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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碧K明月眼淚汪汪的看著她爹。 對著眼巴巴含淚看著自己的女兒,蘇順長嘆一口氣,頹然坐回去,“老馬,小石頭,你們過去看看,有什么能搭把手的?!?/br> “是,少爺,少夫人。” 只要不是蘇順自己去,沈氏都可以。抹一把眼淚,沈氏露出一個帶淚的笑容。蘇順見此,又有蘇明月小心翼翼的端起藥碗過來,“爹,喝藥了?!眿善抻着趥?cè),蘇順嘆一口氣躺了回去。 差點阻止不了圣母爹。蘇明月心中一團寬面條淚。 老馬小石頭外出幫忙料理喪事,回頭稟報說何德媳婦找人扶棺回鄉(xiāng)安葬。 蘇順便命老馬一路陪同,免得何德媳婦寡婦幼子,多有不便。 沈氏只要蘇順不要再出門,其余再無反對。加之蘇順燒退之后,日漸康復(fù),因此只命老馬帶了一封信歸家,以免蘇家祖父祖母不知情況,受到驚嚇。 客棧這邊,開門做生意,縱使老馬上下打點到位,但死了人,終究是覺得晦氣的。 何德媳婦等人剛走出門,客棧老板便大聲喊,“伙計,伙計,又跑哪里偷懶去了。趕緊收拾收拾。” 過了一會,伙計從后門跑出來,“老板老板,蹲茅廁去了。前幾天一日三餐的,不知為何總有一碗白米粥丟到廚房,雖然煮焦了,但不要浪費嘛,我便吃了。誰料這幾天總便秘哦,真是奇了怪了?!?/br> “還諸多借口,我看你就是懶人多屎尿,趕緊去收拾?!?/br> “馬上去馬上去?!?/br> 未曾走遠的扶棺人身軀一僵。 、、、、、、 何德離世之后,蘇順時常憂思難解,沈氏蘇明月日日講一些開心之事。蘇順見嬌妻幼女如此掛心,逐漸走出。 加之后來天氣漸暖,日光明媚,府城中藥材亦回到,病人漸漸康復(fù)。這座城市日漸康復(fù),恢復(fù)了生機。 這日,忽聞樓下鑼鼓喧天,人聲鼎沸。 蘇順知道今日放榜,但他自己最后一天沒有考完,加之出了何德這事,蘇家眾人都對此閉口不提。 只是,如今這架勢,這客棧有秀才中舉了。 多年的習(xí)慣,即使明知自己榜上無名,蘇順忍不住側(cè)耳細聽。 “西平府惠和城平山鎮(zhèn)南大街何德何大爺,高中第二十七名。” “西平府惠和城平山鎮(zhèn)南大街何德何大爺,高中第二十七名?!?/br> “西平府惠和城平山鎮(zhèn)南大街何德何大爺,高中第二十七名?!?/br> 、、、、、、、 只是很奇怪,這次的喜報居然沒有秀才應(yīng)答。 “爹,娘,是何德大伯嗎?”最終還是蘇明月出聲提醒。這荒唐的人生,舍命求來的功名,還有意義嗎? “是何德大哥啊!”蘇順一行熱淚滾滾而下。 這還是蘇明月十幾年來第一次看到蘇順流淚。 “下去吧,我來幫何大哥接著喜報?!碧K順擦干眼淚說。 待下到客棧大堂,眾人正為這無人接喜報議論紛紛。 “衙差大哥,這西平府惠和城平山鎮(zhèn)南大街何德是在下鄰居,只是,只是何德大哥前日因風(fēng)寒過世,其家人已經(jīng)扶棺回老家了?!碧K順抱拳向衙差解釋到。 此言一出,猶如冷水滴入熱油鍋,圍觀眾人紛紛出聲。 “呀,是前兩天過世的那個秀才呀!” “可惜了,年紀(jì)輕輕的?!?/br> “可不,剩下嬌妻幼子的,考個功名有何用?!?/br> “要我說,還是值得的。這世上,誰都會死去,得償所愿而亡,也許也是一種福氣呢。” “這福氣,要我說,還不如不要?!?/br> 衙差見蘇順身著秀才服,便問,“那秀才,此言可當(dāng)真?你是何德何人?何知偽作舉人之死,是要問罪的?” “在下乃何德鄰居,所言句句當(dāng)真,亦有眾人及客棧老板可作證?!碧K順解釋到。 剛好老板聽聞此事匆忙趕回來,忙說,“衙差大爺,前幾天的確有一名籍貫西平府惠和城平山鎮(zhèn)南大街何德秀才下榻小人客棧,只是很遺憾前幾日患病過世了。他夫人和兒子已經(jīng)扶棺回老家了?!?/br> 衙差聞言,心內(nèi)十分不爽,好不容易搶到好差事,結(jié)果卻遇到這晦氣的。板著一張臉,帶頭的衙差說,“這件事我們會向衙門匯報和查實的。走?!?/br> 蘇順忙吩咐到,“小石頭,送送差大爺。” 小石頭忙快步上前,低頭隱蔽的遞給帶頭的衙差一個錢袋,“請問差大爺,這何德秀才的喜報,衙門是如何處理呢?老家那邊、、、、、、?” 衙差伸手掂量一下錢袋,心下暗自思慮這鄰居還算不錯,于是解釋到,“府城這份,我們會稟告上官,查證屬實后放在衙門封存。至于老家那邊,會有另外的人馬送上喜報,人死了這功名還是有效的?!?/br> “謝謝差大爺,謝謝差大爺?!?/br> 蘇順聽聞此安排,放下心來。 “爹,咱們回房吧?!碧K明月生怕蘇順心情激動之下,病情再起伏,忙扶著蘇順回房歇息。 “爹,我希望你健健康康的,這功名,能有最好,沒有也照樣過日子?!碧K明月扶蘇順躺下,“你才是咱家的頂梁柱,你在,咱們家就全家好好的。你倒了,再高的功名也不頂用。說句不好聽的,這萬一以后何嬸子何能哥有個什么意外的,世人還認(rèn)那一紙功名不?何大伯還能從棺材里爬起來說話?” --