一次,她要還回來嗎? 唇齒輕分。 她摟著晝景那段雪頸,輕輕在她耳邊婉轉調.情。 三分償還,七分的難以克制。如水的聲線斷斷續(xù)續(xù)亦或纏綿拉長的音節(jié),獻上了屬于少女的純真。 晝景聽得面.紅耳赤,動作越來越慢,她既挑起了人心中難以收放的火,哪有獨善其身的道理?琴姬難捱之際存了分促狹,軟著嗓求她給痛快,殊不知晝景整只狐妖都跟著軟了。 哪還有力氣做壞事? 怪不爭氣的。 明白過來后,琴姬偏愛她的不爭氣。笑聲混著喘.息聲聲入耳,長句愣是被幾番割裂,殺傷力極強。 晝景此刻生出悔意,后悔在婚前撩.撥人,反被弄得一身火。 火氣難消,起碼不是當下這般能消的。 少女的衣裙被揉搓皺,嘶啞著輕咬著心上人的耳朵喊出來,余音繞耳,須臾,她問道:恩人是、是要聽這嗎? 她說得含混不清,反比字字清晰時多了要命的韻味。晝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故技重施,琴姬笑著落了一滴淚。 兩人誰也沒言語,各自平復。 隔靴搔癢有隔靴搔癢的煎熬,也有快意之處,未真正歷人事的少女到底不是重欲之人,淺嘗輒止中亦能得享滿足,緩過來后抱著心上人甜蜜摧殘一番,最后少女懷里多了只比雪潔白的狐貍。 白梅簪子被收起來,結界消失,雪花落在頭頂發(fā)絲、肩頭,琴姬忍著綿軟的酥.麻感,面上裝作清冷淡然:恩人,我們要去哪兒?要回去嗎? 東行三百步有處山洞,咱們去那里歇腳,先不回。 琴姬素來聽她話,抱著狐貍往東走。 還是我背你走好了。 一道白光閃過,晝景雙足落地,背朝心上人:上來。 琴姬站在原地笑:恩人這樣子,不會腳下無力跌倒罷? 這話說得某人臉皮一陣發(fā)熱:才不會!上來! 消去周身冷然的年輕女孩笑起來露出一排潔白的貝齒,說不出的溫柔勁,寵溺寬和,帶著洞察世事的靈氣聰明。 可惜這樣的畫面晝景沒看見。 琴姬乖乖爬上她單薄的背:恩人把我弄臟了,我這樣子,恩人不介意罷? 前半句冒出來,晝景腳下打了跌,身子搖搖晃晃才在雪地里站穩(wěn),很是小心地護著背上的姑娘,白狐貍臉熱成了紅狐貍:要、要我給你舔.干凈嗎? 這一回琴姬完敗。 偃旗息鼓,權當自己耳聾了。 好容易扳回一城,一時的羞赧過后,晝景得意洋洋:要不要?要不要? 狐貍尾巴都要晃起來。 要不要?舟舟?舟 閉嘴! 羞嗔欲死。 嘖!晝景大步向前行。 趴在她背上,琴姬緩了許久方敢抬頭,輾轉,唇邊染笑。 深山。 沈端拎著雪兔耳朵笑意盎然地跑到元十七面前:十七,逮到了! 傻兔子在她手里格外老實,都說兔子膽小,這只肥兔膽子倒是相當大。元十七嘖嘖兩聲,接過兔子將其放生。 辛辛苦苦逮來的兔子被放走,沈端面上笑意未改:還要去逮嗎? 大膽的雪兔撒腿跑開,白茫茫一片,很快分不清兔毛的白和雪白。元十七奇怪道:你就不生氣的嗎? 為何要生氣? 我把兔子放了。 放了就放了啊。 兩人都有一雙好看的眼睛,彼此對視,元十七心底道她奇怪的同時,被那顆心暖得著實舒服:不捉兔子了,夫子,你看我們這是跑到哪兒來了? 啊?這,應是進了深山了。 已經跑這么遠了嗎?元十七震驚。 是啊。怎么? 夫子還辨得清來路嗎? 回頭一串串的腳印皆被新雪覆蓋,沈端猶豫道:記不清了。 她不自在地攥緊掌心:她當然認識回去的路,只是現在回去,尚早。她想和十七獨處。 這,大概是一點不夠磊落的私心了。 家主說過:要追十七,臉面可暫且拋卻一邊,正人君子娶妻難,多是因君子磨嘰,條條框框局限得太死,很古板,沒趣味。 說完話她臉色紅紅,不習慣說謊。 元十七心眼多,看她這模樣就曉得這人在想什么,將計就計,也樂得不戳破,面露為難:真的嗎?那咱們怎么回去?要在這里過夜嗎? 過、過夜?沈端吃了一驚:不過夜,天黑前咱們肯定能找到回去的路! 她怎么能要十七和她在山里過夜?名聲且不說,山里太冷了,哪能委屈了十七? 這話又說在了十七心坎,她眉眼舒展:無妨,咱們找出地方歇腳罷。 ???好、好。沈端杵在那,看了眼沒過靴子的積雪,臉紅紅道:十七。 嗯? 路難行,我背你走罷。 家主又說過:適當的體貼可以要對方看到自己的誠意,在冰天雪地感受如春的溫暖。 元十七輕笑:好呀,辛苦夫子了。 不辛苦! 這么聰明人,看起來竟有點傻氣,十七爬上她背偷笑:夫子,我是不是第一爬上你背的人呀? 背著她,沈端走得很慢:嗯。是第一。 真好。 十七身心舒泰,眉眼彎彎。 一時無話,沈端不敢將注意放在后背的觸感,嘴里默念著圣賢文章。 緣分的奇妙之處使得兩人遇見的那天就注定再續(xù)前緣,與沈端的一見鐘情不同,元十七在琴姬入情道的一瞬借著情道光弧看清自己的命定之人,她所見到的未來,是那樣親密的一幕。 這一幕,在她心里造成的觸動可想而知。 遲早有一日,她會和這人關系近得不分你我。與之被喚醒的,還有靈魂深處對沈端的愛與恨,愛來得莫名,恨來得莫名,思來想去,她只道沈端前世欠了她很大一筆情債。 你欠了我。她道。 沈端腳步一頓,點頭:恩,我也覺得我欠了你。 元十七小心翼翼道:真的嗎? 真的。以前我的夢想是做白鶴女院的夫子,這念頭來得洶涌,遇見你之前我不知為何執(zhí)著于白鶴,遇見你之后我就懂了。我若不做書院夫子,就沒法見到你了。 那現在呢? 現在?沈端沉吟道:現在,我想過好和你相見的每一天。 背上傳來一聲笑。 你笑什么? 沒什么,我以為你要說一些甜言蜜語來哄我,畢竟我有時候恨你恨你牙癢。 你沈端心頭刺痛,疼得她暗暗吸了口涼氣:你,你恨我嗎? 很奇怪罷?我不僅恨你,我還愛你。 不,不奇怪。她紅了眼眶,那股陌生的情緒又來了,她道:你是該恨我,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我虧欠你良多。 十七失笑:是不是我對你做什么都是應該? 是啊。 毫不遲疑的回答后,又是片刻的沉默。 風雪遮人眼。元十七興致上來,看著她的后腦勺都覺得比別人家的后腦勺好看,笑:若我打你呢?拿鞭子抽你呢? 那也是情趣。 元十七臉色古怪,罕見地認為碰到了對手,謹慎道:這話是你想說的,還是你學別人說的? 哎?你怎么知道我是學家主的話? 她不打自招,元十七摟著她脖頸:還有呢? 沈端說漏了嘴,很快釋懷:家主說,要我凡事順著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那你怎么想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最好再嘴甜一點。 為何? 因為你喜歡我嘴甜。 嘖!很懂嘛。 元十七揪她耳朵:打不還手? 不還手。 罵不還口? 不還口。 臭流氓!誰喜歡你嘴甜了! 沈端果然不還口,穩(wěn)穩(wěn)當當背著人進了一處山洞。 幽會被打擾,晝景拉著琴姬藏匿好身形,笑著和少女擠眉弄眼,大有看人熱鬧的意思。 琴姬喜歡凡事順著她來,心平氣和地被她摟在懷,豎著耳朵聽腳步聲由遠及近。 是十七的聲音。 夫子,你是真心喜歡我嗎?你方才說我對你做什么都是應該,那我可以親你嗎? ??? 啊什么啊? 元十七家里的老幺,好奇的東西太多,要說近日最好奇的莫過于和人親吻的滋味。 問十四姐,十四姐嘴嚴得很,問九姐,九姐和她一樣,沒經驗,問十五十六姐,她們也還早著呢。問成了婚的jiejie,問急了,對方只說女人和男人與女人和女人不同。 所以這女人和女人親吻是怎么不同,她真想知道。 她更想知道,景哥哥是怎么把阿姐唇染得比涂抹了潯陽城最好的胭脂還好看。 她放低聲音,幾近虔誠道:可以嗎? 這沈端被問得手足無措,她終究年輕,重來一世,遇上和她年歲差不多大的十七,兩人勢均力敵,誰也不差誰多少,對情對愛,都是同樣的純白純粹。 彼時她尚且意識不到元十七在說出這番話的同時打心眼里認定了她,她嘴唇磕磕絆絆:我,我 元十七受不了她一句話都說不利索,急了:你就對我一點都不感興趣?我也沒想占你便宜,大家都是一樣的! 她上前一步,柔聲道:夫子,你閉上眼好不好? 第62章 真假幽會 可以嗎? 如果那個人是十七的話, 那當然當然可以。 沈端前十幾年都在為生計忙碌,情情愛愛離她過于遙遠, 一朝動心,看似冷靜,實則內心可以用丟盔棄甲來形容。 眼睜睜瞧著元十七湊近,她耳朵發(fā)麻,呼吸都染了女孩子身上香甜的味道,在這寂靜無人的山洞,心跳慢慢失控。 腦海空白, 什么師生名分,什么圣賢教誨,都抵不過被十七將手臂搭在她肩膀。 她快要緊張死了, 一聲促狹的笑傳來, 元十七紅著臉道:夫子, 別怕, 你可以好好感受我。 對于見多識廣的小流氓十七來說,和夫子親密接觸的機會使得她興奮更大過羞澀。 她眼睛冒光,活像偷腥的小貓亦或正準備偷腥的貓,眼睛不自覺睜圓, 怕沈端緊要關頭亂跑亂動, 落在她肩膀的力道多了三分力。 感受到她身子的僵硬后, 沒來由的被一陣挫敗擊中,語氣沮喪:夫子 沈端被她喊得大冷天額頭出現一層薄汗,她甚是不好意思,也在此時被提醒了她不僅是一心追愛的人,還是白鶴女院的夫子,夫子要有夫子的尊嚴, 她調整呼吸,背脊不再僵硬的挺直。 元十七看起來很滿意。 雙唇獻上。 比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奶糕還軟,元十七耳尖竄著熱,親得一點章法都沒有,兩個沒經驗的人初次相碰,誰也不笑話誰,彼此閉了眼睛,慢慢沉迷。 難怪十四姐會喜歡和景哥哥做那事。 難怪景哥哥總喜歡纏著十四姐不放。 好奇妙的感覺。 沈端后背抵在冰冷的石壁,老老實實被啃咬,不敢還嘴,更不敢呼吸太重,擾了十七的興致。 好軟 夫子的唇怎么可以這么軟? 一字字一句句,香軟的唇都堵不上她的嘴,沈端被她哼唧地大著膽子擁著她腰肢,清明的心事化作沸騰的水,熱意直往天靈蓋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