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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死一搏?只怕陛下你今日走不出這帳篷了。”阿布哲將酒杯用力擲在地上起身說道:“來人!” 數(shù)十個侍衛(wèi)一擁而上,沖進了帳篷。 陸菀望著這些侍衛(wèi)有些失望,那個從前護著他的少年終究是與她刀劍相向了。 她抹去眼角的淚珠低聲說道:“若朕今日喪命于此,只怕塔烏的兵力又要損失一半了?!彼謸]了揮。 帳篷外埋伏的殺手透過賬中蠟燭折射的影子看到了陸菀發(fā)出的信號,他們迅速點燃了塔烏軍營糧倉的火‖藥。 “嘭——”一聲爆炸聲響徹云霄。 “大汗!大汗!糧倉沒了……”一個侍衛(wèi)火急火燎地跑進來說道。 “什么?!” “大汗可還喜歡我送你的這份禮物?”陸菀道,她起身笑了笑:“這樣的禮物,我在塔烏的軍營放了二十個,若能換大興太平,我愿與大汗和大妃腹中的胎兒同歸于盡?!?/br> “陸菀!你當真野心勃勃,你究竟要做什么!”阿布哲怒聲說道。 他怒了,這就是陸菀想要的效果。 “朕愿送塔烏四十城,只換塔烏退兵與大興休戰(zhàn)半年,大汗可以考慮考慮!” 此地不可久留,陸菀轉(zhuǎn)身便欲離去,可身后的侍衛(wèi)去擋住了她的去路,她轉(zhuǎn)頭看向阿布哲,目光中帶了些威脅的意味。 “放她走!”阿布哲吼道。 他沒辦法不放她走,若不放陸菀走,火‖藥引燃,這個代價太大了,要是傷及達娜和她腹中的胎兒,他一定會后悔一輩子。 陸菀走到帳篷門口忽然停下了腳步:“阿布哲,我想用自小被你保護的菀兒這個身份問問你,元祁他……到底是否活著……” 阿布哲吐了口氣閉上了眼睛:“你還是放不下他,但他是否活著我也不知,我率軍將他逼至死人谷,派人守了半個月也沒見有人出來,沒有人能在死人谷存活半個月?!?/br> “菀兒,我不明白,明明你一早就知道是這樣的后果,你為何還要去做?我真的分不清你到底愛不愛元祁?!彼犻_雙眸看著陸菀纖瘦的背影問道。 陸菀:“愛或不愛原本就沒有那么重要,許多事都比情愛重要?!?/br> “或許有一日你會遇到一個能讓你拋卻一切的人,菀兒,你身上的枷鎖太重了?!边@是阿布哲出于 * 朋友對陸菀說的最后一句肺腑之言。 陸菀咽了下口水,強忍著眼角的淚:“多謝你,阿布哲。我從這里走出,我們便再無半點情分,若他日相見我們便是敵人,還望彼此不要手下留情。” 她丟下這句話便揚長而去。 塔烏軍營守衛(wèi)森嚴,這火‖藥她只埋了兩個,剛才那樣說只是為了詐阿布哲,若阿布哲反應過來她便真的走不了了。 夙剎見陸菀出來這才松了一口氣,他趕忙迎了上去,陸菀確認安全后這才癱軟在了地上。 元祁真的死了嗎…… 為何真的聽到元祁的“死訊”,自己的心會這么痛,痛到喘不過氣,明明自己不該心痛的…… 陸菀回去的路上一直渾渾噩噩,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皇宮、回到昭華宮的。 皎月和念菀同她說話,她一言不發(fā),只是蒙著被子倒頭便睡,一直睡到天擦黑,才被乾泰宮外的大臣們驚醒。 陸菀登基后將乾泰宮旁邊的偏殿命為了昭華宮,從前的昭華宮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虛無,她不愿總待在那傷心地,從前有元祁在身邊她倒不覺得有什么,如今元祁不在了,她一步也不想踏入那所宮殿。 “距離敵軍退兵,陛下,你的期限還有一個時辰?!敝苷笆终f道。 “還有一個時辰,慌什么!”陸菀面色極具威嚴地說道。 聞言,其余幾人也乖乖閉了嘴。 約摸過來半個時辰,柳小將軍才面色凝重的從殿外走來。 大臣們看他面色凝重也不由眉頭深皺看向陸菀。 似是在抱怨陸菀并未如約退兵。 “到底如何,小將軍倒是說句話啊?!敝苷?。 柳小將軍拱了拱手依舊面色凝重:“陛下,塔烏退了?!?/br> 聞言,眾臣包括陸菀在內(nèi)皆松了一口氣。 “但……仁帝……仁帝回來了,他率領十萬將士攻打了塔烏的都城石月涂,恐前后夾擊,塔烏又兵力不足,這才撤了出去?!?/br> “仁帝回來了?!?/br> “仁帝還活著?!?/br> 朝堂大躁,眾人皆面面相覷,有幾個人已經(jīng)盯上了陸菀身下的皇位。 仁帝還活著,陸菀登基名不正言不順。 元祁還活著…… “仁帝呢?仁帝在哪兒?”此刻陸菀心中有諸多復雜的情緒,她呆呆看向殿外,好像下一刻元祁便回從那里回來。 柳小將軍:“仁帝并未回來,他說要等陛下召回他才能回來,一軍主帥不可無召回京?!?/br> “仁帝還說,讓陛下安心朝政,塔烏那邊他自會替陛下解決?!?/br> “還請陛下迎回仁帝,既然仁帝尚在人世,陛下一個女子登基不遵大統(tǒng)?!敝苷⒖坦笆终f道。 “還請陛下迎回仁帝?!?/br> “請陛下迎回仁帝……” 諫議大夫趙柳清聽聞仁帝尚在人世,一時間也拿不準主意,他生怕仁帝重回皇位會怪罪于他,所以也悶著頭不說話。 “你們這些文官讓陛下退兵,既然兵以退了,為何還要對陛下咄咄相逼?”柳小將軍駁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