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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云瑤盯著縣尉王茗,一雙眼睛像是含著笑,卻顯得無比冰冷:“蠻夷尚可在著府衙暫住,我不過一個山匪,為何就不行了?” 王茗被戳到了心虛之事,神色不禁慌張瞬間,可想到那些貨物的藏匿之地,她又覺得眼前這人是在誆騙她。 她一沉心思,也沒管來人并未自報家門,直喊道:“云落,這不是你的落云寨,撒潑耍混滾回你的付云山。” “撒潑?;欤俊焙喸片幋笮茁?,突然收斂,“您可搞錯了,我今個來時有正經是要和縣尉大人商量下?!?/br> “胡扯個屁,我從未與你有過交際,和你有能說得上什么正經事?”王茗還是慌亂的。 云落的消息一直是她向外傳遞,兩人雖然沒有正經打過幾次照面,卻在暗中結下不少梁子。 給西遼人報信是她,攔馬車的是她,王茗落在身側的手微微攥緊。 “王某與你不算熟絡,云寨主還是早日回去才好?!彼囊暰€繞著簡云瑤身后人一轉,“省得叫有心之人誤會,您帶著這么多姐妹來,是要造反?” “造反?”簡云瑤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樣。 她收起扇子,視線從環(huán)繞周圍的衙役身上移過,依然淺淺笑著,身上的氣勢卻死死壓住這些手拿武器的衙役。 一群人一動都不敢動,視線定在簡云瑤身上。 生怕她一聲令下,就蕩平了縣衙。 不過簡云瑤好像沒有這個意思,她勾唇笑笑,后退一步,扇子劃拉一聲打開。 厚德載物四個詞,晃得人眼睛疼。 簡云瑤盯著那詞語看了一會兒,又笑著靠近了王茗。 “王大人,話說得怎么這重?!彼鹧b欣賞手中的扇子,像是要緩和劍拔弩張的氣氛。 “我云落是個粗人,不認得幾個字,你幫我看看這扇子上的字,說得是是個什么意思?” 她手中“厚德載物”的扇子就抵在王茗的胸口。分明一把裝飾品,卻硬生生讓她玩出幾分危險的味道。 王茗絲毫不懷疑,只要她稍有異動,那扇子會毫不猶豫地穿透她的心臟。 王茗沒低頭看。但之前那扇子晃悠晃悠,她眼睛又不瞎。 她不想回答,哪里有官員向一個匪盜低頭的?可近在咫尺的人身上傳來的壓迫感,讓她不得不開口。 “說是有德行的人,才配承擔重任?!蓖踯策^頭去,快速說了一句。 “哦?”簡云瑤做出一副聽了她的解釋恍然大悟的樣子,她收回抵在王茗胸口的扇子,臉上露出絲嫌棄。 “你這無德之人,臟了我的扇子?!?/br> “你……”王茗感覺到被她戲耍,這人哪里是不識字,分明就是故意刁難于她。 云瑤的神情卻收起了笑鬧, 手中的扇子啪的一聲合上,直直指向王茗。 “無冤無仇?咱倆之間這仇可大了,要不要我提醒王大人一聲?”她開口,“我家那個千里奔襲來錦州投奔于我,剛進這焦縣,就讓你這腌臜人綁了?你膽子挺大???” 王茗皺著眉頭,從簡云瑤的只言片語之中嘗試還原事情的真相,越是想,她的臉色就越發(fā)難看。 見那郎君俊秀之人,那些蠻荒人有了興趣,便逼著那店家給綁來送去,可誰能想到陰差陽錯送上了付云山。 如今聽著云落的話,那男子本就是來尋她的? 可觀那小郎君模樣一看便是大戶人家教養(yǎng)出來的,和這山野悍匪能有什么關系? 王茗快速思考著,猛地悟到眼前這人也是一等一的好模樣,莫非…… 簡云瑤看她眸光變化,趁機前逼。 “說到底,我云落不是什么好東西,可你這歪主意打到了我家夫郎身上,那我云落也就不能容你了。我想了很多理由收拾你,最后還是覺得最簡單的最有效?!?/br> 簡云瑤前壓身子,真有幾分沖冠一怒為美人的感覺。 “來人啊,把這人給我打上一頓,半殘最好,然后丟到山是喂野狼。” 第29章 其實,這種時候,她才像…… 得了簡云瑤的命令, 簡繁率先動起來。 作為跟在簡云瑤身邊時間最長的人,她自然十分清楚她的用意。 恐嚇要有恐嚇的樣子。簡繁毫不收斂,一個跨步上前, 便朝著王茗胸口一腳。 王茗也真沒料想到這些山匪如此囂張,當真敢在縣衙門口動手。她有所松懈, 結結實實受下簡繁一腳。 簡繁前跨一步就要去抓她衣領。 王茗是焦縣縣尉,平時里管的就是縣城及附近村落的治安捕盜之事。焦縣一帶魚龍混雜, 王茗難以管顧是真,但也不意味著她是個草包廢物。 今天被人欺負到了頭上,也斷然沒有不還手的道理。第一次她沒有反應過來, 可當簡繁更進一步時, 她立刻調整狀態(tài)迎上。 王茗在焦縣地界小有名氣, 身上功夫不錯。 不過, 她對面的人是簡繁。 簡繁知道簡云瑤有意羞辱王茗, 為的就是將這事情鬧大。于是便不用全力,邊招架邊退,比起王茗的面部猙獰, 她板著一張臉, 看不出太多的情緒。 王茗作為簡繁的對手,對她的放水感受的是一清二楚。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想她王茗在焦縣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今天倒是被人在縣衙門口戲耍。 這焦縣縣衙,算半個她王茗的地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