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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他就吃食盒里的東西了,非要嘴硬,還不吃嗟來之食,到頭來還是讓簡云瑤白白看了笑話。 “伙房不留隔夜飯?!焙喸片幙粗忉尩?,“就算是我告訴你伙房的位置,你也找不到吃的?!?/br> 傅朝朝盯著她:“你不會誆騙我吧?” 簡云瑤搖頭。 “自然不會。” 這是以前軍營時候留下的習(xí)慣。那時候,軍中的大師傅都喜歡在前一晚多準備些吃食,剩下的就當做的第二日的早飯,便是能節(jié)省些功夫,不用第二天起個大早。 軍中人多,二十幾個師傅也要忙活許久才能讓營中的將士們都吃上東西。 恰恰是因為這個習(xí)慣,給了那些狡猾的西遼人可乘之機。她們自己難以度過關(guān)口,就用一些風(fēng)干臘rou哄騙邊境線上的流浪孩童,要她們找機會,將各種毒藥瀉藥方添進伙食之中。 若不是老鼠偷吃了伙房里提前準備的窩窩頭,當初那一次,邊境必出大禍事。 那時候簡云瑤剛剛接任大將軍王,還遠沒有后來的魄力。 自此以后,除了有特殊行動,軍營伙房絕不留過夜的食物,如果當日做得多了,便派專人送給附近的老百姓和流浪的乞兒。 即使后來,軍隊不復(fù)存在,那時候的習(xí)慣卻還是保留了下來。 傅朝朝自然不可能知道其中這些緣由。 他敗下陣來,負氣大步走會房間。 執(zhí)喜站在原地,任與簡云瑤對峙,他的短刃握在手中,都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 “阿喜,還不回來,我們不去了!”傅朝朝的聲音從里屋傳來。傅執(zhí)喜楞了一下,收起武器,尋自家公子去了。 簡語言低眉淺笑,朝著院子外走去,跟附近的姐妹說清傅朝朝的需求后,她又折返回到庭院里。 這一次沒有站在門口偷聽,而是進了主屋。 傅朝朝正側(cè)躺在床榻上,見簡云瑤進來,他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簡云瑤也沒有多余的話,拉了一張椅子自己坐下,轉(zhuǎn)眼看向守在傅朝朝身邊的傅執(zhí)喜身上,開口問他:“你這功夫,師承何處?” 傅執(zhí)喜沒想到簡云瑤的話鋒落在了他的身上,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他眨眨眼睛,求助一般地轉(zhuǎn)向傅朝朝。 簡云瑤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又說了一句:“底子不錯,看樣子是有些本事的??雌饋恚彩菐煶忻麕?。” 傅執(zhí)喜沒得到傅朝朝的回應(yīng),轉(zhuǎn)回頭去。 “師父沒有什么名氣,普通的江湖中人。” 簡云瑤微微挑眉:“我看不像。看你這氣息體態(tài),不是普通的江湖人能夠調(diào).教出來的,既然跟在你家個公子身邊,想來是暗衛(wèi)、死士?” 傅執(zhí)喜沉默下來。 簡云瑤的幾句話,確實點明了他和傅朝朝正在的關(guān)系。 當時傅家的主人將他們那群孩子帶回到府邸讓傅朝朝選擇,就是要為他選一個可以替他去死的影衛(wèi),只是傅朝朝當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弟弟而已。 傅執(zhí)喜低著頭,想了想,還是如實回答道:“是死……” “阿喜!”傅朝朝終于忍受不了了。 這簡云瑤分明就是故意的,知道這時候和自己說什么他都不會理會她,就故意和單純的阿喜說話。 阿喜的想法沒有那么多,意識不到這是在套話。 若是他不出面阻止,她順著問,總能從阿喜口中知道些什么,若是他出面,簡云瑤便也達成了目的。 這女人,臭不要臉。 傅朝朝氣鼓鼓地起身。 “你為難阿喜做什么,直接問我不就可以了?” 他可不愿意讓阿喜覺得自己是什么死士,多難聽啊。 他給了他名字,他就是他傅朝朝的弟弟,他作為哥哥是要保護這個弟弟的。 簡云瑤見傅朝朝終于有了反應(yīng)。 “朝朝知道我要說些什么?”簡云瑤的視線微凝,在昏暗燭火的映照之下,寫滿了可惡。 傅朝朝咬牙,又不能將這個燙手的山芋重新丟回給阿喜。 他撇了下嘴。 “你能說出口嗎?”他當然知道簡云瑤今天晚上鬧這一出是為了什么,今天下午的事情鬧得不太好看,她晚上就帶著笑站在屋子外偷聽。 還是是因為什么,還不是已經(jīng)知道是她自己做錯了事情?可就算是她找到了這里,也說不出口那就歉意,來和不來有用什么區(qū)別? 不,傅朝朝立刻否定了這個出現(xiàn)在腦海里的念頭。 還是有些區(qū)別的,至少她不在這里自己絕不會這么生氣。 生氣就算了,還沒法發(fā)泄,還要看著這個女人帶笑的臉。 “朝朝當真是明白。”簡云瑤無奈地搖搖頭。 “那是自然?!备党⑽⑻羝鹣掳汀?/br> 他想起那個三層刀架,自然地想起了簡云宿,簡家女子,天下的女子,都有這樣的通病。 太過自信,引得太過自傲,將臉面看得勝過一切,反而顯得虛偽至極。 “你無非是想說,你信我說得是真的,可是你又沒法拉下面子來和我道歉?!备党酒饋恚鸩娇拷喸片?,因為剛才的側(cè)躺,他的發(fā)梢微微卷翹,不像是下午時候那樣明艷,可那雙漂亮的眼睛卻依然透著光芒。 說話間,他已經(jīng)站在了簡云瑤的面前,緩緩地彎腰,使得自己的視線能夠平視眼前的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