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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川:“明日楚家便會在碼頭卸下一批阿芙蓉,屆時我通報官府便可。” 陸菀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切勿通報官府,楚家在京都販賣阿芙蓉這么長時間,也沒官府管制,我只怕通報官府也是無用功。” “阿姐的意思是官府有楚家的人?”顧川皺眉問道。 “怕不是官府有楚家的人,而是整個官府都被楚家買通了?!标戄蚁肓讼腴_口說道:“這樣,你去通知周正,他為官清廉又是一根筋,一定會將此事徹查到底的?!?/br> “那個周府正?” 陸菀點了點頭。 “好,這些事交給我就好,阿姐放心?!鳖櫞聪虼巴?,見天色已晚便開口說道:“時辰不早了,阿姐,我送你回去吧?!彼麥厝岬貙㈥戄曳隽似饋?。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便好,放心,有皎月陪著我。”陸菀溫柔地替顧川理了理額前的碎發(fā):“川兒,辛苦了?!?/br> 顧川笑了笑:“阿姐不必如此客氣?!?/br> 許是知道顧川一直在自己身后護著自己,自己不再是孤軍奮戰(zhàn)的原因,她今日回府的腳步都變的輕快了許多。 皎月見自家小姐高興,她也跟著高興。 元祁許是還在生氣,奔赴戰(zhàn)場多日也未曾寄過一封家書給陸菀,朝中也未有捷報傳出,陸菀有些擔心,卻也無能為力。 她撐著腰在屋內(nèi)來回踱步,而后她下定決心,對著皎月說道:“拿紙筆來!” 她坐在書桌前,在紙上寫下了幾串密密麻麻地字,她抬頭,輕輕地將信上的墨跡吹干,仔細折好遞給了皎月:“將寫封信寄給撻喇的郡主,你見過的?!?/br> “是!”皎月接過。 小姐果然是喜歡王爺?shù)?,若不是為了王爺,她怎會輕易寫信給撻喇的郡主。 陸菀窗外,杜若一臉驚恐地捂著嘴,看向了身邊的嬤嬤。 她原本只擔心王爺,想來看看陸菀是否收到了王爺?shù)臅?,畢竟陸菀在王爺心中是比自己重要一些的,可她沒想到,她竟然會聽到陸菀私通敵軍的消息。 若陸菀私通敵軍,王爺在戰(zhàn)場上又該怎么辦!王爺萬一有什么不測……自己這幅身子還能撐到王爺回來嗎…… 杜若憂心忡忡,夜不能寐。 沒過幾日,戰(zhàn)場竟真的傳來了元祁負傷的消息,杜若認定,是陸菀與撻喇一同要謀害王爺,她躺在床上,一口鮮血噴薄而出。 王爺如此愛她,她怎么忍心傷害王爺! “王妃,要注意自己的身子?!眿邒咝奶鄣赜门磷咏o杜若擦拭著嘴角的血漬。 自那日從城樓回來,王妃便日日嘔血,夜不能寐,身子越來越差,如 * 今更是強撐著一口氣,只為等王爺回來。 可沒想到,王妃等來的竟是陸菀通敵、王爺負傷的消息…… 杜若面色發(fā)白,她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說道:“嬤嬤,快拿紙筆來?!?/br> 那嬤嬤不敢再看王妃消瘦的模樣,她顫抖著雙手將紙筆遞給了杜若,杜若剛下筆,忽然又想到什么,將紙筆重重丟了出去,奈何她渾身無力,重重一丟也不過是從她的手上掉到了床下罷了。 她喘著粗氣,用力咬破手指在帕子上寫下了一封血書,她使盡了渾身的力氣才堪堪將帕子收好遞給了嬤嬤:“嬤嬤,送給王爺,一定要親自送?!?/br> 說完這句話,杜若那吊著的一口氣便徹底沒了,她倒在床上胳膊重重垂在了床下,再沒了氣息。 “王妃!”嬤嬤撕心裂肺地喊著。 是陸菀!是陸菀害死了王妃!若不是王妃發(fā)現(xiàn)陸菀通敵,又怎會覺得自己等不到王爺歸來?是陸菀害得王妃希望全無!是陸菀害得王妃郁郁而終!若不是陸菀,王妃又怎會抱憾而終…… 那嬤嬤死死攥著王妃的最后一封血書,涕泗橫流:“王妃放心,老奴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一定送到!老奴發(fā)誓!一定會讓那陸菀為此付出代價!” 夜色朦朧,一彎皎月映在水中央,夜風中帶著濕潤的泥土氣,拂過水面泛起了層層波光。 周正收到了消息稱,今夜會有人在碼頭卸下大量阿芙蓉,所以他早早就帶著一批官兵埋伏在了碼頭附近。 直到寅時,他們才看見一艘貨船緩緩靠岸。 只見站在船頭為首的人大聲嚷著什么,周正離得遠,并未聽清。 幾個壯漢陸陸續(xù)續(xù)地從船上卸了許多貨物,約摸著有二十幾箱。 周正目光盯緊前方,他抬手沖著身后的官兵揮了揮手。 那些官兵們得到指令,一擁而上。 次日朝堂一片嘩然,楚家三十二口人鋃鐺入獄,按大興律法,販賣阿芙蓉應株連九族,但皇上念及舊情只判了楚嫣然的父親楚雄一個秋后問斬,周正覺得不公平還想再說,卻被陸丞相攔了下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元鄴這是決心偏袒楚家,陸丞相這是怕元鄴遷怒于周正。 楚嫣然也受此事連累,被降了位份。 “楚美人別再跪著了,皇上已然對楚家留了余地?!睆埞皖^勸著跪在乾泰宮門口的楚嫣然。 楚嫣然淡妝素抹,一身白衣楚楚可憐地哭喊道:“皇上明查,臣妾的父親是冤枉的…” “皇上明查,臣妾的父親是冤枉的…” 張公公無奈嘆了口氣:“楚美人,別再鬧了,如今皇上還在氣頭上……”張公公見自己好說歹說這楚嫣然絲毫沒有收斂的樣子,她依舊跪在地上繼續(xù)哭喊,也只得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楚美人要為父親鳴冤,奴才也攔不住,那奴才就告退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