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踹他一腳，可腿被凌亂的被子纏住了，于是抬手朝他臉上拍去。

    那一下不輕不重，她用的是手背，手指上的裝飾戒指在他臉上劃出一道印子。

    “你不是要看我？睜開眼睛看著我，回答我的問題！我是不是你的浮板？”

    衛(wèi)嘉在她不容人喘息的逼問下終于有了反應(yīng)，他揮開陳樨的手冷冷反問道：“你覺得你是嗎？”

    陳樨對衛(wèi)嘉不可謂不了解，他的表達永遠比真實的情緒更溫和。那只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的眼神分明說的是——“你配嗎？”

    她喉間險些涌起血氣的味道，當(dāng)即從他身上下來，一字一句地說：“起來！把話給我說清楚！”

    衛(wèi)嘉在床側(cè)坐正了，仿佛講個笑話：“你今天往東，明天往西，愛沉就沉，愛浮就浮。我拿你當(dāng)浮板？”

    “你放屁！是你自己沒種，想要不敢要，想走舍不得撒手！什么狗屁決定權(quán)在我，要走要留我說了算！自私、陰暗、虛偽的王八蛋！等著我開口喊停，你就心安理得了？不想負責(zé)任還說得那么好聽，便宜和乖你都要，你配說我嗎？”

    陳樨一把怒火燒得恨不能玉石俱焚，十分的怨懟罵出了十二分的氣焰。她知道什么能打到衛(wèi)嘉的痛處，他去死才好！

    和氣頭上的陳樨一決高下顯然不是件明智的事。衛(wèi)嘉習(xí)慣了在她面前退一步，不僅是讓著她，也因為他知道這是讓她平復(fù)下來的最好的方式。然而或許是這一天的經(jīng)歷太過磨人，或許他的韌性已用到極致，整個人繃成了一張滿弦的弓，他在陳樨的咄咄逼人之下也被拱出了火星子。

    陳樨的腿又一次蹬了過來：“別啞火呀！繼續(xù)說我怎么不配，讓我聽聽在你心里我是個怎么樣的爛人？”

    衛(wèi)嘉忍無可忍道：“我沒說你是爛人！但你是個混帳！想一出是一出……”

    “你不睡我，還不讓我睡別人？”

    “不止是今晚的事，雖然今晚你也一樣混帳！你他媽的和戲子的臉、貓的眼沒兩樣！自己想想，你做過哪些長久的事？你身上有過半點定性？下一秒鐘要干什么你自己都不知道，要我怎么信你？”

    本章完

    第113章 任盈盈大戰(zhàn)林平之3

    “我還做什么了？”陳樨氣得嗷嗷叫，腦子也嗡嗡地。她想要反駁回去，給衛(wèi)嘉沉重一擊，但一時竟搜尋不到強有力的證據(jù)。

    “我沒定性，我往哪兒定？我們算什么關(guān)系？啊？你不是說我是自由的？我現(xiàn)在自由得很，是你眼巴巴地來找我這個混帳！”

    “所以你說我賤，我認了。剛才你罵我的那些話也沒多大毛病。我賤不代表你就是好東西！”

    “你直接說‘婊子配狗天長地久’不就行了？”

    陳樨罵到這忽然覺得這總結(jié)擲地有聲，十分公允。她沒來由地破了功，低頭笑出聲來。

    衛(wèi)嘉也無語極了，抹了把臉，好像這樣就能收回驟然脫韁的情緒。他在口不擇言時其實已泄露了自己獨自思量也鮮少正視的憂懼。

    他老家有一種叫梭嗦草的植物，耐寒耐旱，根系發(fā)達，能固定流沙，在缺水的土地上可以長久存活?？墒翘热粲龅接晁渑娴哪昃?，梭嗦草會猛地發(fā)芽抽高，再趕上旱季就很容易從根系枯死。他所謂的為了她好，也不過是自我保全。怕她太想得開，一轉(zhuǎn)頭海闊天空，自己無路可退。

    “我……”

    “我什么我？想讓我定下來，你倒是別把我當(dāng)風(fēng)箏放呀！”陳樨幽幽地說。她的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看到衛(wèi)嘉臉上的那道劃痕已經(jīng)由白變紅，不禁又心疼起來。本來可以“以德服人”的，動手就落了下乘。

    “對不起了！”

    衛(wèi)嘉聞言抬眼，不知她道歉為的是哪一樁。

    陳樨用手在臉上比劃了一下：“打人不打臉，我不是故意的……好吧，我是故意的！你趕緊打回來，一碼歸一碼，別回頭說我欺負你?！?/br>
    這話說得……好像剛才用浴袍抽臉和用腳踹人的不是她！

    陳樨看到衛(wèi)嘉笑了笑，她弄不清這笑容的意味，湊過去問：“生氣了？”

    “沒有?！?/br>
    “沒有你把臉轉(zhuǎn)過去干嘛？”

    她又去扳他的臉，牛不喝水強按頭。衛(wèi)嘉“嘖”了一聲，回頭拍落她的手，及時攏了攏她的浴袍，包裹住外泄的春光。

    陳樨臉一熱，一邊重新束好腰帶，一邊偷偷瞥他。

    “咳咳，真的不打回來？”

    “我沒有這種重口味的癖好?！?/br>
    “你比較喜歡被虐？”

    “……”

    “算了，還是我來吧！”陳樨飛快地在衛(wèi)嘉臉上劃痕處舔了一下，趁他沒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撲到他懷里，又親了親他的眼睛，“好一點兒了嗎？”

    “什么？”

    “我小時候被蚊子咬了個包，或者磕著碰著什么的，照顧我的阿姨說，用口水涂一涂很快會好的?！?/br>
    衛(wèi)嘉好像聽不懂陳樨在說什么。她還在輕輕啄著他，一下又一下，抽空說出的話也熨帖在他臉上：“別動??！我喝醉了，保不定做出什么事來！”

    她呼出的熱氣中還有淺淡的酒味兒，但是衛(wèi)嘉知道她那點兒酒早醒了。

    “你喝醉時比現(xiàn)在文明。”

    “是嗎？我對你做了什么？我忘了，你快告訴我?！?/br>
    “你跟我說了一個典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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