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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叫到偏廳里,我有事情要問一問他?!碧K明月吩咐下去,披一件厚衣裳,便到偏廳。 送信的仆人是一個年紀大的老仆人,老仆人,意味著常用的年輕力壯的人手,都有其他用處了。蘇明月心中憂色又加重一分。 “你們家主人是什么時候出門的?怎么出門的?”蘇明月問。 這個老仆人也非常恭敬,如無意外,這就是未來少夫人,老爺可只有一個獨子,忙細細回想,答到,“早上,有一名急騎從府城而來,說是出事了。兩刻鐘,少爺騎馬帶著人手立刻出發(fā)了。老爺和夫人,先是去了一趟縣城書店,然后急匆匆的,也帶著車隊離開了。至于出了什么事情,老奴就不知道了?!?/br> 早上從府城回來的急騎,說明府城來人半夜都可能在趕路;劉章先匆匆出行,說明事情很危急,一刻都耽誤不得;劉父劉母跟著去,說明事情重大,但是先去了一趟縣城書店,肯定是要帶走什么東西,最大的可能是現(xiàn)銀了。蘇明月細心將所有線索都匯集在一起,試圖分析出一個結果。 “怎么是你來送信,書香不在,其他人也不在?”書香是劉章的得力助手,想必是跟在身旁,但劉章身邊常用人手,蘇明月也有幾分眼熟。 “其他人都跟著去府城了,只剩下我跟幾個老仆人留守老家?!?/br> 全部人手都帶走了,除了事情重大之外,極有可能,還伴隨著危險。 這就反向證明了,為什么這次劉章的留信,如此的含糊,因此他本能覺著有危險,但又不知道危險在何方,干脆不告訴她。因為這個時候,她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 蘇明月心內苦笑一下,這個傻瓜。 “你回去吧。好好幫你主子守著家門,一旦有什么事情,立刻來報?!?/br> “是,蘇小姐?!?/br> 老仆人退走,蘇明月回到書房,手指頭輕輕敲著桌面沉思,到底是有什么事呢?會不會跟前段時間失火有關? 沉思半晌,仍然猜不透,想不明白,蘇明月披上衣裳,去到沈氏、蘇順房中。 聽完蘇明月所講,蘇順和沈氏皺著眉頭,盞茶后,蘇順憋出一句,“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行商之事,沈氏比蘇順更有經驗,“得罪了人家是有可能的,劉家書店最近是不是生意挺好?” 蘇明月點頭,劉章也不瞞著蘇明月,自從兩人一個出計謀一人出行動,專攻科舉書籍之后,劉家生意不要太好,上次燒的那批貨也是科舉書籍。 “那有可能是別人眼紅,生意場上,這種事情也不出奇。但是,這種手段,一般都是同等級別甚至是碾壓級別的商家出手,才可以這么細密迅猛,據(jù)我所知,劉家在書籍販賣這一行,屬于龍頭老大,除非是別的行業(yè)跨行出手了,不然下面的商家,都是跟著劉家書店風向吃飯,沒有這種手段和能量?!鄙蚴蠐u頭,“這背后之人,不好猜。” “不過,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先燒了一批貨,這次又出事,劉家的現(xiàn)金流必然出了問題。你劉伯父劉伯母去縣城書店提的,必然是全部現(xiàn)銀,這個不用去問,我都可以確定了?!鄙蚴峡隙ǖ恼f。 “那現(xiàn)在就要看,這個事情到底有多大,劉家能不能撐過去了?!碧K明月心下明白,后世里,被現(xiàn)金流拖垮的企業(yè)不計其數(shù),尤其是越龐大的企業(yè),現(xiàn)金流出問題,越難處理,這玩意,就是諾米骨牌效應,一塊牌倒下,后面就是連鎖反應,沒有有力的外力插入,根本止不住。 蘇家三人一起商量了一遍,除了肯定事情很大之外,其他也別無他法?,F(xiàn)在只有等著劉家反饋后面的情況,如果劉家也沒有辦法,應該會向眾多親友求助。 蘇明月現(xiàn)在是又想有消息,又怕有消息。 如此惶惶擔憂了幾天,劉家沒有任何的書信回來,劉家老宅也是寂靜一片。蘇明月只能安慰自己,有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這日,蘇氏族學,蘇順正在給一年級的學子上課,蘇明月正在隔壁評改卷子。 忽然,有一隊身穿公服的衙門差人,踢開了蘇氏族學大門,硬闖了進來。 “你們是誰?為什么硬闖進來?”老黃阻止不住,大聲叫喊。 正在課室教課的蘇順,正在評改卷子的蘇明月,正在圖書館讀書的三年級學子,正在課室自習的二年級學子,正在讀書的一年級學子,全都被吸引了。 一年級的學子年紀最小,有人沉不住氣,議論聲起,惶惶不安。 蘇順向下一壓手,“蘇亮,蘇懷進,蘇思,管好課堂紀律,先自己學習?!?/br> “是,先生。”三人站起來,議論紛紛的小學生們,在三人管制下開始安靜下來。 蘇順邁步走出教室,走到衙門差人前,蘇明月和三年級以蘇修遠為首的眾人跟在蘇順身后,二年級的學生探頭往這邊看。 蘇順抱拳問到,“眾位官差大哥好,在下蘇順,蘇氏族學負責人,不知道各位官差大哥,闖入我蘇氏族學,有何事?”蘇順這個君子也不是沒有脾氣的,只不過,事情未明,只能暫時壓住。 官差領頭的衙門差人抱拳到,“蘇榜眼,在下乃府城衙門差吏,這是在下的令牌?!闭f完,右手向眾人亮了亮手中令牌。 蘇明月立刻轉眼看向陳二公子,陳二公子的爹乃是縣衙文書,對官府這一套熟。陳二公子對著蘇明月點一點頭,蘇明月心下一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