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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刮過一陣風,今晚的夜顯得比昨日要陰冷。 “游戲通關條件說的是,治好王子的病,但有些先天疾病是治不好的?!?/br> 杞安嘁看向窗外,她們逐漸再一次被另一個世界吞噬。 “這個病大概率不是身體上的疾病,有可能是心理上的疾病?!?/br> 她打開了房間的門,和布蘭走了出去,城堡內(nèi)靜悄悄的一片,胖子和瘦子的身影也看不見。 “今天早些時候我有考慮過,既然雙頭狼代表著皇室,那那只鷹獸獅身獸,是不是代表著教皇?!彼肫鹆嗽陉懫钌砗罂吹降哪侵唤弃棲F獅身獸的符號,“如果這是所謂的陣營副本,那作為教皇那邊的玩家,在這個世界里殺死了代表皇室的雙頭狼是不是就代表了勝利。” “后來你不這么想了嗎?” 兩人順著樓梯下了樓,走到了有月光的走廊,墻上是一副一副和白日相同的畫像,只不過邊框破損,沾上了灰塵。 杞安嘁望向城堡大門的方向,她想起了陸祁今日的話,他說他在城堡門口等她。 可惜他等不到她了。 此時的她產(chǎn)生了一種奇異的內(nèi)疚。她還記得曾經(jīng)她剛見到他時,他偶爾會露出那種失落又受傷的表情,就像是一只被拋棄的小豹子。 他說他一直在等一個人,這個人是他,他等了很久,那她這算不算又讓他白等一次了。 “我沒有辦法把殺死任何一方的怪物,和治好王子的病聯(lián)系在一起。”杞安嘁回答。 她們走出城堡的門,穿過前院,一直走向大門的方向。 “這個副本的因素太多了,王子的病,夜晚的世界,和那些被關起來的……”杞安嘁的話語凝滯了,在城堡門口,月光灑在那只巨獸美麗絕倫的鳥羽上,它的毛發(fā)散發(fā)著一種晶瑩的藍光,像貓科動物般細長的尾巴在身后輕輕地拍打著地板。 它安靜地蹲坐在那里,等待著。 “為什么那只副本怪物在那里!”布蘭此刻就像一只毛炸起的小狼,拽住杞安嘁的胳膊往后退了一小步。 鷹獸獅身獸自然也看到了她們,那只輕輕敲打地面的尾巴隨著它起身也慢慢抬起,優(yōu)雅地彎懸在地面上方。 它慵懶地朝她們走來,似乎沒有任何惡意,即便它只要一抬爪就能撕掉面前這兩人的一層皮rou。 杞安嘁沒有動,安靜地看著這只巨獸靠近她們,它等待的地方,過于巧合了,但只要有一點異動,她會毫不猶豫地出手應戰(zhàn)。 片刻后,鷹獸獅身獸已經(jīng)站在了兩人面前,月光將它龐大的影子打在她們的身上,似乎是為了避免她們害怕,它還壓下了一些身子,垂下了腦袋。 “你是想告訴我們什么嗎?”杞安嘁問道。 鷹獸獅身獸沒有發(fā)聲,而是測過身后慢慢匍匐下來,將絨毛柔順的背部整個露在她們面前,那根尾巴飛速的晃動了一下,拍了一下自己的背部。 “這是我想象中的那個意思嗎?”布蘭問道。 “……”杞安嘁,“你也覺得它想讓我們坐上去?” 鷹獸獅身獸輕輕抖了抖翅膀,好像在說它就是這個意思。 它太大了,即便匍匐下來,身子依舊比杞安嘁的身高還要高出一截,她雙手舉過頭頂才能勉強夠到一處能使勁的地方,腳下一用力,依舊沒能跳上去。這時,鷹獸獅身獸抬起它的一面翅膀,拖了一下杞安嘁,幫助她順利爬了上去。 正當她思考如何拉布蘭上來時,鷹獸獅身獸徑直起身站了起來。 “等等,布蘭還沒上來?!?/br> 鷹獸獅身獸藍色的眼睛緩慢眨了一下,然后發(fā)出了一聲低低的叫聲,像是那種雀鳥一般的啾啾聲。 “你只想讓我上來?”杞安嘁試探性地問道。 鷹獸獅身獸又叫了一聲,答案看來是“是的”。 “不行?!辫桨侧揖芙^了,同時說出了一種可能性,“是他讓你來的吧?” 既然她先前猜測了雙頭狼代表皇室,鷹獸獅身獸代表教皇,那么今夜這只巨獸會等在門口也說得通了。 那兩個玩家不知道在哪里,她不能讓布蘭一個人面對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 “我一個人沒事的?!毙」媚锿蝗怀雎暤?,“我之前一個人通關過四星副本?!彼氉砸蝗肆⒃邡棲F獅身獸旁的身影,顯得更加的渺小。 杞安嘁卻像是沒有聽到布蘭的話,繼續(xù)道:“這個副本我一個人不一定可以通關,我必須最大化地避免風險,她如果不能去,我也不會去的?!?/br> 布蘭朝著杞安嘁眨巴了兩下眼睛,她竟然沒有被拋下。 鷹獸獅身獸似乎有些無奈,但又沒有要放杞安嘁下去的意思,它的目光掃過還沒它半個前肢高的小姑娘,口吐人言:“你放心吧,我會找人照看她的?!?/br> 這個聲音,杞安嘁和布蘭都聽過——是陸祁。 布蘭:??? 杞安嘁:??? 鷹獸獅身獸的羽翅劃破夜色,還沒給兩人反應的時間,已經(jīng)躍起飛到了空中,留下了在夜風中凌亂的布蘭。 * 巨獸飛出城堡,從城鎮(zhèn)上空飛過,城鎮(zhèn)內(nèi)沒有看到雙頭狼的身影。 它的身體前端包括脖子的部位被鳥羽覆蓋,身上和后半段又多時獸類的絨毛,藍黑色的毛色和這片夜空融為了一個色調(diào),只有那對角有一些唐突。從杞安嘁的位置,她看得很清晰了,這對角不是短也不是沒長好,更像是從近根部的地方被外力硬生生強行折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