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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您放心。我會向嘉哥學習的,以后弟弟meimei盡管交給我!” 陳樨沒有對江海樹的豪言壯語發(fā)表任何意見,在她聽來這約等于放屁,他只是個剪片子的工具人。衛(wèi)嘉冷眼旁觀他們的表演,孩子輪不輪得到江海樹cao心暫且不提,這一會叫“媽”一會叫“哥”的稱呼讓人發(fā)指,“弟弟meimei”加入進來后,簡直聽不下去。 “你把稱呼改改!”他提議道:“你可以叫我叔叔,也可以叫名字?!?/br> 江海樹心潮起伏,凝視著衛(wèi)嘉叫了聲:“爸!” 衛(wèi)嘉面無表情地說:“算了,原來怎么叫就怎么叫?!?/br> 江海樹去療養(yǎng)院看尤清芬,對她說了這事,尤清芬發(fā)出老鴉般的笑聲。她從不提返回金光巷,衛(wèi)嘉定期會向醫(yī)生了解她的身體狀況。常來跟尤清芬聊天的人是自幼在老人身邊長大江海樹。一老一小的話題通常圍繞著陳樨和衛(wèi)嘉的奇葩言行展開。尤清芬話說得狠了,江海樹會生氣,隔一周又屁顛顛地來了。 陳樨懷孕一事尤清芬也是從江海樹那里聽來的消息。她木著臉坐在輪椅上,許久方嘆道:“嘉嘉他爸……會高興的?!?/br> 兩周后,尤清芬在療養(yǎng)院過世。她殘燭般的靈魂困在朽木身體里,離開未必是不幸。江海樹哭得一塌糊涂。衛(wèi)嘉平靜妥當?shù)亓侠砹擞惹宸业纳砗笫?,按照她曾?jīng)的托付將紅水泡放生,骨灰也撒進河里。她珍惜的遺物都收在貼身的小布包里,里面有一支口紅,一枚碎鉆戒指,剩下的全是她本應服用的藥物,有些藥在嘴里含過了,趁人不備又吐出來。衛(wèi)嘉看著那些藥有片刻愣神,他只把這件事告訴了陳樨。陳樨抱住了他。他們處理了藥物,讓口紅和戒指隨她去了, 宋女士對自己即將晉升為外婆這件事表現(xiàn)得更為平靜,只是生出幾分“不許人間見白頭”的感慨。 陳樨埋怨:“你是不是我親媽?一點都不關心我!” 宋女士說:“一個衛(wèi)嘉還不夠把你照料得像活祖宗一樣?別怪我不提醒你,孕期要注意控制體重,生孩子容易塑形難!孩子出生如果我還在,帶來讓我瞧瞧。最好長得像我們家的人,不要像你爸那張棺材臉……” 陳樨對著電話翻白眼:“你這話簡直沒有道理。我的孩子,不像我就該像衛(wèi)嘉。你們湊哪門子熱鬧?” 可衛(wèi)嘉也說孩子像她們家的人是好事,跟她姓陳也沒關系。 陳樨調(diào)侃道:“要不你改名叫陳衛(wèi)氏好了!” 衛(wèi)嘉笑:“這名字和陳衛(wèi)倉成同輩兄弟了,我有點接受不了?!?/br> 衛(wèi)樂有消息后,宋女士和衛(wèi)嘉有過一次長達一小時的跨洋通話。陳樨追問他們到底聊了什么,宋女士說:“打聽那么多干什么,閑的!我總算可以安心合上眼了?!毙l(wèi)嘉則用一通笑鬧搪塞了過去,陳樨急眼了,他才摸著她的后腦勺平靜地說:“都過去了?!?/br> 沒過多久,他們接到馬小有火燒火燎打來的電話,說有中間人找他辦理現(xiàn)在租用的這套沿街鋪面帶住宅的過戶手續(xù),他還以為遇到了騙子,可是公證人員告訴他,房子已經(jīng)正兒八經(jīng)地屬于他了。與此同時,樂樂也收到了一封署名為“明明”的手寫信,上面只有致歉的話語。馬小有看不明白,衛(wèi)樂更是一問三不知。他知道這事必然與衛(wèi)嘉和陳樨有關,堅稱哥哥嫂子平時給他們小夫妻倆的補貼已經(jīng)足夠,再說自己有手有腳,可以養(yǎng)活家人,那么大一筆饋贈讓他感到惶恐。 衛(wèi)嘉也覺得馬小有和衛(wèi)樂收下這些饋贈不妥。但宋明明沒有與他廢話,她說這錢又不是給他的,讓他不要婆婆mama。陳樨想了一個晚上,也開口讓衛(wèi)嘉別管這事。這些年宋女士從未主動提起過衛(wèi)樂,但是從吳思程口中陳樨知道她從未放下過這件事,衛(wèi)樂的走丟甚至一度左右著宋明明在生死之間的抉擇。 “隨她去吧?!标愰貙πl(wèi)嘉說。 常玉哭哭啼啼地來找陳樨,說川子在里頭過得很不好。他錦衣玉食慣了,從大明星跌落成階下囚,自己心里過不去那道坎,里頭的人也拿他當猴子看。正式收監(jiān)不到半年,他在里面數(shù)次打架斗毆,這么下去不但減刑無望,還會吃更多的苦頭。從小川子最聽陳樨的話,常玉盼著陳樨看在過去情分上勸勸他。 陳樨想,她受夠了孫見川,那點情分早被他消耗殆盡。衛(wèi)嘉第二次受他牽連時,陳樨活剮他的心思都有! “你想去的話我可以陪你?!毙l(wèi)嘉說。 陳樨斜了他一眼:“我給你送塊牌匾,上面寫著‘圣·嘉嘉’好不好呀?你一點也不恨他?” 衛(wèi)嘉把注意力從專業(yè)書上收了回來,他說:“談不上喜歡,也沒到恨的地步。我身上那些事大部分是我自己的決定……要不是孫見川,我怎么會認識你?” “這么說我還欠他一份謝媒禮?” 陳樨到底去監(jiān)獄里探望了孫見川。出乎意料的是,他表現(xiàn)得比陳樨想象中的更為平靜,氣色也還好。他們隔著玻璃聊了幾句近況,孫見川說自己剛進來時情緒波動是比較大,在教導員的開解下已想通了許多,也習慣了里面的生活,現(xiàn)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爭取早日出去。 “樨樨,謝謝你還肯為我打點,我都沒臉見你了?!彼吐暤?。 陳樨驚訝:“我什么都沒做!” “可是……”孫見川也感到迷茫。他進來后只有常玉來看過他,除了哭沒別的??蓵r常有人以常玉的名義給他寄東西,不多不少,都是他用的上的。監(jiān)區(qū)獄警和教導員也說讓他家里人不要再送煙了,不符合規(guī)定,他們會根據(jù)實際情況對他重點關照的。常玉是個只會圍著丈夫打轉的家庭婦女,她做不了這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